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也发现了他们,看向窗外时刚好与青年对视,隔着透明玻璃对方弯眸笑了,一口小白牙明晃晃的。

秦野面无表情收回视线,走开了。

路与白清清嗓子唤回身边人的注意力:“怎么样,钱没白花吧?”

特助和财务部长沉默了。

例子摆在面前,他们无话反驳。

倒是路与白看了看教室,沉吟道:“老师这么多,只教一个学生的确有些浪费……”

财务部长眼神都亮了,猛地转头看他,神色期待。

路与白继续道:“去招点练习生一起培养。”

财务部长:“?”

路与白:“工资你们定,如果有NPC愿意来包吃包住。”

财务部长:“???”

这样不是花的更多了吗!!

财务部长心口都开始隐隐作痛:“路总,容我提醒您一句,娱乐圈非常耗钱,演艺路更甚!以后一个电影都要投资几亿,您现在花钱如流水以后可怎么办啊?!”

路与白平静道:“我知道。但一个公司连艺人都没有,以后哪能撑得起几亿投资的电影。”

“先招人吧。”

课程结束时,窗外只剩下路总一个人。他推开窗户,手臂撑在窗台上自来熟的打招呼:“嗨~”

秦野拧上矿泉水瓶盖,抬眸看他:“路总。”

“怎么样?还习惯吗?”

“嗯。”

“那就好。”路与白点点头,又道:“等过几天可能会有人来跟你一起上课,要是不习惯就和老师说一声,跟他们调开时间。”

秦野迟疑着点点头。

路与白:“没什么事了,你继续上课吧。”

秦野突然出声:“路总。”

“嗯?”已经转身的青年下意识偏头看他。

秦野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路与白勾唇笑了:“也不是,主要是跟他们炫耀我的眼光好。”

窗边光线重新明亮。

秦野垂眸,慢慢松开被捏扁的矿泉水瓶,微微皱眉。

……

特助先生和财务部长先行一步,将路总的意思传达下去。造星顿时陷入新一轮的忙碌。

宣传部动作飞快,每日广告模式的悬浮车出发五十多辆、购买空中虚拟屏广告位、论坛帖子被顶成高楼、就连现实世界都没放过,为了宣传还蹭了路总热度。

短短几日,无论全息还是现实世界铺天盖地全都是造星招募口号——只要你长得好看敢真实,路总砸钱也捧你!

越是洗脑就传播的越快。

路总本身具有的故事和话题性更是加重了群众的好奇心理,再加上路总给的确实多,一时间简历犹如雪花般飞来,还带动了全息眼镜的销量。

【来了来了,路总开公司以来第一次大动作!】

[在投了在投了。]

[你们真敢应聘?就不怕过几天造星宣布破产跑路吗?]

[怕,但路总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希望你们正视自己的内心,如果真的怕就不要投简历了!这种火坑还是我来跳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不不不,放着我来!]

[谁都别拦我!我天生逆骨,哪里危险就去哪里!]

[等等,不是招练习生吗?你们都想当艺人?]

[对,我从小就有一个演员梦,四岁开始玩过家家,痴迷于爸爸的角色无法自拔。]

……

群众反响热烈,但优渥的待遇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获得的。

造星展示了自己的财力,同时对于选拔也非常严格,还专门聘请了数位专业老师评选,层层考验,最后能递到上面的名单基本上都是拔尖的。

路与白虽然当不成星探,但档案还是送到他手里,由他定夺。

一眼望去全是赏心悦目的小哥哥小姐姐们,看着就令人心情愉悦。

还有NPC。

这个资料上写着来自斯利海域,鲛族,有鱼尾善吟唱;那个资料上写着来自阿布索伦星球,血族,能变蝙蝠表演蒙眼猜物……以及其他各种稀奇古怪的种族,完美诠释了物种的多样性。

路与白翻看完,沉吟道:“设置的这么完美吗……”

负责人紧张道:“您说什么?是有不对的地方吗?”

路与白摇头,他只是觉得这么完美,不利用有些浪费。

正好特助将产品策划书发了过来,包括已经构建好的APP,表示这也是经过层层选拔,得票数最高的三个样品。

经过多次商讨,众人一致认为在影视作品累积前期、没有太多东西推荐时,他们应该利用大火的短视频和直播填充空白,再加上交流区,一共是四个板块。

设计的非常好看。

路与白试了试,也没有出现卡顿、抽搐、刷新不出来等令人烦躁的使用体验,个人中心自动绑定全息账户,头像等级荣誉等小细节也非常重视,总结就是一个好字。

路与白让负责人自己看,顺势道:“素材就交给你了。”

负责人连连点头:“好的,路总放心。”

这并不是一件苦差事。相反,目前大众对造星、对练习生选拔正处于好奇阶段,稍稍思索就能想出七八个话题素材,十分轻松。

“NPC设定挺有趣的,外界或许会喜欢。”路与白提点一句,想了想又道,“不拘于娱乐,新手指引或者发布一些讯息,都可以。”

“好的。”负责人一一记下,委婉道:“有时间限制吗?”

也就是APP上线时间。

这可是全公司上上下下最关注的事情了。负责人眼巴巴的看着路总,期待能听到准确消息。

路与白似乎是笑了下:“放心,上线前肯定会给你们留时间准备。”

“……”

负责人哀怨的走了。

路与白伸个懒腰倒在椅背上,安静片刻,突然垂眸看向手腕。

-

培训基地东区果然热闹起来。

随着选拔推进,每天都有新练习生搬进来,原本宽敞的教室变得拥挤,最后重新划分班级和时间表,这才恢复秩序。

秦野并没有选择单独上课,其他人对他视而不见,就连前几日一对一指导的老师也经常将他忽略过去,仿佛忘记了他的存在。

秦野站在角落,莫名想起无论人多人少总是能看到他的青年。

比起旁观这群练习生从兴致勃勃到叫苦连天再到悔不当初,他更想知道路与白在干什么。

这几天程序警报响的格外厉害,数值浮动一秒天堂一秒地狱,连小石头看了都心惊肉跳,生怕系统承受不住崩了。

——我总算知道BUG在做什么了。

这天,屏幕突然进来一条新消息。

秦野扫了眼,静等下文。

——他要跟系统对赌!

——他是不是疯了?就不能谈合作吗?我们在公告下面允许发消息不是让玩家挑衅的啊!!

秦野走到角落,低声道:“我看看。”

聊天页面一秒切换到公告系统,青年的消息还挂在上面,语气随意又带着点嚣张,大意就是要跟系统赌造星APP三个月内能不能超过五十万用户。

路与白:超过了算我赢,造星APP就是智脑第四个图标。没超过算你赢,我把整个造星都送你。

秦野:“……”

这人还真是每一步都走在他的意料之外,该说不愧是BUG吗?男人莫名笑了声。

——???

秦野收敛情绪,淡淡道:“我说,你回。”

系统:路总家大业大,只一个造星就想抵押不合适吧。

路与白心想总算是出来了,不客气道:你不知道一家公司事一家公司毕吗?万一输了那是造星自己没本事,跟路氏集团有什么关系!

系统:只造星公司的话,一个月五十万用户。

路与白:也行,那费用抽成压到5%。

系统:不可能。

路与白:呵,你也知道不可能!

系统:路总没有选择,不是吗?

路与白:倒也不是。我发展的是影视行业,完全可以把你这里当成拍摄地,现实世界70多亿的人口它不香吗?

路与白:而且说实话,比起智脑图标,我更喜欢悬浮车的广告模式,亮眼,还能强迫所有人看,不枉我花费这么多钱拍摄,就很棒!

秦野:“……”

别说他,就连小石头都沉默了。

这话要是别人说他们或许还会怀疑对方是在虚张声势,以退为进,但BUG就不好说了。而且他们的选择关乎着系统和全息世界,看似在优势方,其实束手束脚反而不如对方。

——不能把战局扩到现实世界,因素越多越难以掌控!

——要不,答应他?

秦野不置可否,答应是一回事,怎么答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系统:两个月五十万用户,赢了35%抽成。

路与白:你怎么不去抢?

路与白:这位老板你讲讲道理吧。我输了造星是你的,我赢了你还能抽成5%,增加全息眼镜销量,提高用户数量,我便宜都让你占尽了好吗!

系统纠正:是35%抽成。

路与白:不可能!

两个大老板斤斤计较谁都不肯退让,磨来磨去,最终成型的协议是两个月,20%抽成,并且在半年内不得上架同类产品。

路与白很满意,将对赌协议传到造星数据库后,离开办公室,溜溜达达去了趟培训基地东区。

跟上次安静的气氛完全不同,老师正带领练习生们念台词,不管情绪是否应景,嗓门倒是一个比一个大。

路与白路过窗户时,里面的练习生还小小骚动了一下,老师连续喊了好几声才制止住。

“秦野。”路与白招招手,“你出来一下。”

练习生们齐刷刷扭头,看着站在角落的男人,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秦野顿了顿,不着痕迹碰了下智脑,隐身虚拟屏咻的消失。他面色平静的走出去:“路总有事?”

“别紧张,随便聊聊。”路与白笑道,“过几天公司会筹备一部电影,你有喜欢或者想拍的题材吗?”

“?”秦野假装思考,其实想的是对方为什么要问他这些。

可能是沉默太久,路与白又道:“不要有负担,我就是觉得公司第一部电影由第一个艺人演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