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老夫人当真一点儿没手软,真真就一块也没有给她留下,侯婵月不由有点欲哭无泪。
柳氏一脸同情的看了女儿一眼,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叶老夫人的眉头。
摸了摸侯婵月的脸,柳氏看着那道已经淡去了不少的伤疤,眼眶仍旧忍不住一红:“本来说你回来之后景明侯府就要举行一个宴会的,让大家所有人都看看我们景明侯府的女儿的风采,只是现在……”
侯婵月弯了眉眼,伸手拉下柳氏的手反握在自己的手中,道:“母亲,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女儿既然已经回来了,难道您还怕女儿再跑了不成?”
说着,侯婵月声音微顿了一下,垂了眸道:“更何况现在爹爹和哥哥都还没有消息,不如等到他们凯旋而归的那一天,我们在一起庆祝好不好?”
见女儿提起丈夫和儿子,柳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涌出了眼眶。
一边侃着眼角的泪,柳氏一边不住的点头道:“诶,好,好。”
送走了柳氏,侯婵月一个人慢慢踱步到铜镜面前坐下,看着脸侧那已经慢慢变淡,长出新肉的可怖伤口,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几日她跟个陀螺似的忙的连轴转,倒是真的没有想起关于脸上的伤的事情。
玉手向前伸出,指尖轻柔的划过梳妆匣上的那一排小银环,木质与金属相碰,发出沉闷的响声。
终于,侯婵月的手停在了最后一排,指尖一勾,那檀木做的小盒子被打开,露出了里面一个白玉无瑕的瓶子,上面还带着驻颜坊的刻章。
这东西,前世的时候她用过不少,但无一例外都是从青梅手上接过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她的脸倒是真的好了不少,可是慢慢的,那疤痕虽是痊愈,但那血肉模糊的模样却终究是留在了她的脸上,跟了她一辈子。
但是今世,自己没有再用,是以自己的脸虽是好的慢了些,但眼见着也是开始痊愈了。
再联想到青梅用的玄玉螺,侯婵月心中忍不住一阵阵发冷——原来这局,从自己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铺下了吗?
直到这时候,侯婵月方才在心中对于侯似锦的可怕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但是这并没有让侯婵月害怕或者后退,相反反而让她从骨子激出了一种战斗的欲望。
这欲望来的突然有强烈,让侯婵月甚至没有办法忽视。
偏过头,侯婵月看着在景明侯府赖了连天,每天吃饱喝足后就躺着一动不动的小家伙,笑道:“看来你的伙食不错,竟是胖了不少。”
飞鹰眨巴了两下眼睛,装作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别装了。”侯婵月信步走了过去,将飞鹰从笼子里拿了出来,道:“你早就露馅了。”
“不可能!”飞鹰下意识的反驳,然随即看到侯婵月眼底闪烁的笑意的时候,方才醒悟过来——自己上当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扑闪着翅膀离开了侯婵月的禁锢,飞鹰十分不满的气哼哼道。
“你太安静了。”侯婵月倒也没有隐瞒,缓缓道:“我问过在芳菲庭伺候的丫鬟,她们都说从来没听见你叫过。一直普通的鸟儿,关在这里近三天,怎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