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部长有时候都特别迷惑。造星APP没赞助没广告没付费作品,几乎是斩尽了所有APP能赚钱的渠道,至今都是赔钱赚吆喝,路总到底是哪来的底气拒绝的这么干脆??

“稍安勿躁,路总不是还留了条植入吗。”特助捧着保温杯,神色安详。

“就那个没口播没镜头、全靠观众自己发现的植入?”财务部长冷哼道,“不是我说,这也就是全息世界娱乐版块还没有发展起来,竞争力比较弱,但凡有个冒出头的,人家肯定不会再来我们这。”

特助不赞同:“这样都能卖脱销更证明了我们的实力。”

“再说了,不来就不来,你以为路总会在意?”

虽然论坛天天吹路总站在第十层,已经看透了全息世界未来发展方向所以才抢先出手……但熟悉路总的人都知道,他根本没想这么多,建设造星纯粹是出于私心、是被塌房刺激的,选择全息世界也仅仅是不想去现实世界蹚浑水。

真相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所以啊。”特助悠悠道,“别想这么多,你只要记住造星是因为路总而存在的就够了。”

财务部长明白,但还是忍不住捂住心口:“30亿啊!”

特助笑了声,知道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起身离开茶水间。

端着蓝光幽幽仿佛下了毒药的咖啡进入办公室时,小路总整个人瘫在老板椅上,瞧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路总,您要的蓝枯咖啡。”

“放那吧。”

声音幽幽,整个人一动不动宛若咸鱼,跟之前兴致勃勃选口味的样子大相径庭。

特助只能先放下,默默收拾桌面。

在全息世界里,纸质文件已经非常少了。每个公司注册时都会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系统数据库,专门为存储电子文件打造而成,传输调取都极为方便,对路氏集团这种庞然大物来说,更是能省去不少麻烦,基本上能用电子文件的都会用电子文件。

在这种情况下,路总桌面上的文件还能堆成小山高,足以证明工作真的非常非常多。

小路总都快被累垮了。

特助想了想,提议道:“路总,要不您先下线歇会?”

被喊得人瞥他一眼,幽幽道:“我会再也不上线的。”

特助:“……对不起当我没说。”

小路总脸一垮,特助眼都不眨,接着话继续往下说,“但您可以去造星区转转,放松一下大脑。”

虽然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提议,但总比继续坐在办公室里面对这座文件山好。

小路总权衡两秒,果断起身。

特助在后面殷切叮嘱:“记得早点回来。”

……

路与白出了造星楼,在演播城和培训基地间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后者。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去过节目拍摄现场,一是之前休假了、二来最近工作太多,他自己都快累垮了,现在也没什么精神气鼓励他们。路与白琢磨着,要不干脆等收官再去,到时候直接发奖励岂不是更好。

当然,拍摄期间的福利也不能少,影视板块有的也给准备上,不能厚此薄彼。秦野的除外,那是他自己掏腰包准备的,要是有人喜欢楚明晨也可以自己准备,公司不限制追星,不过该有的制度还是要设立……

路与白边走边想,整个人慢吞吞的,手里拎个鸟笼都可以上街冒充遛弯大爷了,速度慢的令人发指。

与之相反是东区教学楼,沸沸扬扬,充满朝气,一看就是下课时间。

因为休息时间间隔不长,练习生下课后依旧会停留在教室,或者去走廊里站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不爱吃青菜也是如此。

秦野跟着他走出教室,看着对方如鱼得水很快与其他练习生攀谈聊天,静静站在对方背后,正大光明盯人。

其实画面挺恐怖的。

但周围练习生对秦野的存在熟视无睹,仿佛根本看不见,也就没人在意。

唯一目击‘人’小石头还在痛心疾首。

——他让你盯你就盯吗?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他是BUG,是我们的敌人!

——秦野你清醒一点啊!

秦野面不改色:“我知道。”

——你不知道!

——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特别离奇!

秦野:“哪里离奇?我只是在扮演一名合格的员工,离BUG越近才越能观察到他本体,有什么事也能及时作出反应。”

“或者你希望我离BUG远远地,什么都只能靠观察预测,出了事再修补?”

小石头顿时不敢吭声了。

比起后者,当然是前一个处理方式更加稳妥,他也认同将BUG放在眼皮子底下约束的想法,但是……

还没但是出来,秦野突然动了。

事实上是不爱吃青菜先动的。对方原本正在聊天,偏头时像是无意间看到了什么,神色微妙变化后,立刻动身走向电梯。

秦野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过去,小路总正龟速前行,瞧着似乎蔫巴巴的,仿佛自带头顶小乌云特效,有点像聊天时发的小企鹅表情包……

这一分神,不爱吃青菜已经率先坐电梯下去了。

秦野刚刚缓和的神色瞬间冰冷。

小石头:对!就是这种情绪波动!让人根本不相信啊!!!

很遗憾,秦野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看了眼电梯又看了眼走廊,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走捷径……

叮!

电梯抵达一楼。

门缓缓向两边打开,里面的人抬头,看见站在外面的人顿时满脸惊讶:“路总?”

路与白也挑了下眉,点头,等着对方出来。

不爱吃青菜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出去,赶紧一步迈出去,动作太大撞到电梯壁,砰的一声,听声音都觉得疼。

不爱吃青菜呲牙揉了下,又很快控制住表情,眼神有点尴尬又有点不好意思,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几秒,还是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背影带着几分强自镇定的僵硬。

路与白懒得动脑,干脆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直接进入电梯。

转身站定时,不爱吃青菜也刚好转身进入教室,偷偷侧目看他,像是还在意刚刚的事情,眼神带着懊恼。

路与白神色毫无变化。

电梯门关闭。

不爱吃青菜进入教室,半晌,啧了声。

真难啃。

楼上走廊里,在小石头的预警和阻拦下,秦野最终放弃直接跳下去的想法,站在原地,很快等来了小企……小路总。

电梯内部一目了然,并没有某个碍眼的家伙。

秦野更满意了:“路总。”

路与白也很满意,心道这才是正确态度,喊得路总也更好听!

“你这是去哪?”路与白走出电梯顺口问了句。

秦野眼都不眨道:“我看不爱吃青菜下去了,想跟下去继续盯着。”

路与白怔了下,又忍不住失笑:“在教室里观察就够了,不用跟着。”

秦野:“我不会被发现的。”

路与白见他一脸认真,差点笑出声:“我知道,但没必要。”

两人说话间,走廊里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了,窃窃私语神色激动。这种熟悉的隐身buff被无效的场景,秦野已经习惯了,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带着路总进了间闲置的教室。

两人靠在墙边坐着,秦野道:“你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路与白脸一垮:“是很不开心!”

“怎么了?”

“前几天休假导致工作堆太多……”

教室空旷,并没有什么值得观赏的景色,靠坐在冷硬微凉的墙角也不是多么舒服,但路与白反而更放松了,跟身边人随意聊几句,或者什么都不说就静静待着。

很舒服。

从内到外的安详。

“剧本挑好了吗?”依旧是路与白打破安静,闲聊似的问了句。

“没有。”面对老板本人,秦野依旧淡定,“连着拍了几部,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哦。”老板也没有意见,甚至还很赞同,“劳逸结合挺好的,影视不是综艺,急不得。”

最近选秀节目大火,流量大部分集中在综艺板块,只要性格讨喜、实力服众又或者长在了观众的审美点上,说红一个就红一个,对比之下还得靠口碑累积的影视区难免会有人心气浮动。

刚刚站在电梯口时,路与白清晰感受到练习生的眼神变化,更热切了,渴求也更多了,似乎很希望再获得更多资源。

路与白琢磨着,这一看就是课程太少,得再给他们聘请几个老师……嗯,不能厚此薄彼,给楼下也一起聘请几个,省的整天都想东想西的。

“演播城倒是找过我,我拒绝了。”秦野突然道。

“找你?参加综艺?”

“嗯。”

“为什么拒绝?”

不想看见楚明晨。

秦野顿了顿,平静道:“他们希望我和女团跳舞,去男团当主持人,给原创送温暖,策划太多太麻烦了。”

路与白一点都没怀疑,这的确是他的性格,又冷又硬,在练习生时就孤僻,人际关系差的一塌糊涂,更别说让他去综艺节目对其他练习生主动社交。

路与白感慨:“难怪你选择演戏。”

秦野移开视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