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欢干呛了一下,话是这么说,道理没错,可怎么感觉怪怪的?
“哥哥说得没错!”
怪就怪吧,金大腿笑了,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颜清欢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又道:“所以,哥哥不介意,我掌心这朵小白……五彩花,吸取你的力量?”
穆玖琛心情很好地反问:“难不成,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不会!”颜清欢回应得很快,没有任何地犹豫。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会觉得,我会介意。”
穆玖琛一语惊醒了颜清欢。
对哦!她为什么要怕他介意,她还要顺带给他改命呢!
她才是,他要在这个世间……活久一点的,不可或缺之人!
腰板儿该直一些!
穆玖琛:“……”这突然昂首挺胸的动作,一脸骄傲的表情是为何?
对方的表情不甚美丽,颜清欢稍稍收敛了一下,漆黑的眼珠转了一转,弯唇笑道:“哥哥,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的话,便可以先行收工了!
自然还有,还未曾训斥她的胆大妄为,穆玖琛眸光一暗,沉声道:
“以后若有事,你大可直接跟我说,没必要像今日这般绕弯子,我是你的义兄,会比任何人都信你。”
“再者,京师水深,聚集各路势力,沁雅轩虽是无影阁的势力,却与其他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冒冒失失,自作聪明,一个人四处瞎蹿,当心惹来杀身之祸,坑的是自己!”
完全不在意料之中的话,颜清欢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然后没忍住微抽了几下唇角。
大佬这思维跨度,是真的大,方才还和颜悦色,好言好语,这会儿突然就警告起来了。
蓝天白云,忽然来了场暴风雨。
被暴风雨模式的大佬盯着,颜清欢认命地僵笑了笑,他仿佛在等她……表态?
颜清欢仔细回味了一下他的话,仿佛明白了什么,当即亮了下眼,颔首一笑:
“小妹自然知道,义兄是最相信我的人,而我,之所以去沁雅轩,也正是因为我知道沁雅轩是哥哥你的势力。”
“哥哥的实力,哥哥的品格,都是一等一的,而我向来是盲目崇拜哥哥你的,我去沁雅轩,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相信哥哥!”
既回应了对方的信任,又不着痕迹地拍了马屁,还表达了她对大佬的崇拜。
一举三得!
崇拜就崇拜,何必加上盲目二字,穆玖琛心中暗嗤,但神色到底暖了几分。
“以后,万不可如此!”
颜清欢含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穆玖琛见她如此乖巧,心里莫名升起的那股不快,彻底消散了。
本想趁此告知她,他欲送她去连山书院的打算,脑子里却突然想起她在沁雅轩大门前的表现。
最终说出口的话却是:“你为何会害怕李廷?”
颜清欢闻言,眸光闪烁,小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手指绞着不知何时握在手里的裙带,思考着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穆玖琛见她如此,心中莫名不安。
似乎是应证他的不安一般,颜清欢低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了。
“我在,那个奇怪的地方看到,康定四年七月,他,为了让义兄与丞相大人不和,让手底下的人,给人献计,让我坠入镜月湖,淹死了。”
滞缓的言语,夹杂着淡淡的凄惶。
她,还是如实地说了,原身的结局。
穆玖琛心脏突地抽疼了一下,面色沉郁,难耐地闭了闭眼,随后大掌克制地摸了摸颜清欢的后脑,凝着她雾蒙蒙的眼睛,语气狠厉地说道:“为兄定不会让此事发生!”
这流畅不少的摸头动作,这许诺似的语气,颜清欢愣愣地眨巴了下眼,随后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甜甜地道:“我相信哥哥!”
她也不会让那件事发生的!
不过,穆大佬现在真的好相信她啊,她一说他就信了,比之前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也是,他还能怀疑什么呢,除了怀疑她有幻想症……有幻想症的人能知道那么多不为人知且真实的事?
显然不能!
突然很开心,想蹦蹦跳跳一下怎么办?
穆玖琛见她笑得如此灿烂,勉强也扯了下唇,心里却是沉重得很。
在她所看到的那些事里,这李廷,还真是,作恶多端。
……若十三年前,策划那场刺杀的人真是李廷,那他究竟是怎样厉害的一个角色。
深藏多年,不露声色,出手狠辣。
这样一个人,月苏国的奸细,粮草或消失或被毁的事,他能参与。
那三年前,还有人曾给漠北传递过消息,会不会也是他。
更甚者,他是不是还可以猜测,平渊王逼宫造反一事,他亦有推波助澜……
穆玖琛思绪百转,眸光不知不觉地从颜清欢脸上移开了,落在了供桌之上,右边那块没有刻字的牌位上。
杀他生母之人,害他一家骨肉分离之人,让他的亲妹妹不知生死之人,企图让他与兄长手足相残之人……
若真的证实李廷就是那幕后之人,他定要让李廷,血债血偿!
吓!
穆大佬突然杀气满满的是怎么回事?!
颜清欢双手叠在胸口,揪着斗篷前襟,探头探脑地打量着穆玖琛的神色。
面若冰霜,眉宇之间一片狠厉,但眼神,又恨……又哀?
颜清欢用指甲挠了挠下巴,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无字牌位。
上一次她便注意到了,她还挺好奇的,只是没时机问。
穆玖琛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视线一转便看到了,颜清欢探究地瞅着他生母的牌位,晦暗的心情有所缓解。
“好奇?”嗓音微微沙哑,又夹了丝丝寒意。
“嗯嗯!”颜清欢应完声就愣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虽然,大佬微微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有那么点性感,但架不住里面裹着寒意,她还来不及意动就先心冷了啊!
穆玖琛不知她所想,淡淡地解释:“那是我娘。”
从前的她,根本无法踏足这里,连这里有她爹的牌位都不知道,更不要提他的生母了。
如今,她知道也无妨,左右,义兄之母,算半个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