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芳柔没吃几口,只觉得胃有些不舒服,便放下筷子。

“怎么不吃了,是不是菜太难吃?”

看着芳柔碗里剩下的大半碗饭,戚言商知道芳柔根本没吃什么。

一碗饭,喂小忆忆吃了一半,又剩下一半,她吃了什么?

“不饿。”

她不撑,也不饿,胃很不舒服,有点反胃。

吃完饭,小丫头又开始闹腾,芳柔抱着孩子一个劲儿的哄着。

戚言商则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

哪怕哄着孩子,可芳柔已然能听见厨房的响动,故作冷漠,一个劲儿的‘排斥’着戚言商,可他做的一点一点都在无形中击垮她的堡垒,触动她的软肋。

芳柔多怕下一秒她就会‘溃败’的丢盔卸甲。

不一会儿,戚言商把厨房收拾干净,洗了手之后解着围裙。

那一幕落在芳柔眼中,俨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在C国的那段时间一直是芳柔心中的噩梦,那个时候的她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迫于威胁,芳柔根本不敢寻求任何人的帮助,

生怕激怒了叶臻,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会将视频外泄,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不堪,也让戚言商沦为全世界的笑柄。

那个时候,芳柔无数次梦里想着的都是戚言商,多么希望能回到他的身旁。

而今,她回来了,仍旧在戚言商的身旁,却无法去承受戚言商对她的好。

“来吧,你歇会儿,孩子我来抱会儿。”

不知何时,戚言商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欲抱走小忆忆。

芳柔恍然回神,立马后退一步,“不必了,我一个人能照顾好孩子。你……既然吃完了饭就该回去了。”

言罢,她转身背对着戚言商。

戚言商俊颜染上些许无奈与心疼,但他知道,‘对付’芳柔不能用软的,只能拿出他高冷的姿态,“我说过,我也是忆忆的父亲,有权照顾她。”

无视芳柔的拒绝,戚言商走到芳柔的面前,从她怀中接过小忆忆,“让你休息就休息,照顾好自己才是最好的。”

看着他抱着小忆忆,一个逗她玩,父女俩笑得很欢,这一幕便是芳柔梦寐以求的。

只是幻想变成现实,却已经物是人非,她觉得不配拥有这些。

“那好吧,既然你想照顾忆忆,明天上午你就照顾忆忆吧,我正好有点事出去。”

芳柔一边走进卧室,一边对戚言商说道。

“有什么事,要不要我陪你?”

“不必。我……相亲,你跟着做什么。”

是的,她打算去相亲。

既然赶不走戚言商,她只能选择其它的方式。

“相亲?”

戚言商几大大跨步走到芳柔的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要跟谁相亲?我们现在还没离婚,你就这么跟别的男人相亲。我戚言商的脸往哪儿放?”

芳柔凉眸对上戚言商阴沉的瞳眸,“你我之间本就要离婚,我只是提前找好下一家,没什么不妥。再说了,当初你说过,你我之间领证只为了拿生育证明。”

那时候为了生下汤圆,戚言商与她领了结婚证,确实是这么对老爷子说的。

“你……”

纵然戚言商能忍住一切,但作为男人,芳柔这么‘肆意’的挑衅他的底限,如何让他不生气?“好啊,你尽管去。如果你能成,算我戚言商输。”

“松手,你捏疼我了。”

芳柔挣扎着甩开戚言商的手,冷笑着,“你的那些手段我都见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戚少还有什么新招式。”

她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呕……”

门刚刚关上,她只觉得一阵反胃,伸手捂着嘴去了卧室内的卫生间,想吐也没吐出来。

倏地,她柳叶眉轻蹙,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脸色一白,吓得险些跌倒在地。

今天17号,她例假应该是本月3号,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芳柔吓得心惊胆战。

缓了一会儿,芳柔立马走出卫生间,换了一身衣服,拿着包包出了卧室,“我先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话说完,完全不给戚言商拒绝的机会,慌里慌张的走了出去。

正在客厅哄着小忆忆的戚言商看着门口的方向,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哄着小忆忆。

十五分钟后,戚言商的电话响了。

“戚少,刚才太太去了药店,买了……”

“买了什么?”

“买了……”电话那头的人支支吾吾,最后才说道:“验Y纸。”

顿时,戚言商面色一沉,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脑子片刻间的空白,而后方才说道:“知道了。”

挂断电话,男人将手机撂在沙发上,脑子里无数想法涌入脑海。

难怪刚才她没怎么吃饭,现在看来,极有可能……

此时,芳柔人正在公共卫生间,看着手里的验Y试纸上的两道红杠,眼泪唰地一下子涌了出来,“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拿出剩下的几支验Y棒,一一试了一遍。

足足五支验Y棒全部用了,最后的结果显示……阳性。

她,怀孕了!

确确实实怀孕了。

芳柔难以置信,跌跌撞撞的走出公厕,脑子里一片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C国,被那个混蛋凌辱之后,她都会吃药,偷偷的吃药。

但为什么还会怀孕了?

自从汤圆没了之后,芳柔多么希望能有个孩子,可而今真的有了个孩子,却让芳柔无比的痛苦。

因为……

孩子的父亲是叶臻,是那个侮辱了她,毁了她一生的男人。

而她,还亲手杀了叶臻。

如果孩子出生之后,她要怎么怼孩子说?

芳柔忽然间觉得造化弄人,老天一直在对她开玩笑。

为什么会这样?

芳柔低着头,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累了就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沮丧的模样宛如行尸走肉。

怎么办?

她该怎么面对戚言商?

孩子又该何去何从?

已经没有了一个孩子,难道还要亲手扼杀了这个无辜的孩子吗。

在路边不知坐了多久,她起身,一个人走到了墓园,上了山,在妈妈的坟前坐下来,侧头靠在墓碑上,哽咽的说道:“妈,我该怎么办?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