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从厢房内出来后,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铁锁,悄无声息的上了锁。
然而厢房内的三人都没有听到异样。
“姑娘,姜氏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善良了?”雪翎嘟囔道。
“是啊,跟之前撒泼的模样真是对比鲜明。”浅纱也借机说道。
纪南烟笑了笑,“也许是忽然良心发现,想为之前愚昧的行为而赎罪吧!”
没想到一向谨慎的她也栽了跟头,纪南烟这次可是大错特错了。
萧祺然回到府中,想到姜氏的嘴脸,心中越来越不安。
他试图让其冷静下来,默念道,纪南烟不会有事的,过不了多久,便会平安归来。
可奈何怎样劝慰,都无法让自己平复下来,反而不安的心情越来越严重。
“你可知定国寺?”他转身对身旁的管家问道。
“回九皇子的话,据老奴所知,定国寺早就已经成了一座废弃的寺庙,已经少有人前去了。”管家娓娓道来。
萧祺然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直觉告诉他,纪南烟此次出行,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绝不允许纪南烟有何意外,“给本王备马,即刻出发定国寺。”
“遵命。”
管家不敢怠慢,用最快的速度为萧祺然备好马。
“驾!”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萧祺然驾马消失在雨中。
一路上,萧祺然不敢停留,冒雨前进,生怕纪南烟会出什么事情。
他快马加鞭,原本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就到达了。
萧祺然将马儿拴在山脚下,徒步向寺庙走去。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纪南烟的安危,若没事当然更好,他会选择安心离去,若真有不测,他也能暗中守护她。
萧祺然走进定国寺,四处寻找纪南烟的身影,可无论怎么寻找,都见不到纪南烟的身影。
该不会已经离开了?萧祺然心中暗想到。
他又重新返回门前,向四周察看,发现纪南烟坐的马车正停在不远处的树下。
这么说,纪南烟还在寺庙内。
想到这里,萧祺然又准备转身回去寺庙内寻找。
正在这时,他瞥见了偏房内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谨慎的他下意识的赶紧躲了起来。
待萧祺然定睛一看,发现那女子竟然是应该身在教坊的纪雪凝。
当初乃是皇上下旨将她卖入教坊,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教坊是什么样的地方,萧祺然心中很清楚,除非纪雪凝插上翅膀,否则是不能逃之夭夭的。
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岔子。
正当萧祺然纳闷儿不已时,姜氏出现了,两个人看起来十分高兴,凑在一起好像是在嘀咕着什么。
萧祺然回想起临走时姜氏闪躲的眼神,又撞见这一幕,姜氏与纪雪凝肯定没有安好心,他察觉此事必将有蹊跷,不仅仅是点长明灯这样单纯。
于是他藏匿行踪,一路跟在纪雪凝和姜氏的身后。
纪雪凝和姜氏鬼鬼祟祟的来到了一间茅草屋,停下了脚步,丝毫未发现跟在身后的萧祺然。
萧祺然隐蔽在不远处的木门后,静观其变。
只见纪雪凝从草垛内掏出一个坛子,道:“娘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这是什么东西?”姜氏不明所以。
“这乃是煤油。待会儿我们将它泼在纪南烟的屋外,然后一把大火,这纪南烟恐怕插翅难逃了。哈哈哈!”
纪雪凝得意忘形的大笑起来。想到纪南烟即将要烧成灰烬,她就止不住的高兴。
萧祺然的心脏像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脑袋一片空白,他来不及思考,只想着在他们动手之前赶紧找到纪南烟。
此时的纪南烟还不知大难临头。她将长明灯点亮,对逝去的父母倾诉着。
雪翎和浅纱在一旁也为之动容,留下了清泪。
“大仇已报,愿你们可以安息。来世,我还愿做你们的女儿,将未尽的孝道,加倍补偿给你们。”纪南烟哽咽道。
长明灯毫无征兆的忽然灭了,纪南烟知道,父母一定听到她的期盼了。
人死灯灭,这次真的要与父母告别了。
纪南烟终于崩溃,嚎啕大哭起来。一直以来,她都在假装坚强,而如今,她终于可以卸下所以得伪装,尽情释放出来。
雪翎见纪南烟悲伤至极,刚好桌上有茶壶,她为纪南烟倒了杯茶,“姑娘,不要伤心了。”
纪南烟接过去,一饮而下。
片刻,她得情绪逐渐平复了许多,见雪翎和浅纱也都跟随一直赶路,想必应该累坏了。
“你们也喝点水歇息一下吧。待会咱们还得赶路呢!”
雪翎和浅纱并不口渴,只喝了一小口。
萧祺然还在心急如焚的四处寻找纪南烟,定国寺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寺庙,院落就有十几处,若想找到纪南烟,的确不是件容易得事情。
他不敢大声喧哗,怕打草惊蛇,只能穿梭在每间屋内祈求可以将纪南烟救出来。
可找了一大圈,他也没有发现纪南烟究竟身在何处。
萧祺然瘫坐在地上,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死都不会答应纪南烟出来。
可现在是救人的紧要关头,不是后悔的时刻,眼下必须尽快找到纪南烟才是当务之急。
萧祺然卯足了精神,继续寻找着她。
他的心中在默默祈祷,但愿老天可以庇佑纪南烟逃过一劫。
纪雪凝和姜氏提着油坛,慌慌张张的朝厢房走去。油坛十分沉重,两个人要一起合力才抱的动。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模糊的身影,纪雪凝脚底一滑,油坛跌落在地,“哐当”一声,油开始渐渐蔓延开来。
纪雪凝正想俯身去收拾,被姜氏一把拽进附近的荒草跺里躲了起来。
身影摇摇摆摆的越来越近,纪雪凝屏气凝神,一边生怕被发现了,一边又担心油会漏完。
纪南烟的厢房外,若没有油的辅助,火势不会快速的蔓延开来。因此,油是必不可少的致命一击。
脚步声愈来愈清晰,两人终于看清了,原来是一位白发老人,手中提着祭祀的用品,想必是来给先人上香的。
老人年过花甲,或许眼神有些花了,并没有发现草垛里的两个人。但却被脚下的油坛绊了一跤。
他低头摸索着,自言自语道:“这地方竟然也会有这种东西。”
纪雪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生怕老者顺势将油坛带走。
幸运的是,老者念叨完后,又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并未察觉有何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