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筠确实喜欢去戏园和舞厅这些热闹的地方,叶雅姝那些人没说错,但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去,一般都是和一些朋友结伴才去的,有男有女,而?且去这些地方也没什么,大学的学生们偶尔还不是会到电影院或者舞厅去,电影院有很多女招待,负责递瓜果,茶水,等,言语挑逗,搔首弄姿,披着层文?明的皮。

叶青筠们常去的戏园是秦黛所?在的戏园——庆和戏园。

庆和戏园是西北城最大最热闹的戏园,秦黛是戏园的头牌角儿,嗓音甜美,身材曼妙,唱戏时举手投足间都是难以抵挡的魅力,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把西北城许多公子哥迷的神魂颠倒,只想一亲芳泽。

不过人现在已经跟了胡思勉,一些人也不敢有动作,况且秦黛虽然是一个唱戏,但戏子也分种?类的,秦黛只是唱戏,不做什么上别人家出堂会脱裤子的事,通俗点是卖艺不卖身。

今天的戏是《白蛇传》的游湖借伞唱段,秦黛唱的主角白素贞,她在外名头响当当,几乎只要是她的戏戏园都是满座。

戏园的座位有很多种?,传统池座,廊座,官座,包厢,越往上位置越好,价格也越好,底层的池座一般人都出的起价,所?以比较热闹,有小贩进进出出忙活着出售包子凉糕瓜子等等,当然除了这些人,还有不少女人来庆和戏园里陪客,因为在庆和戏园的附近就是芳名馆,所?以这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叶青筠白天上了张柏年的课,上的一身都是伤,胳膊和手臂上都是被石头蹭红的红印,她皮肤娇嫩,往往一节课下来皮肤就成了这样,不过用她制作的雪花膏擦一擦,不用多长时间就能舒缓,所?以现下也不大看的清,她和愈芸芸罗戎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学校的学生,包的位置是廊座,现在他们都在外面,只有叶青筠在后台这和秦黛打招呼。

“我说你这皮肤真够水嫩的,就你做的那雪花膏要是有多的,也匀我一瓶。”戏园的后台,要上台的秦黛摸了摸叶青筠手臂上的皮肤,有些羡慕,又白又嫩,她们唱戏吃饭的最?在意自己的身段和容貌,保养这些做的也十分的精细,但远不及叶青筠,她有次去宅子找人,发现叶青筠沐浴都是用羊奶,她不用外面的胭脂水粉,只用自己的雪花膏,秦黛上次擦了点,滋润度是极好的。

“好啊,那今晚我们看戏的茶水钱你包?”叶青筠笑着轻抬秦黛的下颌,动手给?她已经画好的眉又添了几笔,那雪花膏是她自己做的,她没有经常上胭脂水粉的习惯,这具身体正是最好的时候,上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而不美,她顶多会擦点颜色好看的口脂。

秦黛点头,她原本就是想包他?们来听戏的钱,这些人没有看轻她的身份,把她当朋友一样,她自然珍惜,“好,让他们想吃什么点,我包。”

后台人多,但秦黛是红角,有单独自己的换衣和装扮间,外面的人乱哄哄的忙活但不会进来打扰。

“最?近戏园子乱,你们这段时间别往这跑。”秦黛换上白色的戏服,戏服上有做工精美的绣花,只有在挥动衣袖时才能看清里面的门道,这衣服她穿了不知多少次,穿起来动作也娴熟。

叶青筠把手中画眉的“火柴”放下,现在的人都是把树枝烧灭后直接拿来画眉,颜色大多是黑色,弄的她手上都有一层淡淡的黑印,她从包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听到秦黛的话随口问:“怎么了?”戏园和舞厅这种?地方人多,乱是肯定的,但她们只是来听听戏,不管闲事不惹人,而?且胡思勉不是每天都过来嘛,他?是警察局警长,有他?坐镇怕什么。

“这几天几个帮会在争堂口和码头,前几天就在戏园子大打出手,你这段时间别过来了,免得——”

“嘣”

一声震耳的枪响在后台响起打断了秦黛的话,外面一连串的尖叫声,叶青筠身子一怔,枪声仿佛刚刚是在她耳边响起的,隔着一层布,外面紧接着传来骂骂咧咧和拳打脚踢的声音。

秦黛手里的腰带都吓的掉到了地上,她看了叶青筠一眼,安抚道?:“没,没事,我去看看。”她说着把换衣间的布帘子拉开,混乱的后台,凳子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地上躺着一个穿着戏服的人,那是今晚要和她搭戏的男角,此刻肚子上中了一枪,地上流出一摊血,不过人没死,他?正在地上爬,被一个穿黑褂子的人一脚踩住了肩膀,抓住了头发,“敬酒不吃吃罚酒,东西在哪交出来?”

戏园的老板站在门口发抖,这是他戏园里的人,他?刚刚上去说了一句话,就被打了一拳,此时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最?后男角被那伙人拖着带走了,只留下地上一摊暗红的血,所?有人都心有戚戚。

“他?偷东西了?”叶青筠在秦黛耳边问,把秦黛吓的一跳,她吸了口气,吓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知道,和我搭戏的不是以前的熟人,老板最近请了很多人来,我和他?只搭过三场戏,算上今天是第四场。”

“那他倒霉了,还不如一头撞死或者咬舌自尽,被半死不活的带走,肯定要挨折腾。”叶青筠笑了,拨弄着秦黛一桌子的胭脂和首饰,拿出一串珍珠项链往自己脖子上比,这串珍珠成色不好,就是款式好看点,秦黛虽然是戏园的头牌,但贵重的首饰却不多,每个月基本就是老板给的分红会厚一些,挣得都是本事钱。

那个男角是唱许仙,被人带走了,缺了个角,不知今晚的戏还能不能开锣,秦黛都没往头上戴东西,看样子是不想唱了,但没一会,戏园老板急匆匆的进来说,这戏今晚得唱,今晚的游湖借伞不管是包厢还是池座都坐满了,把戏下了肯定不行。

“那今晚我和谁唱?”秦黛对老板很尊敬,她从五六岁的时候就在戏园长大,和老板也算是同甘共苦的过来,而?且她现在和胡思勉在一起了,慢慢的就想退了下来,平时戏唱的也没有以前多了。

“这好办,和桂生?搭。”桂生?是以前一直和秦黛搭戏的,倒是合适了,不过有人不乐意了,原是今晚桂生?和园里的另外一个女角已经搭戏了,这临时的决定要搭戏,那个女角不愿意,她一直和秦黛争园里红角的名,今晚这样她乐得秦黛的戏不上了,一听要让桂生?去,她头一个闹起来,不同意。

戏园老板劝道?:“桂生?以前和秦黛搭过,不用费什么力气,你们的戏照样上,不碍事的。”

叫桂生?的角儿也同意,刚要说唱,但那女角不同意。

她不松口,戏园老板也没办法,明显是对她有忌惮,那女角前不久搭上了一个帮会的老大,现在正是热乎劲,要真是闹起来,虽然秦黛有胡少爷撑腰,但一个是官一个是地痞流氓,对上了谁赢不知道,但他?的戏园一定遭殃,他?底下几百人指着戏园吃饭,不能冒险得罪人。

秦黛想必也知道这层关系,她心里不服气,等着看老板怎么说。

这脱裤子和没脱裤子的还真是不一样,那女角一身穿金戴银的,想必是把那帮会老大伺候服帖了。

“老板,那你看我行吗?”

清脆的一句话打断了几人的话,叶青筠倚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串珍珠,她眉眼弯弯,身上气质浓烈艳丽,看得戏园老板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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