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衫记得宴会是为了宴请母亲的表姐——宋贵妃,那天也是燕云衫头一次跟未来的丈夫——太子宇文琰见面。

宇文琰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趁着父母陪伴宋贵妃到后院欣赏皇上赏赐的玉珊瑚,席上无人,竟不住地给燕云衫灌酒,令她醉倒。

后来……燕云衫想到这里面色一红,后来自己醉的不省人事,逃到花园,被追上来的宇文琰抱进偏房强行占有,最后不得已答应婚事,嫁作太子妃。

虽然并非自愿,但燕云衫为人传统,自嫁给宇文琰便毫无二心,一心一意将他捧上帝位。

想到这些,燕云衫心中的愤恨就难以言表。今天,决不能再让宇文琰那厮得逞。想着,燕云衫一时也顾不上头晕目眩,脚步阑珊,拉着月儿便匆匆往花园门口走。

“小姐怎么这么急?仔细脚下!”月儿跟在后面喊。燕云衫压低声音急道:“声音放低些,仔细被人听见!”

月儿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自家的后花园,大白天的,小姐怎么就跟做贼似的,难不成真的醉厉害了。

正琢磨呢,就见走在前面的燕云衫突然停住脚步,仿佛被什么吓到似的“哎呀”惊叫一声,接着竟然一躬身,“刺溜”钻进旁边太湖石假山下面的一条缝隙中去了。

月儿当即愣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要开口问,一只手从假山缝隙里里伸出来,一把将月儿也拽了进去。

燕云衫的声音在她耳后轻声低语:“别出声,别问,以后告诉你。”月儿冰雪聪明,当即点点头,两人往里挤挤,蹲下来。

分毫之差,宇文琰和随从的身影从缝隙前一闪而过,走远了。燕云衫方才松了口气。却觉得腰酸腿疼,也顾不上地面脏不脏,便一屁股坐下。

“哎?这是何物?”燕云衫惊讶地往身后看去,因为那触感可不像是坐在地上。

只听身后一声哀怨:“这位小姐,本王的脚坐着舒服吗?”

那假山缝隙里十分黑暗,燕云衫钻进来的时候并没仔细查看,孰能料到这么个狭仄的地方还会有别人。

当下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惊叫着蹦起来,竟忘却了是在假山里,脑袋结结实实撞在头顶的太湖石上。

这一下燕云衫险些被撞晕了,疼的眼泪都流下来。转身怒斥道:“何处的小厮贼子,胆敢躲在这里吓人,看我不马上叫随扈来打死你!”

“嚯,好厉害的相府小姐。随扈知不知道您在此暂且不论,倒是外面那个人刚走不远,您再叫大点声,他还来得及回来。”

那人的脸在黑暗中看的不甚清楚,只见一双闪亮的眸子似乎看透燕云衫的心思一般,露出嘲讽的目光。

“你……”燕云衫一时语塞,竟不知说什么好。

那人叹口气,兀自在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挥了挥道:“算了,本王只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小姐既也有难言之隐,无处躲藏。本王就将此地赐给你藏一下,咱们暂时相处无虞吧。”

“赐给我?”燕云衫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位‘王’,你知不知此乃宰相府,你……”

话音未落,燕云衫心中却是一惊,一把将那人伸出来的手抓住,使了狠劲拖到自己的眼前。

片刻,燕云衫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黑暗中模糊的面孔,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地方逼仄,还请岱王殿下恕民女不能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