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对纪氏根本就是熟门熟路。她知道纪子墨虽然经常在十七楼处理工作，但每天下午三点都会在二十一楼坐在落地窗前看会窗外的风景。所以，当秘书带着温然打开十七楼纪子墨的办公室发现没人时，温然很自然地说道：“他在二十一楼。”
连秘书都不知道，纪子墨的房间里有个小暗门，门后是楼梯，直通二十一楼办公室。而且看样子，这个秘书根本就是新招来的，至少温然之前没见过。
在听到“请进”的声音后，温然对小秘书点点头，然后自己推门进去了。
二十一楼的办公室还是老样子，书架上依旧是满满的书，办公桌上依旧放着兰锦歌的照片。
看到曾经死去的自己是什么感觉？
温然看着桌子上自己的照片，觉得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人可以死而复生这种事吧？而且还把灵魂附着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身上。
温然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照片，照片上的兰锦歌笑容明媚，像是春日里的一朵盛开的玫瑰。
纪子墨见她盯着兰锦歌的照片，故意咳嗽了一声。
温然这才回过神来，忙说道：“不好意思纪总，我……”
纪子墨淡淡地指着自己面前的沙发，对她道：“坐吧。”
温然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她故意指着那照片道：“那就是您的夫人吧？”
纪子墨的眼睛闪了一下，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但随即又恢复了冷淡的神色。
“是。”他的话很简短，好像多说一个字就会要了他命一样。
温然突然发现，这样的纪子墨，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以前他虽然经常冷冷冰冰，可是，偶尔还会腹黑一下，偶尔还会故意捉弄自己。可现在的纪子墨，就是冷冷冰冰，没有表情也没有神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可就是这种冷冰冰的样子，为什么会让人觉得心疼呢？
纪子墨见她不说话，故意把话题从兰锦歌身上扯回来：“安小姐不是说有事儿吗？请说吧，我四点还有一个会，所以时间不是很充裕……”
温然想，你啊，就一点都看不出来我跟兰锦歌很像吗？我就是她啊？说你太痴情还是太笨啊。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纪子墨也微微眯起眼睛，他总觉得她的每个动作和每个表情，都跟照片里的女孩子很像，虽然这是两张完全不同的脸。
“叹气？”纪子墨问道，“怎么了？”
温然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忙收起情绪，看着纪子墨道：“那个，纪总啊，上次我跟您说，希望安泽灏的小师妹林茜茜出演您公司投资的电视剧的女一，您觉得怎么样啊？”
纪子墨摊开手，无所谓地说道：“都可以。”
“都可以？”温然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啊？
纪子墨淡淡说：“意思就是，无所谓，是谁都无所谓。”
什么叫无所谓啊？好歹是你投的钱啊，那是大把的钞票啊，金钱多可贵啊，你竟然说无所谓，你不怕你的钱打水漂啊。
可温然仍然笑着说道：“既然纪总觉得林茜茜可以，那能不能请您帮我一个忙呢？”
纪子墨挑了挑眉：“什么？”
真是惜字如金啊，多说一个字能死啊？温然真是觉得自己对他是又爱又恨。
温然仔细解释道：“是这样的，大约一个月钱我就跟李导演推荐过茜茜，可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说觉得茜茜可能不太合适，但这本来是已经说好的啊，怎么能说变就变？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以投资人的身份，力挺林茜茜当女主。”
纪子墨抿了抿嘴，看着温然幽幽地道：“哦？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温然诧异地看着他，心想，你纪子墨真的是堕落了啊堕落了，现在怎么开口闭口说好处？难道你还想潜规则我们茜茜？
温然赌气道：“什么好处，请纪先生说清楚一点。”
纪子墨见她突然变了脸，知道她是误会了，可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倒也很可爱，因此故意逗她道：“温小姐对娱乐圈应该比我熟，难道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温然差点跳起来，差点就指着纪子墨的鼻子问他到底是何居心了。
可她忍下了。纪子墨，你如果真的敢动这心思，就算我瞎了眼。
“我温然做事向来是光明磊落，不懂纪总说的什么意思，所以请您明示。”温然没好气地说道，脸色是说变就变，眼睛刚才还像是两弯月牙笑眯眯的，现在就瞪得比小老虎的眼睛还圆，差一点就要喷出火来。
纪子墨站起来，看着窗外的钢筋水泥建成的城市，淡淡地说：“是吗？温小姐一直都是光明磊落的吗？”
温然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纪子墨啊纪子墨，多亏我还没说出身份，这一试就试出来了，你不过跟别的男人一样，都他妈用下半身思考，搞潜规则？不要脸！
“纪总，我一直以为您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跟那些渣男没什么两样，算我高看你了！”温然对着纪子墨狠狠地说。
纪子墨倒也没生气，只是回过身歪着头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吻上去，那伶牙俐齿的嘴巴，真让人又爱又恨。可这念头一出，连纪子墨都吓了一跳。他见温然恼了，忙说道：“温小姐恐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推荐林茜茜当女主，她如果能靠这部电视剧走红的话，是否可以考虑下在为我们公司产品代言时少收一点？”
说着，纪子墨做了个数钱的姿势。
温然脑子轰地一下子蒙了。
这下好了，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骂了，温然啊温然，你不是挺理智挺成熟的吗，你不是在别人面前都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吗，怎么到了纪子墨面前就变成白痴了？
温然的脸比猪肝还要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揉揉头发说道：“那个，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以为……”
纪子墨也没为难，打断她的话说道：“所以，温小姐能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