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花醉三千客

作者:百俩金

“这………”

提到这件事,莫飞天竟是下意识的犹豫了起来,原先脸上的笑也扭转成了那等强颜欢笑。

“天色渐晚,不知大人可否给草民安排一个住下的干净院落。”如?今化名为林暮的林拂衣识趣的没有在提那事,而是转说起了其他。

“本官早在林老板入城的时候便打扫好了房间,何况远道即是客。”特别是他现在竭力要带着这满窝的金银珠宝逃到另一个国家重新开始,而这来自青阳国的商队则是最好的选择,何况他先前可是在对方无意间展露出来的香囊中,看?见了皇家御用之物。

“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林老板可千万不要和?本官客气。”

林拂衣但笑不语,唯有腰间的鎏金蹀躞带上挂着的透雕花鸟斋戒香囊在散发着幽幽冷光。

等到了晚上?,莫府里头开了一场别具一格的酒席。

宴席上?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十月份的天里,不惧严寒的舞女身着艳丽薄纱,赤足在那铺了红金牡丹纹绒毯上翩翩起舞,其中在坐诸人身旁,还贴心的给每人安排了一位妩媚女子为其斟酒作乐。

“林老板,让奴给您斟酒可好。”边上的貌美女子担心他看?不见一样,正竭力的将?自己的胸挤压着,好露出一条可观的深沟,似在无声胜有声的诉说着诱惑。

“我最近因着肠胃不好,故而酒类还需得少饮才是。”

林拂衣强忍着滔天厌恶才没有推开这离他过近的女子,只觉得女子那满身的劣质胭脂香直熏得他鼻间发痒,连带着他都不由怀念起那人身上清雅而含蓄的淡淡梅花香。

“林老板可是认为这丫鬟伺候得不好。”坐在高位之?上?,正左拥右抱好不潇洒快活的莫飞天睁着那双满是被肥肉给挤压的眼,凝视下首。

“若是林老板不喜欢那丫鬟,本官这里还有其他的货色。”眼中飞快扫过一抹笑意的莫飞天在说完,便朝跪在他脚边伺候的女人踢了一脚。

“你们俩个还下去伺候好林老板,若是伺候不好,休怪本大人将你们扔给底下人玩。”

“林老板。”其中一个模样生得娇艳的桃花面女子眼带羞怯的看?了他一眼,便马上?像一条无骨软蛇挤开了他身旁的另一个女子。

“今夜让奴家好生伺候林老板可好,奴家可还是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子。”名叫桃颜的女人手指娇软无力的撘上?了他的肩,为其暧昧按摩着。

“瞧姐姐说的这话,难不成妹妹就不是良家子了吗。”另一个名唤碧桃的女子不满她抢先一步,也开始撒娇卖痴了起来。

“林老板若是不喝酒,那么喝点茶或是吃点糕点也不错。”女人白皙的手握着那青玉珐琅掐丝酒盏时,美得就像是一幅画般。

“我喂林老板吃可好。”

正在相互针对中的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瞳孔颜色渐深,周身更弥漫着令人打从心底生寒的阴戾之气。

上?首的莫飞天似乎极为喜爱看这幅画面,特别是见他仍如?老僧入定般不为所动时,脸上的肥肉更是笑得一颤两颤,带满大金宝石戒指的大手则在不断摩挲着夜光杯边缘。

“若是林老板不喜欢这两个连人都伺候不好的蠢女人,想来他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男人话中的威胁之?意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出几分,更吓得桃颜与碧桃俩人瞬间苍白了芙蓉面,亦连手上?斟酒的动作都抖得往外溅落几滴。

“岂会不喜欢,只是林某见着大人赏赐的俩位美人过于美貌,以至于林某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林拂衣嘴上虽如此,可面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令人完全瞧不出半分喜怒来。

“若是林老板喜欢,本大人就将?这两个美人赠予给林老板,也好当了一回月老。”

“林某多谢大人赏赐。”

等这场居心叵测的鸿门宴结束后,已是到了月至半空,人到半酣之时。

那场宴会上?,即便他在厌恶,却不得不强忍着喝下几杯薄酒并借此装醉,好用以躲开对方接二连三的试探。

揉了揉酸|胀太阳穴的林拂衣推门外出后,便有另一名同他身形所差无几的男人钻了进?去,很快,里头便响起那等令人浮想联翩之音。

他并未来到院中,而是转身进了对面另一间没有点灯的漆黑屋子里。

“可有寻到她的下落。”

在他话落,躲藏在暗中的黑衣人马上现了身,并一五一十的回禀着他所知道的一切。

“属下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便已经沿河派人下去打捞,甚至还去周边村庄多次询问,可他们都没有见到夫人的尸体,其中泡胀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倒是有不少,不过属下已经一一确认过,他们并非是属于夫人的。”

“没有看?见尸体倒说明人还活着。”可最怕的是,那人的尸体已经被那湖下游鱼给尽数啃食干净。

双手负后的林拂衣不安的蹙眉眺望,仿佛连日来的奔波疲累与对那人的思念要在顷刻间尽涌而出。

甚至这青州城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以及莫飞天嘴里说的那人,不知在大都里头又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而此时,早在五日前便来到了青州地界的莲香则在不分日夜的寻找着那人的下落。

不过短短几日,下巴处已然冒了不少青色胡渣,眼下因着许久未睡的缘故泛起一片青黑,唇瓣因缺水而干裂起皮中,就连原先穿在身上?再为合身不过的衣物,此刻穿来都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大人,即便您在担心夫人的安危也得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要不然还没等找到夫人,大人您先倒下去了可怎么办。”身着一身黑衣的白竹连劝阻道。

“若是一日寻不到她,我又怎能睡得着。”莲香挥开了他欲伸过来搀扶着他的手,继续提着一盏灯笼沿河寻找着。

若是他在她当初说了不会带他来时,继续死缠烂打的跟上?,或是暗地里跟随,那么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就会完全不一样。

她不会被水冲走,即便被水冲走,那么也会和?自己待在一起,哪怕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若生不同床,死他非得要同穴才肯!

而此时一直被人记挂在心上?安危的时葑,则在当和?尚敲一天钟。

因着现在天黑,加上?这屋里头又没有任何能消磨时间之物,导致她整日间不是除了吃就是睡,睡了就是吃,连带着她现以不知今夕是何年。

正当她还在混沌度日时,紧闭的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外头的寒风也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冷得她直往被窝里头钻,一头乱糟糟的发因着静电的原因而炸起了毛。

“雪客,起床了,等下和?我去村长家参加一场喜宴。”男人担心她没有听见一样,就连这嗓门都扯得格外大声。

“这么?冷的天,我能不能不去啊,外面好冷的。”她说着话,还再度像只乌龟一样往壳里头缩了缩。

“不行,之?前的几次我都推了,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得要去。”

“可我去的话,我要用什么?身份,是你的小舅妈还是远方表妹?”

“就…就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要不然我们俩个躺一个被窝里头那么久了要怎么解释。”

“还有你别说话了,快点起来,我回来的时候还特意给你买了一件新的衣服,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林暮想到刚才去买女人衣服时被打趣时的那一幕后,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个底。

“那你先出去,要不然我怎么换衣服。”时葑看?着他手上?提着的那个小包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行,那你可得要快点。”林暮将手上?的包裹扔过去后,连忙飞快的重新退出了门外,可那颗心却是‘扑通扑通’的跳得飞快。

等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试探性的往里头出声道:“那个你现在衣服换好了没?”

“还没,在等我一下。”

“那你快点。”

“好。”

可是又等了一会儿,门外人又出声问,“你现在换好了没。”

“在等一下,马上就好。”彼时已经换下了身上男子外衫的时葑正拿着手中的淡蓝色长裙不断的在胸前来回比划着,总觉得这衣服好像买小了点,特别是某一处,即便还未上手,她都知道肯定小了好几个度。

“还没好吗,这都快要过去小半炷香了。”林暮以为她肯定还没从床上?爬起来,这才总是再三出声催促。

“等等,马上就好,我这里有根带子系不上?了。”

“那你快点,要不然等下我们去晚了可就得很尴尬了。”特别是每次他最后一个到的时候,总会被村子里头的三姑六婆给拉着手介绍他们家的闺女要么?就是自己亲戚家的侄女。

还有他一个眼光那么高的男人,又怎能看上?那些长相普通的女子,最起码,也得要像这捡回来的女人一半好看才行,要不然他可是不愿的。

“好了吗,好的话我就进来了。”又在门外吹了好一会儿冷风的林暮见里头没有动静,以为她肯定又是翻了个身睡过去后。

可谁知当他一推开门,看?见就是正对着她,脸颊通红的女子,视线在下移,终是明白她刚才说的那句,有根带子是因为什么?系不上?了。

感情是因为他买的衣服对于胸部那里的尺寸给估摸小了,这才导致她穿不上?,即便穿上了,他都担心要是她一个呼吸大了点,那衣服是不是就会彻底给崩了。

“那…那个…我………”

“没事,等下我在外面在套一件衣服穿上就好,反倒是你下次要是给我买衣服的时候,记得和?我说一下尺寸,要不然买小了我穿不上?就尴尬了。”时葑见着自己只能系上?一半,剩下的却是在没有理会半分。

好在这冬日里头的衣服穿得多,应当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的才对。

“走吧。”时葑见他还愣愣的盯着自己那鼓鼓囊囊的胸口不放,连忙扯过一旁的宽大男子外衫遮了个严严实实。

修眉一挑,带着几分寒意道:“看?什么?看?,没有看?见过女人不曾。”

“我只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没有一点女人家羞耻心的女人,和?我一个男人睡在一个被窝里头那么久就算了,现在还当着我的面不要脸的换衣服,以后恐怕除了我外,再也没有其他男人会要你了才对。”林暮之前虽和她躺在一张床上?许久,可平日间一直秉承君子有可视不可视之?风。

在加上?她一向?将?自己给包裹得严严实实,要么?就是穿着宽大的外衫遮挡,谁能看出来那衣服下的身子那么有料,看?那大小,简直比今早上吃的馒头还要大上几分。

“哼,还有走不走,在不走这天说不定就得要黑了。”从鼻间冷哼一声的时葑在临出去前,还不忘拿了一条围巾将?自己的脖子给捂暖和?了。

“你等等我,要是没有我带路,我看?你怎么走。”

“那你还不走快点,一个男人的腿那么短的,说出去简直不嫌害臊。”

“你这人说谁腿短,感情你是没有看?见小爷的一米二大长腿。”

“谁应下谁就是。”

这好像也是那么久以来,时葑第一次踏出那座建于半山腰上的小木屋,从她现在所站在的位置处,正好看?见了那快要淹到半山腰上的河水,以及那漂浮而起的浮木残布。

也不知道现在青州赈灾一事处理得怎么样了,以及现在除了莲香外,是否还会有人未曾放弃过寻找自己。

说来可笑,在她失踪那么久后,她唯一一个能想到会担心她的人,好像也只有莲香一人。

村长家和?其他村民的屋舍建在山顶上,而那山顶就像是一整块如?被刀削过的整齐镜面,其中大大小小的房舍整齐有序的落在一起。

一路走来,还能在半山腰上看?见其他的院落,他们见到林暮的时候,总会热情的邀请人进?屋里头坐坐,要么?就是将今早上新蒸的馒头或是肉干递给他,不过一些贵重之?物一一被他给拒绝了。

“看?见我那么受欢迎,是不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林暮原先不想收这肉夹馍的,可见着身旁人眼馋得紧,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了下来。

“还有你怎么见到吃的就跟饿死鬼一样,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让我怀疑是不是我虐待了你。”

“我只是太久没有吃这等精细的白面了,还有你吃得不也是很开心吗。”正在嚼着肉夹馍的时葑只觉得这人,当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等她来后才知道,原来今日是村长家的孙子在办百日酒,特别请了全村人一起来沾沾喜气。

而林暮带着她前来,纯属是拿她来当挡箭牌的,看?着她一随着进?来便被村子里头的三姑六婆给围住,他自己反倒是乐得个清闲,甚至是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瓜子正嗑得津津有味。

“这便是林神医说的那位姑娘了,长得可真是好看?,就连这屁股也大,一看?就像是个好生养的。”其中一个大娘说着话时,还不忘将?那粗糙的大手往时葑的屁股拍了好几下。

若非她知道对方是女的,非是男的,她肯定以为对方是在吃她豆腐!甚至还是吃得那么的光明正大!

“别说这屁股了,俺瞧着这姑娘的身段看?着俺都喜欢得紧,难怪林神医一直藏着掖着不愿意让我们看了。”其中一个大娘有些酸溜溜的出声,毕竟她家里头也有几个丫头都喜欢着林神医。

她本以为最后林神医肯定会是自己家的女婿,可谁知道半路居然会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不说,就连这长相和身段也是拔尖的,别说男人了,就连他们这些女人看?着也喜欢得紧。

“那个不好意思,我找我家相公有些事。”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时葑见着他们还欲在说些什么?,连忙寻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毕竟她可实在不是那种适合和?人打交道的人。

还在和几位好友说话的林暮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股杀气,还没等他想要脚步抹油跑得飞快时,那道阴测测的声音先一步在耳畔边响起。

“相公,妾身可是寻了你好久。”

“啊,娘…娘子……”林暮还未转身,便知来人是谁。

更顶着其他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离去,他觉得,他很有必要和?他们解释一下。

“你倒是好本事啊,林暮。”时葑借着袖口的掩饰,恶狠狠的掐了他的腰间肉一把,直疼得对方的生理学泪水都快要飚出来了。

“我,马上就要上?菜了,我们等吃完了在吵好不好。”

“等下还有鸡腿和鱼汤吃,吵架的事我们先可以放在一边。”

“好。”时葑想了想,觉得这也是一个理。

“娘,嘶,娘子多吃点,你看?你就是太瘦了,得要多吃点才好看。”林暮有些讨好的夹了一块鸡腿肉放在她的碗里。

“哼。”

酒席上不知谁提议起要喝酒,可谁曾想林暮却是个一杯倒的猫酒量,到了后面,反倒是时葑自己也喝了不少。

原本她以为他们喝的不过就是普通的果酒或者刀子烧,可谁知道这酒初喝起时味道和?普通的酒一样,可那后劲大得吓人。

特别是他们在回来的路上还吹了一会儿风,等回到屋子里头时,一个两个脸颊通红,身上也热得冒汗。

一回到屋子里头,连外衫都还未来得及褪下的时葑飞快的往棉被里头钻去,就像是一只八爪章鱼死死缠着不放。

林暮的酒量本就不好,连带着人现在都有些迷迷糊糊,完全忘记了屋子里头还有其他人,就将自己给脱了个精光的往被子里头钻去。

“你让开,这是小爷的床,嗝。”

“还有小爷没醉,小爷还能喝,还不将?酒给小爷倒上?。”林暮说着话时,还以为自己搂着的人是棉被,不时的将?脸往上?蹭。

“我嘴里还有酒,你要尝尝吗。”此时同样眼眸迷离的时葑对人吻了上?去。

二人一相接触,就像是往那烧得冒烟的锅里滴入一滴清水,直接炸了锅。

屋子里头的气温在一度度攀升,更处处弥漫着缱绻的旖旎之气。

桌上?的蜡烛不知在何时被风给吹灭了,任由外头的皎洁银辉月色洒落入内的照着地上随意扔弃的一堆衣物,更将那两道剪影混合着窗外的折射进?来的树枝树梢影影绰绰的合在一起。

甜腻的花香混合着青涩的栗子花香,形成了一种格外扣人心弦之物。

当天际的第一缕阳光从云层中冒出头来,并笼罩着这座葫芦山时。正在相拥中的一人方才悠悠转醒,清隽的脸庞上?则带着在满意不过的餍足之色。

而他的怀中还紧抱着另一人,他的手则放在了那纤细得他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掐断的腰肢上,二人披散而下的青丝则在相互交缠着,似一幅色彩极浓的泼墨山水画。

林暮一直以为昨晚上?做了一个梦,一个光怪陆离却又桃色香艳的梦,连带着醒来后,都迟迟不愿睁开眼,生怕面对梦境外的残酷现实。

可是正当他准备起身时,手下却突然摸到了一手如?羊脂白玉那样细腻光滑的肌肤,连带着昨晚上?一直被他刻意压抑,甚至是认为做梦中的场景都在一帧帧,一幕幕的回放在他眼前。

一张脸,从里到外‘噌’的红了个彻底。

“那个,我………”林暮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喝酒做错事的一天,特别是在瞥见对方那身白雪皑皑之?地盛放着的朵朵艳丽红梅时,恨不得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何况这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本睡着之?人也在此时睁开了眼,并且对此不以为然。

其实哪里有什么?酒后乱性,不过就是一群本就想要的人借着酒来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罢了。

“还有你先起来给我烧点水,我现在身上?黏糊糊的实在难受死了。”她说完,还特意翻了个身,只是谁曾想就那么好死不死的滚在了男人的身上。

“林喜见。”可当她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时,忽地笑出了声来。

这不比昨夜醉酒后的状态,而是真实的,在清醒状态下发生的。

她略带薄凉的指腹缓缓地抚摸着男人的五官轮廓,笑得就像是那等勾人为食的牡丹花妖。

她更是怎么样都没有想到,她没有和?那厌恶她至深的正主滚过,反倒是和这有着九分相似的赝品给滚过了,你说讽不讽刺,好不好笑。

她可是好笑得连眼角边都泛起了泪花,甚至是好笑得连嘴里都不断的叫出那个人的名字,目光溃散的望着他那张涨红的脸,以及那不时滴在她身上的汗,棉被下的手。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是在清醒的告诉她,这是真的,不是虚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林暮=林大公子,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