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距离侯婵月他们歇脚的地方并不算远,坐上了马车,柳孟臣却是有些不高兴的觑了一眼一旁大刺刺的坐着的武长安,道:“想不到太子殿下还有蹭人车的癖好,当真是厚脸皮啊……”
柳孟臣最后一个字尾音拖得老长,但凡是还知道要写脸的人,向来一定会捂着脸十分羞愧的道歉后跳下马车。
然而武长安那是一般的人吗?当然不是的。
就见武长安十分的自然地扫了一下衣服上那压根不存在的灰尘,缓缓道:“是啊,孤节省惯了…没办法, 为了百姓,孤委屈一点也没什么。”
说完,武长安还特地冲着柳老爷子扬起了一个十分璀璨的笑脸。
直气的柳孟臣差点儿一失手将自己的胡子给扯下来,吹胡子瞪眼道:“什么为了百姓?这与百姓有何干系?”
武长安颔首,一本正经道:“自然是有关系的…老爷子可知,现在大周灾情横行,就像我们先在,明明一辆马车就能解决的事儿,若是孤再唤一辆来,这折损的物力人力,岂非就是劳民伤财?”
声音微顿,武长安煞有其事的道:“像这般不懂事儿的事情,孤自然是断不会做的。”
武长安话音刚落,柳老爷子却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当即气道:“臭小子,你说谁不懂事儿呢?”
然而武长安却是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摊开了手向着侯婵月寻求帮助道:“没有啊,月儿,你听到孤说柳老爷子了吗?”
侯婵月闭了闭眼,表示自己一点儿都不想理这两个活宝。
……
在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之中,很快便是到了县衙之中。
等到马车停稳,侯婵月率先下了马车,无视了武长安向着自己伸出来的手,向着柳老爷子道:“外祖,我扶着您下来。”
柳老爷子原本阴沉的脸顿时多云转晴,轻哼一声刻意看了武长安一眼,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下了马车。
武长安等在车上没有动,他本以为侯婵月扶了柳老爷子下来之后,至少会为了彰显自己不厚此薄彼,也该当扶一扶自己才是,但是却没想到侯婵月却是头也不回,直接跟着柳老爷子走了进去。
十七看着自家主子犹如被雷劈了一般的震惊的脸,颇有些于心不忍的从暗处显现出了自己的身形,伸出手道:“爷,属下扶您下来。”
深吸一口气,武长安还是没忍住:“滚!”
万分无辜的十七又委屈屈的缩回了黑暗之中。
迈步走进县衙内,一个穿着蓝服,胸口处写了一个大大的衙字的人走了过来,本来无精打采的神情在看见站在门口的侯婵月与柳老爷子时,顿时瞪圆了眼睛精神了起来。
“喂,你们,就是说你们呢,还乱瞅什么?”李贺十分嚣张的走了过去,手中拿着的杀威棒冲着侯婵月与柳老爷子指指点点,语气十分的豪横:“知道这是哪儿吗?赶紧滚,爷劝你们别没事儿找事啊!烦着呢!”
说着,李贺又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因为一夜未睡而猩红的双眼。
——昨天他们私底下组局,趁着县老爷不在玩儿了个彻夜通宵。
人家赢了个盆满钵满,他输的差点儿连底裤都没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