时苒跟司靳言两人随便点了一些晚餐,边吃边聊着。

“靳言哥在外面过的怎么样,还好吗?”

“嗯,还行。”

司靳言点了点头,端起桌面上的一杯果汁与慕浅碰了碰杯,“听说你跟大哥两个人发生了很多事情,抱歉,我也不在身边,没能帮你们。”

他知道慕浅的身体现在不能喝酒,所以只要了常温的果汁。

“我们还挺好。”

慕浅不想让司靳言担心她跟墨景琛两个人,便笑着问道:“在外面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心仪的女孩?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人家戚言商都结婚了,我哥顾轻染也结了婚,锦容也有了对象,就差你了。”

虽然说锦容跟夏沫两个人的关系还没确定下来,夏沫也没有要答应锦容的意思,但慕浅能看的出来,夏沫对锦容还是有点意思的。

“不急,还年轻呢。”

司靳言温润一笑,“听说你要去隐族?”

其实司靳言就是不放心慕浅,有些担心她。

面前的傻丫头做了多少事,吃了多少苦头,他都看在眼里,也很心疼,更是想要给她一处避风港,奈何她并没有给过他机会。

这必将是司靳言心中一大憾事。

慕浅握着叉子的手微微一顿,叉了一块牛排慢慢咀嚼着,幽幽的道了一句:“没想好,不确定。”

她现在虽然已经有了决定想要去隐族,但更清楚隐族等待她的必然会是一场暴风雨,她不想让司靳言担心。

何况,就算是担心,司靳言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必再多一个人去操心呢。

有她跟墨景琛两人,足以。

“我知道你肯定会去,我也不能帮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能照顾好你自己。”

司靳言没有抬头看慕浅,只是垂首,目光死死地盯着盘子里的牛排,然后挑了挑意大利面,慢慢的吃了起来。

他没说话,慕浅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似乎陷入了尴尬处境中。

慕浅主动问道:“靳言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要出去?”

“嗯,出去,在那边已经习惯了,反倒是不想再回来。”

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在偏远的地方,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是平平淡淡的一切,面对着纯真无邪的孩子们,是他毕生最大的乐事。

因为他的白月光是面前的女人,可她早已心有所属,司靳言自然不会在介入其中。

“嗯,那就好,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才是人生一大幸事。听说你哥司文渊身体已经恢复了?”

司文渊是司靳言的哥哥,当初司文渊患了重病,就是杨柳救了司文渊,而且司文渊很喜欢杨柳。

在听说杨柳去世之后,他消沉了好一段日子,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已经痊愈了,现在接手了司家的公司,相信以他的才能,一定能挑起司家的大梁。”

以前的司靳言就不喜欢打理公司,在最初慕浅被墨景琛处处打压时,司靳言为了保护慕浅,才被迫回到公司,想要借自己的能力去保护慕浅。

记得当年,司靳言回到司家,司家夫妇欣喜若狂,还大摆三天流水席。

回忆往事,历历在目,可一转眼已经过去很多年。

徒留无数感慨。

“挺好的。你大哥掌管着公司,你就可以过上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做一个真正的钢琴师。”

司靳言的钢琴弹得很好,是大学的音乐老师,后来回到司家公司上班,过着自己并不喜欢的生活,反倒是现在他离开了公司,过着自己向往的日子,慕浅才安心些许。

“我想要的生活?”

司靳言抬眸,深邃如浩瀚海洋般的眸子看向慕浅。

“怎么了,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

慕浅有些纳闷。

司靳言怔了怔,落在慕浅脸上的目光徐徐收回,偏着头看着外面华灯初上的海城,唇角扯出一抹浅笑。

“是,是的。”

是吗?

当然不是。

他想要的很简单。

一琴,一人,一个家。

哪怕深居老林,一切从简,又或是男耕女织的生活,但只要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就是最幸福的。

只可惜……

司靳言端起橙汁喝了一口,眼睑微抬,看向慕浅,却见她正望着自己,司靳言怕她察觉出端倪,抿了抿唇,和煦一笑,“干杯。”

“祝靳言哥越来越好,早日找到心中挚爱。”

慕浅端起高脚杯与他轻轻碰了碰杯。

昏黄的灯光下,洁净如新的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音,脆若银铃。两人各自举杯,仰头喝了一口。

错开的目光,在那一瞬,纷纷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无光。

慕浅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傻丫头,她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司靳言的心思?

只不过更多的是她不愿意面对而已。

她知道司靳言对自己的心思,可她给不了他想要的一切,唯一能做的便是祝福,祝福,祝福!!!

她这一生辜负了太多人,奈何她只有一颗心,无法分割,亦不能满足所有人。

两人简单的吃了几口,然后各自放下杯子。

“靳言哥,你今天叫我过来到底什么事儿?”

慕浅开始谈论正事。

“有一份东西要交给你。”

司靳言拿起搭在卡座靠背的呢子大褂,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慕浅,“这里面的东西或许对你有用。”

“什么东西?”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司靳言并没有说里面放着的是什么东西,但既然说是对慕浅有用的东西,那便一定有用。

“饭既然已经吃了,我就先回去了。”

“靳言哥,你……”

慕浅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司靳言已经起身穿上呢子大褂,直接走了。

走的那样毅然决然,甚至连一声‘再见’都没有。

慕浅知道司靳言在避嫌,毕竟她已经结婚了;她更知道司靳言是在逃避,逃避面对自己,因为他害怕再多待几秒钟就会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靳言哥,再见。”

目送着他走出包厢,慕浅偏着头看着他的背影,道了一句。

人,已走,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慕浅端起桌子上的橙汁,一饮而尽,看着桌面上剩了很多的餐点,脸上情不自禁的流露着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