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茗伊活了三四十年,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给别人戴绿帽子,还如此明目张胆。

下贱!

她气得牙关发抖,恨不得冲上去给这个不要脸的贱丕子两巴掌,竟然敢搞她儿子。

勾引的还是炎霆!

在老爷子的病房里,做这些上?不台面的事。

“你给我出来!”许茗伊怒声道。

林沅慢吞吞整理好衣服,推开抱住自己的炎霆,淡定自若地走过去,“有?事?”

他没再低头,眉梢轻轻挑起,直面许女士的怒瞪。

唇红齿白的五官露出来,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又黑又亮,像是镀了一层星光。

许茗伊一时晃了眼,盯着他的脸打量好几秒,被这熟悉的眉眼惊住,诧异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见过的应该是我哥。”林沅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语气散漫,“我哥叫林沅,我和他长得挺像的。”

“……”许茗伊的三观再一次受到暴击,连话都说不齐整了。抬手指着炎霆,厉声呵斥,“你知不知道你哥和他有?上?不得台面的关系?”

林沅无语地轻哂道:“正常的男男朋友,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不过,大婶儿,你年纪大,思维跟不上?年轻人也正常。”

许茗伊一向保养得当,快四十岁的人,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的样子。哪次出门,别人不都夸她年轻漂亮,一点儿也不像有个二十岁儿子的人。

这还是第一次被骂年纪大,怒火从身体里蔓延到面部,涂着厚厚粉底的脸庞扭曲起来,胸腔剧烈起伏着。

林沅倚在门框上?,姿态慵懒,挑起眼尾睨她,把?不拿正眼看人的高傲,演绎得淋漓尽致。

谁被他这么看,都会被气得不像样。

许茗伊还算比较顽强的,暂时没被气背过气去。

“大婶儿,要论上不得台面。我怀着你儿子的娃,跑去勾引你儿子的小叔,也?就是我哥哥的男朋友,这难道不更劲爆吗?”林沅嘴角挂着痞里痞气的笑,漫不经心道。

这整件事听起来极其败坏三观,丧失伦理道德,可他状似一点儿都不在意,完全没有?羞耻感。

他越表现的这样,知道内情的炎霆就越觉得震撼刺激,鸡儿梆硬。

这小东西,还真是什么都敢乱说。以前多腼腆羞赫一小孩儿啊,现在牙尖嘴利的,气人的功夫炉火纯青,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林沅还真不是被谁教坏的,只是以前比较克制,现在有靠山之后就放飞了。

毕竟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你真不要脸!”许茗伊嘴角抽搐,顾念着还有?其他人在场,咬牙维持着自己的豪门贵妇人形象,没像在家里训斥老公和儿子那般泼辣。

不屑的目光打量林沅隆起的肚子,她轻嗤一声,“我看你肚子里这个是谁的野种还说不一定?呢。”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崽他爸是谁,我还是清楚明白的。”林沅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收起不以为意的散漫,弯唇笑的凉薄,“你儿子那个人渣,还没资格和我宝宝扯上关系。”

许茗伊面露吃惊,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青,“你竟然敢骗我?”

林沅挑了挑眉,没理她。侧过身,勾住炎霆的脖子,踮脚亲上去。

许茗伊差点儿当场气绝身亡。

搞了这么半天,她竟然被耍了!敢情这个女人和炎霆早就串通好了,故意骗她玩儿?

许茗伊感到屈辱,像是自尊被人扔在地上狠狠践踏。

见面前两人你侬我侬,亲亲我我,她眯了眯眼睛,把?怒火憋在心里,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快门声响起的一瞬,紧闭的房间门突然被人踹开。

砰得一声巨响,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甚至连整层楼都能听见。

手机被吓得掉在地板上,许茗伊惊讶地转过头去。

炎大哥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看到来人是自己老公,许茗伊没一点儿惧意,摆出一贯高高在上的姿态,质问道:“你怎么来了?”

炎裕看了眼自己的妻子,脸上没有过往那般唯唯诺诺的神色,冷笑一声,“我来探望我爸,还需要和你报备?”

许茗伊立马意识到丈夫的不对劲,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已经不再是被她管制服帖的枕边人。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被镇压得太久,总是会引起反抗的。

她心里变得慌乱,面上强装镇定?道:“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许茗伊千防万防,所有?计划都制定的妥帖严密。完全没预料到,在成功的临门一脚前,和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丈夫竟然会背叛。

“炎裕,你别乱来,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我们儿子。”许茗伊拖延着时间,从地上捡起手机,准备通知自己的人,却发现没信号。

“许茗伊,你不会真以为,凭你就能掌控我们炎家吧?”炎裕哈哈笑了两声,语气极为讽刺。

接受到他手势指令的保镖们,几个箭步冲进屋,眨眼间就把?许茗伊制服。

她甚至连挣扎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捂住嘴巴带走了。

“有?什么话,对警察说去吧。”炎裕没念一点儿夫妻旧情,一眼都不愿意多看这个泼辣狠毒的女人。

面前的局势转变的太快,林沅站在卫生间门口,面露茫然,惊讶的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心里警铃大作的同时,他深深觉得自己刚才那些捉弄都太小儿科的。

如果他是炎家的一员,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姓炎的每个都隐藏太深了,看起来最老实憨厚的炎大哥,竟然是最后的大Boss?

脑筋极速转动着,林沅后退一步,脊背贴着炎霆的胸膛,如临大敌。高度警觉地盯着正跨过门槛进屋的炎大哥,小声问身后的男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会两个都会被关起来吧?

战败的俘虏是什么待遇来着?关在潮湿昏暗的牢房里,不给吃不给喝,活活饿死。

简直惨绝人寰。

林沅抿着唇,心想要是和炎霆死在一起,那也还好,至少黄泉路上不会孤孤单单的。

只是可惜,他肚子里的崽没有?机会来看一眼这个世界了。

林沅有?点儿不甘心,准备和炎大哥商量商量,能不能等他生?下孩子再死。

短短的几秒钟里,林沅的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闪过各种最凄惨的结局。

身后,响起炎霆温润的嗓音,“回家。”

对啊,岂不就是回老家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道能不能给他放一箱金块儿陪葬啊。

林沅想要和最后的胜利者炎大哥打了商量,张开嘴巴还没来得及出声,突然被打横抱了起来。

下意识勾住炎霆的脖子,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快速往前移动,茫然道:“去哪儿啊?”

呜呜……能不能不要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我还没有活够呢。

林沅有?点儿害怕,但觉得把?炎霆一个人丢下不太仗义,抿着唇往他怀里钻了钻,坦然接受最后的命运。

炎霆往前迈出几步,察觉到怀中小家伙的颤栗,停下脚步,忧心忡忡地拍拍他的背,“宝贝儿,怎么了?”

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林沅咬咬牙,含糊不清道:“别问,快走。”

不然我要是后悔,你就只能一个人去走黄泉路了。

炎霆还以为他被刚才的阵仗吓到,加快了步子。

林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平移,然后听见叮得一声,猛地抬起头来,发现身处在电梯里。

除了他俩,没别人。

林沅一头雾水。

直到被放进车里的副驾驶,大脑都还处于空白状态,后知后觉炎霆说的回家,还真的就是字面意思。

炎霆感觉小家伙的情绪不对劲,细致地帮他系好安全带后,温柔地摸摸他的头,低声问:“怎么了?”

林沅无措地咬咬唇,语调平平地回答:“没事啊。”

他总不能说刚才以为自己要英年早逝,一尸两命了吧?

太智障了,绝对不能承认。

确定他无碍,炎霆这才坐上?车。

林沅沉默地低着头揪自己的衣摆玩儿,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你大哥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啊?”

“我们是亲兄弟,作妖的都是许茗伊。”炎霆操控车辆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偏头朝他投去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别担心,大哥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林沅从没有?过关系很好的血缘兄弟,也?不知道血亲兄弟之间的关系是否真的牢不可破。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些慌,没有任何来由。

质疑别人的兄弟情,似乎太小肚鸡肠了。林沅几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抿抿唇,垂埋着脑袋,手掌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时,林沅正在和肚子里的崽说话。

耳朵骤然轰鸣,还没等他抬头,已经被护进温暖的怀抱。

炎霆身上冷冽的松香还没完全侵占他的感觉,就已被浓烈的汽油味儿覆盖。

有?腥黏的液体滴落在他脸上,像是血。

可他被男人紧紧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连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异常艰难。

林沅耳朵里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听不到。

只有漫天遍野的撞击声,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歇。

深夜的十字路口,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被侧面冲出来的大货车撞上?,前挡风玻璃全部碎裂。

浓烟伴随着刺鼻呛人的汽油味儿升腾而起。

救护车到的时候,车里的两人已经没了意识。

身形高大的男人,后背的衣服被碎玻璃划破,一片血肉模糊。

他紧紧将身下的人护在怀里,双手搂得格外严实,抢救的医生护士掰了很久才分开两人。

被他护着的人,浑身是血,却没有?一点儿伤痕。

所有?人都被震撼到,加快了急救的动作。

寒凉的凌晨,救护车疾驰而去。

大货车司机紧跟着被交警带走,损毁的车辆也?被拖离,交通在天明之前恢复正常。

十字路口又恢复了安宁,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所有?肮脏的算计,都被掩藏在了浓黑的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不虐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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