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厉铭离开后,俞温暖再也包裹不住眼泪,泪水落满小脸。
“哟?这不是程太太,怎么倒在这呢?”
尖锐的嗓音袭来,俞温暖抬起眼皮,觑了女人一眼。
她不认识这女人,也没有力气反驳,她颤着双腿,抓紧洗手台,颤巍巍站起身。
“啧啧,真是不要脸,竟然在别人家做出这么浪荡的事。”
女人精致的容颜上尽是轻蔑,白眼不停。
俞温暖拢着破碎的衣裙,胡乱抓了把头发,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大厅内,众人惊奇似地盯着衣衫不整的女人匆匆跑出去。
俞温暖抱着胸前衣料,慢吞吞地往下走。
顾家立在半山腰,走了一个多小时,她才看到宽阔的大路。
她身无分文,顺着马路往市里走。
灿烂的艳阳天忽然布满阴云,狂风打在她身上,她不由得加快脚步。
雷鸣电闪后,大雨倾盆而下,俞温暖毫无防备,被淋得湿漉漉。
整座城市笼罩在灰雾之中,不少司机都盯着马路边娇俏的身影。
“小姐去哪?不如我送你?”男人摇下车窗,不怀好意地吹着口哨。
俞温暖僵直身子,惘若未闻地往前走。
……
“温暖?”
熟悉的男声渡入耳中,俞温暖吃惊回头看到了温柔的覃裕。
覃裕急忙把她拉入车内,扯过毛毯擦着她的身体。
俞温暖冻得嘴唇发紫,双眼迷茫地盯着前方。
“他……”覃裕哽了哽,“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这个混蛋!”
“没、没有。”
眼前浮现起卫生间荒唐的一幕,俞温暖心绞得厉害,却还是袒护着程厉铭。
他一定是误会了自己,所以才这么发怒,她没有模仿过顾雅悦,衣服也不是她主动换的。
覃裕幽幽叹息,贴心地为她打开暖气,“值得吗?”
俞温暖一怔,值得吗?
她已经分不清值不值得,记忆中爱着的男人不如她想象中那么完美。
但她依然为他着迷,程厉铭是俞温暖一生的劫。
她绞着手指,轻声说:“我爱了他十几年,现在又接受了悦悦的心脏,我有责任照顾好他。”
为自己,也为雅悦的遗愿。
覃裕望着恬静的俞温暖,她淡淡笑着,眼眶红通通,惹人心疼。
前十几年,她都忍耐着病痛折磨,现在好不容易痊愈,还要面对程厉铭的针对。
上天对这个可怜的女孩实在太不公平了。
覃裕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轿车不由自主地往自己家驶去。
“阿裕,我得回去。”看着眼前路,俞温暖小声提醒。
直至天色陷入浓黑,俞温暖终于是回到公寓。
“少奶奶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见她小脸雪白,李妈忙扶住她,细声询问。
李妈翻箱倒柜找出感冒药,又钻进厨房为她熬姜汤。
俞温暖捏着暖烘烘的水杯,驱散不少身上的寒意。
“啪”,碗碟破碎的声音震得她发怵,她紧张地跑到厨房。
“谁准你给她熬汤的?”佣人小倩狠狠跺着姜丝。
“再怎么样她也是少奶奶,照顾她是咱们的份内事!”
“哼,就她那骚样子,少爷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李妈你在程家当差十几年,还看不清这些道理吗?”
“李妈,不用麻烦你费心了,我撑得住。”
俞温暖笑得苦涩,走到她们身边一片一片拾起破碎的碗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