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大夫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并没有因为侯彦钧的夸赞而带上些许自得之色。
反倒是颇有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高人风范。
让人看着就不由得心生尊重之意。
“侯爷不必多礼,这都是老夫应该做的。”王大夫应承了一句,随即复又面带一抹忧色道:“近两日尊夫人是否受过什么大刺激?”
侯彦钧闻言,目光下意识的望向了侯婵月的的方向,却见其只是一脸好奇的盯着王大夫看,面上并没有什么自责的表情,脸上不由的表情不由就是一变。
但是好在,侯彦钧到底还顾忌着柳氏等人在场,倒是也没有立刻就冲着侯婵月发作,反倒是向着王大大夫道:“是发生了一些事。”
王大夫闻言,双眸之中不由闪过了一抹了然的痕迹,道:“这便是了,我方才观尊夫人脉象虚浮,像是有走胎之相……”
“啊?”侯彦钧闻言一惊,忙是向着王大夫道:“那请老先生好好给贱内看看,千万不能有事啊……”
区别于侯彦钧的激动,侯婵月闻言倒是微微皱了皱眉,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倒是悄无声息的偷溜到了柳氏的身边坐下,一只玉悄悄的溜进了柳氏的锦被之中,想要查探一下柳氏的脉象。
常言道知女莫若母,柳氏自然是知道侯婵月此举是想要亲自为自己把一把脉。
然柳氏却是因为害怕侯婵月担心、自责,而不着痕迹的向被子里面有缩了缩自己的手。
但是没想到侯婵月却是极为又耐心,又向着被子里面探了探。
柳氏见侯婵月如此的坚持,犹豫了一下,倒是主动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原本柳氏是觉得,侯婵月是自己的女儿,先前的医术又是自己指导的。
自己的女儿有几斤几两自己还能不清楚?
现下侯婵月也许认个药还能完美的展现自己的才能,但是像是把脉这种需要望闻问切之深的技艺,柳氏觉得侯婵月断然是不会再短时间之内掌握的。
——如此向来,侯婵月此举说不定只是图一个心安罢了。
这般想着,柳氏便是放下了心来,倒是也不再躲闪,反倒是从善如流的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笑着让侯婵月给自己诊治。
但是侯婵月刚一搭上柳氏的脉象,柳氏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侯婵月姿势纯熟,摸脉的手法竟是比方才的那位王大夫还要成熟、稳妥。
是以,柳氏心中一着急,就想收回自己的手腕,然还没等柳氏有所动作,侯婵月却是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女儿不孝!请母亲责罚!”
这一回,侯婵月倒是真的后悔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柳氏竟然会怀孕!
是以,方才她对于柳氏的刺激,竟是真的如那位王大夫所说,有了走胎之兆!
侯婵月这会儿心头懊悔的简直恨不能直接扇自己两耳光——父亲说的没错,自己是有错!
——若是柳氏这一胎真的因为自己没了,那侯婵月觉得这几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原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