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墨也往温亦寒那边凑了凑，和他脸对着脸对视着。
片刻之后，她弯了弯眉眼，笑眯眯地说：“你，当然是我的剑灵呀。”
温亦寒也笑了，笑得无比温柔。
“罢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怎样都好。”
“而且如今我可是你的剑灵，你去哪里都不能和我分开。”
白如墨轻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对着窝在一旁看热闹的闻风勾了勾手指。
原本他们两人身边就没什么人，刚刚两人的亲昵动作之后，其他人出于礼貌更是离远了不少。
眼下这一处角落里除了他们两人，就只剩下一只比巴掌大一些，一蜷缩就在阴暗光线下找不到的小黑猫了。
闻风看到白如墨的暗示凑了过来，四下看了看之后，白如墨的识海中又响起了闻风独有的少女音。
“好了，周围没人了。”
温亦寒点了点头，同样在识海中说：“放出来吧。”
闻风晃了晃小脑袋，张了张嘴，两人一虎面前多出来一个黑衣人的虚影。
那是第一个被白如墨用琴弦废掉，又被闻风一爪子拍死的黑衣人。
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她悄悄做成了伥鬼。
正常情况下，青纹虎完全可以直接读取伥鬼的记忆。
但黑衣人在被做成伥鬼之前用了血魔印，所以记忆稍有些混乱，没法子直接读取，所以他们得一边问，一边诱导着黑衣人把他们想要的答案说出来才行。
还好伥鬼只是记忆混乱，并没有真的忘掉那些事情。
所以对于白如墨和温亦寒来说，倒也不算难。
没过一会儿，两人一虎便把他们想知道的、而黑衣人都知道的东西全给问了出来。
那些黑衣人包括白浩峰在内，都隶属于一个名为“无常道”的势力。
无常道的入口在失落山脉的深处，因为入口是结界，所以无常道的具体所在究竟在哪里，连伥鬼也不知道。
白浩峰是无常道宗主的儿子，幼时因为意外流落在外。
虽然他去年回到了无常道，修魔时的天赋也表现的淋漓尽致，但因为他目前的实力一般，大多数人对这个天降的少主还是十分不服气。
得知白浩峰的真实身份之后，白如墨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下的——难怪他会强调责任，难怪他被阴了之后会那么生气。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就多嘴问了一句：“说起来，白浩峰是你们的少主，你们怎么会去控制他，还能那么轻易控制他呢？”
“难道控制修魔的人要更容易一点？”
因为刚刚被做成伥鬼的缘故，黑衣伥鬼的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没什么波动，像是一潭死水一样开口说：“因为他的身上有噬魔蛊，所以用噬魔印可以很容易地控制他。”
白如墨闻言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看向温亦寒。
温亦寒苦笑：“看我也没用，你看《九天魔韵》，如果那上面都没有记载，那我也不知道。”
白如墨思忖片刻，飞速在《九天魔韵》中搜索了一下，确实没找到。
她索性皱着眉头看向了伥鬼：“噬魔印就是你们拿来控制人的手段吗？那噬魔蛊又是怎么到白浩峰的身上的？”
伥鬼木然开口：“噬魔印可以控制他人的身心。”
“噬魔蛊是白浩峰自己主动放到自己身上的。”
白如墨闻言脸色一黑：“你胡说八道吧？他吃饱了撑的把这玩意放到自己身上？”
伥鬼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动：“因为宗主说他对白家还有眷恋，要去杀了白家人。所以他就自己吞了噬魔蛊，发誓不会再和白家人有所接触。”
白如墨闻言，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什么对白家还有眷恋，白浩峰对白家人能有什么眷恋呢？
说到底，他也就是放不下白如墨而已。
也就是说，白浩峰是为了白如墨……为了她才主动把噬魔蛊放到自己身上的？
她一下子想起来当初白浩峰说自己清醒的快，是因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的脸色一变，抬手抓向伥鬼，却因为黑衣人刚被做成伥鬼根本没有实体，最终只是抓了个空。
抓了个空的白如墨没好气地一甩手，怒视着伥鬼问道：“噬魔蛊还有什么作用？对他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伤害？该怎么从他身体里弄出来？说！”
这个伥鬼明显对白如墨还有心理阴影，就算是成了伥鬼，见到她生气，他那木然的神色和语气也渐渐染上了恐惧。
他抖了抖，原本虽然木然却还算顺畅的语句顿时变得磕磕绊绊的。
“我……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噬魔蛊，可以方便噬魔印……其他的，只有宗主和少主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黑衣伥鬼似乎有点崩溃，本就不凝实的身影也开始溃散。
闻风见状小爪子一拍，黑衣伥鬼顿时消散成一片黑烟，回到了她的体内。
之后闻风便揣着两只毛茸茸的前爪闭上了双眼，像是假寐一样。
片刻之后，她的少女音出现在白如墨的识海中：“他没说谎，他是真的不知道。”
白如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不知道算了。”
依照黑衣伥鬼所说，白浩峰本人应该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但他半点没有对她和白浩平说起，多半还是不想把他们牵扯进去。
不过这件事现在明显不是白浩峰不想牵扯就算的了。
白如墨不喜欢欠别人的，况且白浩峰还是她刚刚认定了的哥哥，噬魔蛊的事情她就算不能短期内帮白浩峰解决了，起码也得弄明白了才行。
温亦寒察觉到白如墨的情绪变化，在一旁淡淡地开口说：“看来，我们是非要和这个无常道好好较量一番才行了。”
白如墨却是微眯了眼睛，不疾不徐地说：“倒也不一定非把他们当对手。”
“既然白浩峰是无常道的少主，那我们想办法让他成为无常道的宗主不就好了？”
“不过……”她歪了歪头，看向祝文宣的方向。
祝文宣那边还在应付各家各宗门的人。
白如墨看着那些人，轻声道：“这个无常道的来历，也要弄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