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重生后变佛了

作者:岁盏

苏锦的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明了,并不是她故意不说,而是因为在她记忆中,这本就是疑点重重的一件事。

她的眼睛是在一次火灾中瞎掉的,那时候她二十一岁,苏明月回到苏家已经三年,苏锦早在她一次次的针对中失去了?所有,每个人都觉得?她无可救药,是个恶毒至极的女人,苏家与其说是家,其实根本没有苏锦的立足之地。

然后有一天,苏家突然着火了,当天整个家里很巧合的只有苏锦一个人,其他人都去看苏明月参演的电影发布会了?。

那火势起得?太大,好在苏家别墅也不小,苏锦躲在楼上没有受伤,她及时打了?报警电话,之后因吸入了太多的浓烟陷入短暂昏迷。

再次醒来,她的眼睛就看不见了?,睁眼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医生告诉她,那场火灾中产生的浓烟含有精神损伤毒素,伤害了?她的视神经,以后她将?失去她的视觉。

苏锦至今难以相信这个解释,她可以确信当时自己昏迷过去之前,她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一觉醒来,事情就变成她不曾预料的模样。

特别是在接受如?此巨大的打击过后,她迎来的并不是家人的同情怜惜,反而是一通强加过来的指责。

苏家人认为,那场来得突然的火是她搞的鬼,肯定是她对苏明月怀恨在心,于是蓄谋烧起这个火,幸运的是那天他们都提前离开了?,所以才幸免于难。

听着众人的指责,苏锦完全有口难言,她问他们难道看不到她瞎掉的眼睛吗?如?果真是她做的,她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苏家人说那是她恶有恶报、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的解释在他们眼中,都是装模作样的狡辩。

而她瞎掉的眼睛,所有人都说这就是她的报应。

如?果之前苏锦是失望,那一刻她彻底绝望了?。对父母的感激、对家庭的渴望在一片黑暗中死去,最后只剩一堆灰烬。

随后她就被赶出家门,她不再像从前那样,一次次地祈求他们的原谅,渴望回到那个家里。她在雨中走上了?宽阔的大马路,准备结束自己可笑又可悲的一生。

即便此刻回想,苏锦依然觉得?那场火来得太莫名?,她的眼睛更是瞎地离奇。

总之,她绝不相信那个医生说的话。

这可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判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上辈子她被贺临青捡回去之后,他给她检查过眼睛,贺临青给出的解释也是毒素堆积损害了视神经,但他还说了,普通的火灾产生的浓烟绝对不可能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苏锦记得?很清楚,他那时说,她的眼睛更像是被注射过专门的毒素药剂。

有谁会那么恨她,专门害她瞎呢?

苏锦心中早有答案,那个人只有苏明月了?吧。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苏明月要如?此地针对她。

苏锦有时候很想对苏明月说,她这些年真的没有抢夺过她什么?,哪怕她生活在这个家里,却从来不曾被接纳过,她姓苏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苏家人。

真正的苏家女儿,只有苏明月一个人。

苏锦听说过苏明月走失后的经历,她知道苏明月被韶家买回去,其实韶家父母对她很好,他们待她如亲生子女一般,虽然家庭不富裕,但也尽心尽力供她读书上学。哥哥韶钟即便是个混混,也不曾伤害过苏明月,在父母去世后仍然一心一意供养她,当她的庇护所。

最绝望的时候,苏锦都想对苏明月说,她情愿与她换,哪怕生活困苦,一辈子都在那个落后的小镇上,长大要嫁给一个混混哥哥,只要能感受到一点亲人的爱与尊重,她真的愿意接受这样的人生。

可命运偏偏不如?人意,自己期盼的永远得?不到,还会被他人所摒弃。

苏明月向往繁华的上流社会,苏锦只想要一个家。

不过这些,都早已过去了。

死过一次的人,总会看开许多东西,现在的苏锦脱离了?曾经的阴霾,她有了?真心相爱的恋人,开始了?新的生活,也有了?几?个知心好友,还开展了?自己的事业。

所以贺临青向她诉说那些梦时,苏锦没有告诉他,她是重生一辈子的人。

她也没有告诉他,她上辈子经历过的那些苦难。

在苏锦看来,过去便过去了,人不该沉湎于过往的伤痛,更应该活在当下。

上辈子那些事,这辈子应该不可能再重现了,她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这一晚上,苏锦与贺临青住在小别墅里,没有回贺家老宅。

这小别墅苏锦熟的不能再熟,她睡了重生以来最安稳的一个觉,第二天起来才后知后觉发现昨天贺临青做的小动作,也就是在网上“官宣”恋情这事。

贺临青在厨房做早餐,苏锦拿着手机跑过去,靠在门边上念那条微博,脸上是止不住的甜蜜的笑。

油锅里煎着鸡蛋,滋滋滋响,男人衬衣袖子挽到手肘下方,小臂线条流畅。

念完,苏锦反而更关注另一个问题:“你们真的做出来全息技术了吗?”

贺临青捏着锅铲,将?煎蛋翻了个面,点点头道:“可以说是吧,只是现在还不能量产,成本太高,真正要普及还有的等。”

苏锦“哇”了?一声,一脸惊叹敬佩的神情,她又去看手机上网友们的评价,过了?一会儿,她若有所思地问:“我看到有人说,这个全息技术是捕捉人的脑电波,通过神经链接在脑内投影,那这么?说,是不是那些肢体残缺的人也能在游戏里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贺临青夹起一小块煎蛋,递到苏锦面前,道:“的确是这样,我们当初想要研究这个,就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说完,他又漫不经心说道,“不知为什么?,我对残障人士有一份奇怪的关注感,很同情他们的遭遇。”

苏锦神情微愣,她抬眼认真注视贺临青,张开口接过他送到嘴边的煎蛋。

他们明明没有认识多久,相处间却充满了奇妙的温情,就像相识多年的夫妻一般。

留意到她的目光,贺临青眼帘抬起,眸光温润:“怎么了??味道不好?抱歉我很少做饭,下次……”

苏锦蓦然出声:“不是,很好吃。”她转开了?眼,视线落到虚空处,浓密的睫毛遮住微微湿润的双眸,她突然冷不丁说:“你根本没必要做到这样的。”

贺临青开始煎面包了?,他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当年去国外留学都特意带了个阿姨过期做饭,因此动作有些手忙脚乱,抽空回了?一句:“什么??”

苏锦慢吞吞地说:“你家里很有钱,你又是个特别优秀的人,而我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一辈子都达不到你的高度,站在你身边都会被人说不配。你完全可以让我来给你做饭,而不是自己在这里笨拙地学习,你不必迁就我,应该我来迁就你,是我配不上你、高攀你……”

随着她的话语声,厨房里逐渐变的安静下来,苏锦说着说着就发现滋滋滋的声音没了?,就剩她自己说话的声音了。

那边原本专心煎面包的男人放下了?锅铲,正静静凝视着她,俊美脸庞上的温和也不知何时消失殆尽。

苏锦心中一紧,再也说不下去了。

见她不再开口,贺临青问:“你这样看待我们的关系?”

贺临青严肃起来的时候,真的有点吓人。苏锦陡然有种重新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他满身的冷漠疏离,仿佛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感觉让她有些不安,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他生气了?吗?是啊,他才认识她多久,感情又有多深呢,他怎么可能一味地纵容她?

没得到回答,贺临青也不在意,仍继续问:“你觉得?你不配?苏锦,你真是这么?想的?”

苏锦不答,她连与他对视都不敢,低着头盯着脚尖发呆。

不可否认,她有这么?想过。只是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严重罢了,但这种自卑感始终存在着,从她发现他的身份那时就有了?。

一双腿闯入视野,贺临青走到了她面前,独属于他的那股木香味也跟着蔓延过来。

一双男人温热宽大的手抚上苏锦的侧脸,将?她的脸捧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苏锦弥漫着水雾的眼眸与男人漆黑深邃的黑眸相撞。

两颗隔着一段距离的心好像也一瞬间撞到了一起,彼此间皆是一震。

几?秒钟后,贺临青道:“我好像跟你说过,我对你一见钟情。”

苏锦从鼻子“嗯”了?一声,音调里带着点哭腔。

男人严峻冷淡的神情一顿,好像破冰一般,眉宇间浮现点点无奈的温柔。他指尖温热,拂过掌心下少女湿润的眼尾,放轻了?声道:“所以你明白吗?感情是无关家世?,无?关事业,与任何?现实都没有关系的。我爱上你的那一秒,连你的姓名?都不知道。你所顾虑的那些外物,都不影响我爱你。”

“爱情,是两个灵魂之间的共鸣,与灵魂之外的事物无关。”

“每个人的灵魂都一样,都是人,没有高下之分,更没有配不配。”

“我爱你,只是你,除你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