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墨景琛进了会所,刚刚走到约定的包厢,便在门口走廊上看见满面愁云的戚言商。

见墨景琛来了,戚言商抬眸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怅然一叹,吐了一口轻烟。

墨景琛瞥了一眼包厢,透过包厢门上的一方透明玻璃看见里面的几个兄弟都在把酒言欢。

他走到戚言商的身旁,戚言商递过来一支香烟,墨景琛接过香烟,点燃,抽了起来。

“在担心芳柔?”

他是自己相识多年的兄弟,墨景琛怎么可能不知道戚言商心里在想什么?

“有证据吗?”

戚言商不答反问。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没头没尾,便补充了一句,“你说的老爷子的事儿。”

“汤圆的事情确实有些棘手。现场死的两个人曾是FE的人,但后来被逐出FE,后来两个人一直在给人做雇佣兵。起初绑架孩子的人确实是戚老爷子。但后来真正下手的人却不是他。”

墨景琛把自己调查的事情如实告诉了戚言商。

“你怎么就确定最后痛下杀手的人不是他?”

戚言商眼眸微眯,捏着香烟的手微微一紧,浑身紧绷,无形中散发着一股子肃杀气息。

他不是没有猜疑过老爷子,可他始终不愿意相信此事跟他有关系。

毕竟……

汤圆是他的重孙。

“案发现场死的两人是中弹而亡,但……残留在他们体内的却是纯金的弹壳,属私人订制。以子弹的型号来推断,他们所用的枪支是最近新出的K4手枪。”

墨景琛神色凝重,沉默片刻,又道:“你也知道,K4是C国史蒂文独家生产的限量款纯金手枪。并不是谁想买就能买的。”

“所以……”

墨景琛的话音落下,戚言商便偏着头看向他,推断着,“对方这是刻意留下的线索?”

想要处理一个人,有千万种方法不留下线索。

但偏偏对方使用了纯金子弹,故意留下了线索,是在……向他宣战?

“可以这么说。”

墨景琛与戚言商想法一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戚老爷子谈判,表明立场,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要么,单枪匹马,去C国,找史蒂文。”

他可以向戚言商提供人手,跟他一起去C国,但墨景琛还需要陪慕浅去隐族,自然帮不上戚言商什么忙。

其中的严重性,戚言商心里很清楚。

他冷峻的面庞沉了沉,嘴里叼着香烟,默默地抽着。

“有些事情,即使不愿意面对,你也必须要去面对。”墨景琛知道戚言商在顾虑什么。

于他而言,在外人面前一副倨傲高冷的模样,可在家人的面前,戚言商甚至有些自卑。

戚家的人,似乎都不喜欢他。

这大抵是戚言商心里一辈子的痛。

墨景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其实,很多事情一旦踏出第一步,你就会发现没有那么难。也许,只有你深入了解了戚老爷子,才能弄清楚你妈妈的真正死因,也能明白戚老为什么容不下芳柔。”

“什么?”

闻言,戚言商当即站直身子,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大哥,你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明白。”

“不明白就去查!”

墨景琛将手里的烟蒂丢进了垃圾桶,看向一楼大厅,又道:“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你在处理跟芳柔之间的问题,很多事情都被你疏忽了。但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调查。”

别说他不知道事情真相了,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会告诉戚言商。

依着戚言商跟戚家的现状,墨景琛担心自己拿着真正的结果放在戚言商的面前,他都不会相信。

“我…… ”

戚言商目光闪了闪,入鬓长眉拧了又拧,好半晌才点了点头,“好,我自己处理。”

“行,有什么需要记得跟我说。”

“知道了。”

戚言商夹着香烟,抽了最后一口,便把香烟丢进了垃圾桶里,转身搂着墨景琛的肩膀,“走吧,靳言他们都在里面,进去陪他们喝喝酒。没几天时间靳言就要走了。”

“好。”

……

戚言商跟兄弟几个在会所喝到了凌晨2点便散伙了。

倒是他一个人醉醺醺的回到了家里,推开卧室门,看着空空无人的卧室,戚言商顿时酒醒。

踉踉跄跄的走到床边坐着,满脑子里都是芳柔的身影,以及机场她决绝离去的背影。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戚言商苦苦一笑,身子往后一仰,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眼皮沉沉的耷拉了下去……

阳光和煦,碧蓝海边,芳柔怀抱着小丫头,一手牵着一男人,赤着脚踩在沙滩上,感受着浪花拍打在脚背上,心情甚好。

“咿咿呀呀,妈咪……爹地……”

小丫头,已经会喊爹地了,三人开心一笑,那一幕倒显得更像是一家三口。

戚言商怒火三丈,当即冲了过去,一把拽开那个男人,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怒道:“谁让你碰她的,拿开你的脏手,滚!”

“戚言商你干什么?”

芳柔当即护在那男人的面前,怒瞪着他,“戚言商,他是我老公,该滚的是你!”

“小柔,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忘了?”

“戚少糊涂了吧,跟你结婚的人是姚月茹!从汤圆死了之后,我们的婚姻就到了尽头,请你离我远点!”

“所以,你喜欢这个男人?”

戚言商指着倒在地上的那个阳光型男,冷声质问着。

“对,我喜欢他,我们已经有了孩子。麻烦你离我远点!”

“该死!芳柔,我警告过你,我最讨厌背叛,你在找死!”戚言商抬手撩起风衣,伸手掏出一把枪,指着芳柔的面门,但枪口微微一转,指向地上的男人,“但要死也是他先死!”

砰——

一枪射了出去,子弹直直射向那男人,但千钧一发之际,那人却一把将芳柔拽到自己的面前。

“唔……噗……”

子弹不偏不倚打中芳柔心脏,她唇角溢出血渍,目光怔怔的望着戚言商,张了张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柔?小柔?”

戚言商瞪大双眸,惊得手中枪坠落在地,扑向芳柔,可当他距离芳柔不过两米距离时,地上的男人猛地窜了起来,握着一把手枪,对着他砰砰砰几枪,快狠准的打中他的心脏。

戚言商浑身力道瞬间抽空,无力的跌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芳柔,伸手想去拉芳柔,“小柔,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