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坠入了裂口,那抹白色漂浮在黑暗里,最后被黑暗吞噬。
留下的只有伤痕累累的长鹤,枯萎的树木。
暗黑的天空恢复了清澈的蓝色。
任沿行被宁清猛地推开,从空中坠下,无止刚好接住了他,将他抱进了怀里。
他抬眼看着逐渐消失的裂口,有些恍惚。
?瞬间,他想起很多,想到宁清这个人,想到以前自己教宁清习剑。
在他的印象里,宁清?直是那个温温柔柔,谦逊的少年,他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了解过宁清的过去。
但是?切都回不去了。
任沿行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痒,便伸手摸了摸眼睛,摸到?片湿滑。
他低下头去,突然瞥见角落里被撕碎的纸页。
他像回过神来?般,俯身捡起碎纸,碎纸破烂不堪,可依旧看得?出?上?面写着的字。
圣墟山上?突然吹来??阵风,将他手中的碎纸抽离出?来?,随着风飘向?远方。
直到再也看不见。
*
世界像是刚接受了洗礼,安静地不像话。
无止将任沿行抱进殿里,他里里外外地打量着任沿行,从旁边拿出?酒精,仔仔细细地在任沿行破皮的手上?擦着。
酒精渗入了裂开的伤口里,任沿行疼地眉头皱起,他下意识咬紧了牙,强忍着痛不说。
瞥见他脸上?的表情,无止动作轻了起来?:“疼吗?”
任沿行摇摇头:“不疼。”
无止拿起棉签蘸了蘸酒精,小心翼翼地在破皮的手背上?擦拭:“以后做什么之前跟我说?声。”
任沿行看向?他:“嗯。”
任沿行垂下眼眸,无止打量着他,瞅见他肩膀上?的淤青,眼神突然危险起来?:“他碰你了?”
任沿行摇头:“没有。”
话落,无止的气息便贴了上?来?,他近距离打量着任沿行,似乎不想放过任何?个地方,伸手便去解任沿行衣带。
任沿行伸手按住他的手,他突然低下头来?吻吻任沿行额头:“听话。”
任沿行松了手,他就?像?只待宰的羊羔,任无止在他身上?看来?看去,突然他听见?声低笑,抬眸看去,便撞见无止目光肆意地在他身上?游离。
他?时间竟觉得?耳朵有些烫。
无止笑得?更加肆意,干脆直接凑近他,贴着他的耳廓开口:“夫人……害羞什么?”
任沿行被他突如其来?的唤声弄地身子?僵,他抬头看向?无止,伸手便将衣服拉起:“做什么?”
无止好笑地看着他:“我叫的不对?”
这话堵的任沿行哑口无言,他说对也不是,说不对也不是,想了会儿,他索性转移话题:“仙界那边怎么处理??”
“人已经没了,这事就?这么过了。”无止回道,伸手按住他,“别转移话题。”
他笑得?很肆意,那双本?就?有些迷醉的桃花眼此时有些醉人,两人对视了会儿,无止突然拿起任沿行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手腕都青了。”
任沿行回道:“小事。”
无止指尖运起灵力,在任沿行手腕上?滑过,淤青竟然瞬间消失,皮肤又和当?初?样白嫩光滑了。
任沿行抬起手看了会儿,夸奖道:“不错。”
无止坏笑着看着他,狡猾地像条狐狸:“那你怎么奖励我?”
任沿行看他?眼,还没读懂他话里意味:“你想要什么?”
无止随即覆上?他的唇:“你。”
房间里烛火忽明忽暗,映出?墙上?交缠的身影。
*
七天后,微阳落在幽海海面上?。
?只白色的马立在殿门口,背上?驮着?些轻巧的行李,马儿乖巧地低着头,似乎是在等他的主人。
无止走出?殿内,伸手摸了摸小黑的头:“以后幽海就?交给你了,你现在也有能力看管了。”
之前宁清哄骗小黑习禁术的事终于水落石出?,后来?明华让小黑在圣墟山接受了三日的净化,如今已经恢复如初。
无止和任沿行商量好了,他们?不待在幽海里,他们?准备到处走走,?起在往后的时间里,看遍这个世界。
以后幽海便交给小黑看管,无止不能守幽海永远,总有个接班人。
小黑看着无止,有些不舍地吸了吸鼻子:“陛下……我舍不得?你们?……”
?旁小白也咬着无止衣袖不放。
无止摸了摸小白头上?的毛,又拍拍小黑的头,颇有些调侃意味:“这人啊,都有生离死别,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要是哪天我和你们?沿公子逛到这?带来?,就?来?看看你们?。”
小白听了这话,高兴地蹦蹦跳跳,胖乎乎的身子随着动作?抖?抖的。
其余妖邪也涌了过来?:“真的?那你们??定要来?看我们?!”
?旁收拾包袱的任沿行忍不住笑了笑:“会来?的。”
无止看了他?眼,翻身上?了马,没等任沿行说话,他就?牵了任沿行的手,将人带上?了马,直接将人圈在了怀里:“坐好了。”
任沿行看了他?眼,没说话。
两人共乘?匹马,走在这空荡荡的路上?,却?点儿也不孤单。
无止问任沿行:“我们?去哪?”
任沿行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摇摇欲坠的枫叶上?:“哪都行。”
枫叶落在了地上?,嵌进了泥土里。
任沿行不由握紧了无止的手:“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无止看着他,有?瞬间的恍惚。
原来?在他漫长的生命里,那个人从来?没有离开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