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婚娇妻太迷人

作者:叶五爷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纷纷笑起来,姜氏扯了扯嘴角,却没呵斥,只是问纪雪凝:“听说今日三皇子也去了重阳会?”

纪心乐抢着道:“那可不是!宴会上那群小姐个个眼睛都发着光似的往上扑!”

五姨娘恨铁不成钢,一把拉回她,低声问:“死丫头!你没上去打个招呼?”

“我可高攀不起……”纪心乐看了一眼纪雪凝,话语中带着三分艳羡七分妒:“三皇子啊,就看上了纪姐姐的画,除了她,谁都没搭理!”

这话一出,大厅中的姨娘和小姐们皆是羡慕又妒忌:纪雪凝外貌出众,又知书达理,在一众小姐里俨然就是凤凰般的存在,三皇子果然还是有眼光!

纪雪凝端坐在一旁,抿了口茶,凤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众人忙着吹捧大小姐,早就把失踪的七小姐忘到了九霄云外,喧闹中,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小厮,慌张道:“夫人,门口停了几辆步辇,说是来送七小姐回府的!”

几个姨娘和小姐都变了脸色:要知道这步辇,可是只有皇室才有权乘坐的!这七丫头,难不成是攀上了哪位皇子?

纪雪凝脸色发青,听见姜氏道:“走,出去看看!”

一行人前呼后拥地到了门口,果然见几辆富丽堂皇的明黄步辇停在门口,马上下来一位慢条斯理的小厮,一开口,却俨然是个宫中太监:“奉九皇子之命,特意送纪小姐回府!”

他挥了挥手,步辇旁两个宫女立刻上前,将坐在里面的纪南烟小心翼翼搀扶了下来。

姜氏脸色变得十分快,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多谢九皇子美意,我这七丫头不知礼数,还望多多见谅。”

纪南烟低眉敛眼地站在一旁,见姜氏这番谄媚的模样,唇角划过了一丝笑意。

两人有约在先,步辇中的九皇子自然是不打算出面的,言语散漫地回道:“不必了,赶紧找大夫替纪小姐看看才是。”

眼看步辇要走,安静的五姨娘也按捺不住了:“九皇子出手相助,尚书府应当感激才是,不知能否留下来喝杯茶再走?”

姜氏连连点头:“是啊,不然这传出去,外人该说纪家不知礼数了!”

“这就不必了……”步辇中的萧祺然慢条斯理:“说起来,是我要感谢七小姐才是,如今我还有事,有机会必定还她个人情。”

九皇子欠她的人情?一众姨娘小姐们目瞪口呆,却听步辇中声音淡淡:“黎公公,回宫。”

恭送完九皇子,姜氏这才回头,上下扫了纪南烟一眼,冷声道:“回房歇着去,让浅纱来大厅见我!”

言下之意,自然是没有要为她找大夫的意思。

纪南烟在心中冷笑一声,表面却十分恭敬地福了福:“是,伯母。”

一双纤白的手忽然伸过来,搀扶起了纪南烟,来人声音清丽,宛如夜莺般动听:“妹妹脸色苍白,想必是累坏了,我送你回房吧。”

纪南烟听在耳里,几乎如锋芒在背,起了一身的寒意,她猛然抬起头来,眸光中冷意凛凛,往事皆历历在目。

尚书府里,样貌出众的纪雪凝是众人心中的金凤凰,而她纪南烟,亲人寥寥无几,又不善与人交流,几乎不值一提。

可就是这样的她,最后却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所以,当纪雪凝将她踩在脚底下的那一刻,心中必定是畅快淋漓的吧。

“恨吗?纪南烟……”紫阐宫中,俯视着自己的那张脸森森寒意,笑容阴狠毒辣:“恨,那便对了!我纪雪凝,岂是你能比的?纪南烟,这一辈子,你都注定只能在我的脚底下苟延残喘!”

那是她用青春和血汗堆砌而来的功绩啊!可在萧玉焱的眼中,竟是连纪雪凝的回眸一笑都比不上!

可笑!纪南烟,你真是可笑!

这个毒妇,如今就这样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让她怎能不恨?如何不恨!

“怎么了?妹妹。”被她墨黑的瞳眸一瞅,纪雪凝只觉得心头一滞,竟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寒意来。

纪南烟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柔柔道:“姐姐如此关心我,叫南烟实在是感动至极呢。”

纪雪凝松口气,笑意盈盈:“一家人何必客气。”

一家人?纪南烟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若真是当她一家人,她就不该和自己抢!不该对自己下此狠手!更不该将她刚出生的孩子活活摔死!

一路到了樱秋阁,将她扶回房中,纪雪凝这才貌似漫不经心问:“妹妹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还惊动了九皇子?”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纪南烟面露苦恼:“这个…”

纪雪凝眼珠一转,赶紧柔声劝道:“妹妹放心,有什么我肯定都为你保密!”

纪南烟做出十分惆怅的模样,好一会儿,才犹豫道:“我听随身公公说,九皇子从深山请了一位神医,无论何病他都能药到病除,所以这才遭到追杀,恰巧南烟那时路过,便替九皇子挡了一招。”

神医?纪雪凝平日对朝中之事也颇为关心,闻言立刻便反应过来。

北昭国如今连年战乱,原本手握重权的钟丞相恰巧病重,朝中百臣如同无头军一般惶惶终日,怕一个不小心便站错了位置乌纱不保,可如今,这九皇子豁命带回神医,莫非是……

纪南烟见她眸中神色百转,忙问:“纪姐姐,你可知道这神医是作甚的?”

“啊?”纪雪凝嘴角含笑,柔声道:“想必是九皇子府中有人病了吧,妹妹别多想,安心休息便是。”

问到了想知道的,纪雪凝也不多留,假意嘱咐了几句便离去了。纪南烟坐起身,望着纪雪凝匆忙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笑意。

浅纱从门外飞奔进来,脸色苍白:“小姐,听说您受伤了?”

“没事。”纪南烟不动声色地掩住手臂,神色淡然:“浅纱,一会儿伯母不管问起你什么,你只管说不知道,明白吗?”

浅纱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纪南烟刚包扎好伤口,夏冰阁的常妈妈就杀气腾腾地到了樱秋阁,在院子里高声吆喝起来:“浅纱那小贱蹄子呢!居然敢让夫人等这么久!樱秋阁如今怕是翅膀长硬了,得好好收拾才行!”

她这话里有话,分明是含沙射影地在骂纪南烟。

浅纱吓得脸色煞白,颤声道:“七小姐,怎么办…”

纪南烟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常妈妈在院子里骂了一会儿,连个搭理的人都没有,登时就恼火了,一脚窜进屋子里,揪住浅纱便要打:“小贱人!居然敢躲起来!看我不剥你一层皮!”

纪南烟眉梢一挑,伸手将手里的茶盏往地上用力一掷,冷声道:“常妈妈老眼昏花,可曾看清这是哪里了?”

夏冰阁是姜氏的地盘,可这里,还是她纪南烟的地方!

常妈妈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松开手,转头去看床畔的纪南烟,稍一犹豫,才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我可是夫人派过来的,浅纱必须跟我走!”

纪南烟缓缓站起身,墨黑的眸子里寒光一闪:“我若是不放人呢?”

“七小姐!——”常妈妈接触到她的眼神,忽然间一震,气势不自觉地弱了下来。

七小姐纪南烟不是纪府的小姐,虽说纪鸿知曾当着满朝文武立誓,会待她像亲生女儿一般。可他事务繁忙,哪里知道,尚书府内,人人都把她当好捏的软柿子。

可今天……七小姐像是从骨子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透着森森寒意。

常妈妈咬紧牙,硬着头皮拖起浅纱就往外走:“这人,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纪南烟冷笑一声,随手捻起一枚茶盏碎片,指尖运力弹了出去。常妈妈已经走到门口,突然间只觉得膝盖似乎被什么重重一击,毫无防备下一把摔在了门外的石阶上,磕出了几颗带血的碎牙,立刻便鬼哭狼嚎起来。

“常妈妈怎的这么不小心?”纪南烟慢条斯理地从房中跨出来,将吓呆的浅纱拉到身后,又挥手唤来两个小厮,柔声道:“走,我们送常妈妈回夏冰阁。”

常妈妈一路哀嚎着到了夏冰阁,姜氏看见自己的心腹变成这番模样,立刻脸色一沉:“南烟,这怎么回事?”

纪南烟清秀的脸上满是无辜:“伯母,这常妈妈怕是年事已高,也忒不小心了,居然在我房门口摔了一跤。这不,我赶紧把她给您送回来了。”

常妈妈捂着一嘴血,心中明白肯定是纪南烟搞的鬼,可又拿不出证据,气得老泪纵横:“夫人…夫人!得为老奴做主啊!”

姜氏心中恼火,可又找不着借口骂纪南烟,憋着气挥了挥手:“先带常妈妈下去药房抓点药。”

纪南烟轻轻瞥了一眼出去的常妈妈,垂眸掩住了眼中的冷笑。

纪雪凝刚听到消息赶过来,看见一嘴血出去的常妈妈,顿时面露讶异:“母亲,常妈妈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姜氏正心烦,让人赐了座给纪雪凝,这才转头看还站着的纪南烟:“你先回去,浅纱,你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