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首领宰的小确丧

作者:可达ya

樱庭绘里一下子就笑了,朝对方张开手,任由他将自己抱进屋里。

被褥还没有铺好,男人盘腿坐在榻榻米,她坐在他的腿上,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绘里小姐,看来我今年的运气都要花在这件事情上面了。”安室透笑道,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脖颈,惹得她一直咯咯在笑。

“痒。”她没好气地睨了对方一眼,按住他的脸推向一边,“想见我哪有这么难,过去在我家呆了这么久,连路都不认识了吗?”

“我怕打扰到您。”他一脸无辜,“您这么忙,要是打扰到您,您厌烦了我怎么办?”

“别给我玩这一套。”樱庭绘里扯住他的耳朵,也没有用力地拧,“波本,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花言巧语了。”

“您看,您这不就是在嫌弃我了吗?”安室透低头抵在她的肩窝里,脸侧挨着她的脸侧,压低的声音带着委屈,“明明是真心话却被您当做假话,您过去可不会对我说这些狠心话。”

“怎么还委屈上了?”她觉得好笑,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好好好,是我的错。”

闻言安室透接道:“那您要怎么补偿我?”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樱庭绘里扫了他一眼,挑了挑眉,“说吧,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我想要和绘里小姐约会,”安室透说,“等我们回去,绘里小姐抽出一天时间来和我约会吧。地点由我来安排,绘里小姐只要跟着我就可以了。”

“我倒是没关系。”靠着对方温热的胸膛,她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那位铃木小姐呢?我还以为她是你的新目标。”

她是真的不在意。

安室透在察觉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莫名握紧了拳头。他明明知道她就是这般没心没肝的人,却还忍不住对她有一点期望,一点他本就不该有的期望。

他将对方搂得更紧一些,低声说道:“如果真的是新目标,绘里小姐不吃醋吗?”

“嗯?”樱庭绘里笑了,她转过头轻轻吻了他的脸,“波本,怎么连你也在说这些话,我还以为你比我还看得透。”

他自然是懂的。

他认识她的时候,港口黑手党的版图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扩张到整个关东地区,但也已经牢牢掌控住横滨这座海港城市。

优秀的狙击手和情报员都可以培养,但是能够获取与港口Mafia合作的机会十分难得,更何况组织还对港口黑手党的海外路线有所图求。

那是他和景光获得代号的最后一次考核,通过港口Mafia的干部候选人樱庭绘里搭上这个掌控整个横滨里世界的黑手党。他还记得自己和景光两个人在查看对方的资料信息,以便让自己能够更好地讨她欢心时微妙的心情。

色/诱。

作为公安警察他早就做好了面对这种事情的准备,但没想到对象竟然是个比自己小上六岁的小姑娘,一般小姑娘在她这个年纪估计还在上高中。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那个时候景光抿着嘴唇,眉头微蹙十分苦恼,“怎么会让我们两个去?难道不应该送同龄人去吗?”

“贝尔摩德说小男孩她那边太多,所以让我们两个成年人去探探,实在不行再送别的过去。”他也有些无语,垂眸看着照片上的小姑娘。估计是隐在暗处偷拍的照片,她刚从灯火璀璨的酒店里走出,穿着黑色连衣裙,皮手套从指尖包裹至小臂。

明明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初见时对方看向他们两个那古怪的神情,皱着鼻子,嘴唇微嘟,像是在说“怎么会有人送两个老男人给我这个青春活泼的美少女”。

现在想想那副场景都令人发笑。

他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把他们两个收了下来,还养在了自己的公寓里。

十七岁的少女介乎于青涩与成熟的边缘,与现在懒洋洋的模样不同,那个时候她仿佛充满了无限精力,闹腾起来拉着他们打上三天三夜的游戏机也是常有的事情。

与其说是床伴,对方不过是把他们两个当做好使的助手或者保姆,除了陪/睡他们几乎什么都陪过。陪她喝酒陪她打游戏,在得知他和景光会乐器之后还会让他们两个给她弹一首。他弹着吉他景光弹贝斯,她坐在一边给他们两个鼓掌。

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长到如今模样。从一朵含着露珠的花骨朵,盛开时艳丽到不可方物,到如今泛着糜烂的气息。

虽说是养在她的公寓里,但她从不限制他们的自由。想干什么都行,要是想走的话提前告诉她一声就好。她从不避开他们,身边的男人换了又换,大多数都是别人有求于黑手党送到她面前的,各式各样的都有。大概是见他和景光得了她的青睐,送来的从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到宽肩窄臀的成熟男性,甚至有几个与他们两个的外貌有几分相像。

她出手大方,脾气也算得上好,在不触及她底线的情况下基本都会满足那些小情人的要求,也没有别的有钱人那些乱七八糟折磨人的爱好。在这种情况下,有几个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其实他何尝不懂,会被送过来的男孩大抵都是生活苦楚,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自己那几分容颜。他们被专人调/教,身体也好,话语也好,利用自己的优势去勾引去服侍,去让目标对象感到欢愉。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待他好,锦衣玉食地养着他宠着他捧着他,如何让人不心动。

他站在幕外看得通透,她对所有人都一样,不偏倚谁也不偏爱谁。但有几个人以为自己已经得了她的真爱,想要独占她的有,想要以爱为名掌控她的也有。

那种情况那种关系说爱可能太过可笑,可大抵除了爱也没有别的解释了。他还记得有一个蓝眼睛的小男孩,金发璀璨,长长的睫毛总是一颤一颤的,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精灵。大概也是真的爱上了她,想要让自己成为她的唯一,让她满心满眼只有自己。

因爱生痴,因爱生妒,因爱生恨。

被情感所占据的大脑让这个年岁不大的男孩做出了许多不理智的事情,他闹得太过,她很快就厌烦了。

她不会去束缚别人,也不会让人束缚她。

那个男孩后来怎么样了呢?

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孩出现在她的身边。

安室透偏头吻了吻她的鼻尖:“我帮您铺床吧,夜深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他轻轻地把对方放在榻榻米上,从橱柜里搬出床铺被褥,整整齐齐地铺在榻榻米上。之后他才走出去再一次将对方抱起来,平放在被褥上,替她掖好被角。

眨了眨眼,他低头朝女人笑道:“我都忘了,需要我帮您暖床吗?”

“这天气暖什么床。”樱庭绘里瞌上了眼睛,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晚安。”

“晚安,绘里小姐。”他低头落下一个柔软的吻。

安室透关上灯,轻声退了出去。

走廊寂静得只剩下自己的脚步声,路过自动贩卖机时买了两瓶啤酒。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把所有灯光都关在门外。

他盘腿坐在黑暗之中,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

从17岁到23岁,她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久,因为他“乖巧懂事知分寸”,她用得舒心。

啤酒本就带着一点麦芽发酵过后的苦涩,但在今夜这份苦涩在舌根上像是无限放大。

“真是糟糕啊,降谷零。”他单手捂着脸苦笑一声。

说来奇怪,他一个公安警察竟然在这个掌控关东的黑手党的年轻干部身边最为放松。

大概是因为当初他刚入组织,各种各样的犯罪行为冲击着他心里的正义感,频繁地在生与死的边界游走令他精疲力尽。在神经紧绷到极点的时候,他来到了她的身边,陪着这个明眸善睐的小姑娘抽烟喝酒通宵打游戏,干尽了一切青春时代会做的荒唐事。

在她面前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虚假的自己也好,真实的自己也好,只需要隐藏自己那一点点小心思。

【他想要她,可他知道他不能要她。】

他是个公安警察,这种想法本就不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