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里已没了琼歌的身影,问了秦芳后方才知道他去商铺了。

秦芳伺候琉璃起身,为她更衣的时候瞧见她背后的那一道殷红,心中不禁心疼,皱眉道:

“大小姐明知大少爷做出了那样的事,又为何要上前去护着他,为他挡那么一棒。”

琉璃脸上毫无表情,背后任是疼痛的,她闭上眼睛,说道:“即便如此,那也是我的夫君。”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进了葛家,就算葛琼歌是个缺胳膊少腿的,她也仍然会认这个夫君,又何况他在外找了个相好呢。

只是女人心……当真这般宽吗?

琼歌在商铺里亲点货物的时候,琛凡便跟在身后转悠着,琼歌见他走来走去却又什么事儿都不干,便不耐烦地说道:“琛凡,你干什么,转来转去的。没事儿干就过来帮我一起点货,或者出去,你这样可真是叫我心烦。”

琛凡皱眉,走到琼歌的身边撅嘴道:“大少奶奶待大少爷你这般好,为何大少爷还是这样待大少奶奶!”

琼歌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自顾自地亲点货物。琛凡觉得还不够,便继续唠叨:“大少奶奶是千金大小姐,怎么能来我们葛家受这样的委屈呢!大少爷,你该对大少奶奶好一点才对!”

“她若是来我葛家做个客人,我必定客客气气的招待她。我只不过是想叫她明白,我的心里不会有她的位置,也好叫她自己断了那些个念想,早日离开。”

“那你倒不如直接一纸休书便是……”

琛凡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听在琼歌耳朵里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这不,今儿个又早早的回府了,一进家门儿便直奔老爷房里去,老爷因为因为昨日之事还在气头上,他倒好,一上去便说要休妻,从而火上浇油,老爷着急起来又要下人去拿了家法来。

有人传话给了夫人,夫人便从自己房里匆匆赶来,见老爷就要挥下手去,立马上前拉住老爷的手说:“老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你只知道护着他,都是你把他宠坏了,今日既能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来!起开!”

老爷将夫人的手甩开,夫人却没有罢休的意思,她冲了上去,跪在了老爷跟前,说道:

“老爷,琼歌身上的旧伤还未好,老爷这家法再落在他身上,那十八罗汉也得被打成了重伤啊,老爷!”

说到此处,夫人回首朝琼歌望去,皱着眉头着急地说:“琼歌,你赶紧跟你爹道歉啊!别像木头一样的杵在那儿啊!”

琼歌并没有道歉,而是突然站起身,朝着他的爹娘喊道:“凉安,我娶定了!那个沈琉璃,休不休随你们!”

原本,他是真无休妻之念,可是经过昨天的一场,却更加的让他对琉璃的存在心生厌恶,竟是突生了休妻的念头。

琼歌气愤离场的时候,琉璃就藏在门外的墙角旁,秦芳也陪着她。

方才琼歌喊得这般大声,她怎么可能听不见?即便之前就已知道琼歌与凉安的事情,可今日再听一次,却也如同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一样的心痛如绞。

琼歌的身影渐行渐远,老爷也没有派人去找他,便如此随着他去了。

琉璃望了许久,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这才舒展了眉头,转身对秦芳淡淡地说道:“秦芳,回房吧。”

秦芳不明白琉璃的意思,站在原地不愿走,她拉着琉璃问:“大小姐,少爷他都这样说了,咱们还要呆在这葛家,难道真的要等到葛家的一纸休书被撵出门才走吗!大小姐,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一点儿都不生气!”

琉璃没有说话,她的步子走得很稳,就仿佛这些事情压根儿就同她无关。秦芳见琉璃起步往回走了,再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得跟上前去,心里却是非常气愤的。大小姐在沈府那就是掌上明珠,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自个儿的房间,琉璃进了屋子后便坐在了桌前的凳子上,秦芳将门关上,仍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秦芳,你可明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句?今日有这样的事儿,不论是葛家还是大少爷,他们拿来的休书我一概不签字,不画押。秦芳,你也不必生气,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急,你放心,父亲母亲都是懂得拿捏分寸的人,自然是不会叫那么一个女人进门的,你不必担心。”

琉璃看着秦芳一脸的愤懑,不禁忍不住宽慰道……

琼歌离家后并没有去烟悦楼找凉安,而是找了个酒楼喝上了酒,一杯又一杯,苦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