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电影金奖得主林之夏小姐多次被曝同一神秘男子出入医院,视频中两人举止亲密无间,林影后素面朝天穿着低调,刻意大码的衣服和无跟的平底鞋,是不是在预示着有什么更大的喜讯即将被公布呢?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女主持温柔的声音从超大的电视屏幕里传来,几个女佣八卦地围在电视机前窃窃私语。

“看这背影,是靳先生没错吧?”

“难怪靳先生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过南庄,原来是有林小姐陪着,而且两个人还一起出入医院,该不会是有了吧?”

“乍一看这位林小姐跟靳先生还是挺般配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郎才女貌嘛!”

“说的也是,靳先生跟楼上那位哪里像是两口子,你是没看到,两个人一见面那阵仗,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啪——

电视机突然被人摁掉。

吴妈冷着脸斥责站在电视机前八卦不断的女佣们:“都不干活儿,在这儿碎什么嘴?!”

“知道了吴妈,马上就去。”

一群人立时噤了声,低眉顺眼地离开。

真是一个个都太闲了。

什么话都敢胡说八道!

吴妈向来和蔼平易难得如此生气,她看着四下散开的人群,紧紧皱着眉头转身。

下一秒,却怔怔地僵在原地。

“少、少奶奶。”

吴妈连忙重新端上笑脸,竭力掩饰太平,让自己看上去若无其事,关心地问道:“时间还早,您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沈言渺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黑掉的电视屏幕,一张俏丽的小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就只是这么呆滞地看着。

亲密无间……

更大的喜讯?……

郎才女貌……

不是非她不可,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吗?

他是不是已经彻底放弃她了,所以才能什么都不在乎。

不在乎她的感受,也不在乎她会不会心痛?

沈言渺微微垂了垂眸,握着扶手的纤细手指一点点收紧,直至骨节泛白,恨不得用尽平生的气力。

很久,她才后知后觉似地低下头,步伐迟缓地走下楼梯,低低出声:“吴妈,我有些饿了,可以吃早餐了吗?”

“啊……可以可以。”

吴妈略微迟钝地反应过来她的话,然后连忙应声:“早就替您准备好了,我这就去厨房安排。”

没过多久,精致美味的早餐就摆满了大半张桌子。

沈言渺依旧没什么表情地坐在餐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奶奶,这是您最喜欢吃的奶黄包。”

吴妈脸上堆满笑意,生怕她够不着似地,又特意将盘子往她面前换了换。

浓郁甜腻的奶香味儿霎时间占据了所有嗅觉神经。

一股莫名的恶心感却没头没脑地就这么冲了上来,沈言渺顿时什么也顾不得,立刻捂着嘴巴就往浴室跑去。

“少奶奶!”

吴妈连忙也着急地跟了上去,动作轻轻地帮她顺上后背:“这几日看您吃饭已经好些了,怎么今天突然又成了这样,要不要我还是请医生过来?”

闻言,沈言渺无力地摆了摆手,然后有些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牵强地扯出一丝微笑:“没关系,就是突然又没什么胃口了,我想去花园走走。”

“那我帮您把早餐送到花园。”

“不用……”

沈言渺压根儿没有什么食欲,原本想要拒绝,但吐过之后胃里实在火辣辣难受得厉害,心里又想起了医嘱,于是只好点了点头:“那……麻烦了。”

偌大的花园里,白色丁香已经过了花期,只有几株晚开的偶尔零零落落地开出一簇花来。

绵软的草坪上,沈言渺目光黯淡地看着面前的早餐,手里的蜂蜜水从温热端到冰凉。

胃里还是隐隐泛着不适和痛意。

也不知道,她还能这样撑多久?

他们又能撑多久?

她原以为由自己一手促成的闹剧,至少自己能够手握剧本。

可到头来,她却什么都猜不到。

开头,结局,一样都没猜对过。

“靳、靳先生,您回来了。”

突然,有女佣恭恭敬敬地问安,语气带着几分怪异的惊诧。

他回来了?

沈言渺原本平静无澜的眸子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她惊愕不安地回头,下一秒脸上所有的表情却都宛如被冰川冻僵一般。

靳承寒一如既往是一身黑衣如墨,唯一不同的是,此刻他的臂弯里,正挽着一个妆容精致亭亭玉立的年轻女孩儿。

而那女孩儿也不是别人。

林之夏穿着一袭鹅黄色的长裙,酒红色微卷的长发随意披在肩头,小鸟依人地跟在他身边,一张小脸上全是张扬和明媚的笑意。

一双身影在晨曦里,美好得刺眼。

沈言渺几乎是不敢置信地从椅子上站起,就这么僵僵地看着那一双俪影径直向她走来,整个视线像是被凝固住了一样,怎么也挪不开。

两年了,尽管他再怎么对她不满,也从未带着别的女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南庄。

可是如今……

林之夏的确不愧是金奖影后,在两个人有过那么多次针锋相对之后,还依然能够对着她笑得人畜无害,热情地问候:“言渺姐,好久不见了啊!”

“是啊,好久不见了。”

沈言渺声音沙哑的开口,视线却是一直落在靳承寒脸上,一张俏丽的小脸苍白如纸。

靳承寒却是连多余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她,只是沉声问身边站着的人:“早餐要吃什么?”

林之夏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看着沈言渺面前桌子上的奶黄包,红唇轻轻勾起,娇滴滴地说:“承寒哥哥,我就想吃那个。”

“好。”

靳承寒完全没有任何异议,任由林之夏就往石桌前走去。

沈言渺只觉得心里针扎一样得疼,几乎是放弃了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问:“靳承寒,这样算是什么意思?”

带着别的女人登堂入室,多一眼都懒得看她,甚至连她的早餐都可以随意送给别人。

那下一步呢?

靳太太这个虚无的名号,她是不是也该一起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