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馆的南门一般是内部工作?人员进?出的地方。
说直白点,也就是后门。
故与热热闹闹的东门截然相反,通往南门的这条路要?显得冷清许多?,再配上出了故障的路灯,更?是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对上晏城深邃的眼神,陈锦瑶有一瞬间的怔然,倒也没被这玩笑?话弄到招架不住的地步。
只不过被冻地鼻尖发红,忍不住跺了跺脚。
好半晌,她?才?颤着音道:“你祖宗。”
“嘶。”男人耸肩投降,离开墙,走过去,脱了外套给?陈锦瑶披上,顺着她?的话说,“那祖宗可别冻着了。”
从南门进?去并不是酒吧大厅。
而?是一条极短的走廊,隔了堵墙,走廊两侧各有两扇门。
不过能听到里面的喧嚣嘈杂,狂欢已经开始,应该是有乐队在舞台上演奏,烟嗓唱出来的歌都能让人耳朵怀孕。
陈锦瑶侧耳听了听,还没来得及惊叹洱馆歌手的实力?,就被晏城拉到了一扇门内,门内是盘旋的楼梯,据晏城说:“从这里上去就是我的休息室。”
下意识地,陈锦瑶眯起?了眼,以一贯正室才?有的直觉给?出推测:“这可不得了,容易暗渡陈仓藏小情?人啊。”
楼梯的尽头也是一小截走廊,外加一扇可推的门。
休息室灯光亮堂刺眼,门推开的瞬间,晏城顿住脚步,扭头瞅她?几?眼,借着光线上下打量她?,从穿着到妆容,打量结束,懒懒地收回视线:“嗯,你现在就是我偷偷带进?来的小情?人。”顿了顿,又笑?道:“我老婆可不长你这样。”这会儿的陈锦瑶与平时称得上是判若两人了。
“所以为什么不让我走东门?”说起?这个,陈锦瑶才?又想?起?方才?一瞥而?过的身影,她?蹙了蹙眉,脱了外套还给?晏城。
室内有暖气,“我本来还想?直接融入舞池的。”
闻言,晏城沉吟片刻,“要?不要?我再陪你走次东门,你想?干什么等会儿和我从这边直接下去就行。”
“…………………………不用,谢谢。”
陈锦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晏城的好意。
最开始说的视察不过是个幌子,既然来了,就是得好好感受并放纵享受夜生活的,刚才?的烟嗓绕耳不绝,她?打算下到一楼后去舞台点首歌,思忖过后,她?抬手拍拍晏城的肩,语重心长道:“谁来酒吧还拖家带口的?”
她?现在觉得,自己下午就应该不和他发消息,搞突然袭击这一招的,现在可好,招来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晏城执意要?和她?一起?。
然而?,现实容不得他的‘执意’。
阿泰敲门进?入休息室。
满脸郁结,乍然见到陈锦瑶也在时愣了两秒。
过了会儿,他才?收回视线,公事公办下的语气也见不得有多?好:“老板,周雪来了,说要?见你。”
“说是一定要?见你。”阿泰说这话时有点如坐针毡。
陈锦瑶眉梢一挑,饶有兴味地看向晏城。
心道:原来自己没有看错那道身影。
“你去吧,好好解决。”比了个“您先请”的手势,她?冲晏城眨眨眼,其善解人意的程度让一旁的阿泰目瞪口呆。
晏城蹙眉:“我以为你会想?上阵杀敌。”
陈锦瑶笑?了,洒脱道:“有闲工夫撕逼倒不如多?品尝两杯鸡尾酒,噢,你解决不了的话也不用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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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肆意扭动。
男男女女发泄出工作?后的压力?,酣畅淋漓。
台上,一曲结束,台下,也有欢呼鼓舞央求再来一首的人。
陈锦瑶向调酒师点了杯酒精浓度较低的酒,轻抿了一口,视线才?渐渐从主唱身上移开,抬起?头,飘忽不定地寻找着楼上的某个包厢,女人,还是有点口是心非的。
她?旁边站着的是阿泰,是晏城让他来守着她?的。
洱馆虽然被勒令整改过,但不能保证来玩的形形色色的人中有几?个是带着不纯的目的的,亦或是有男客人喝醉了酒,被酒精支配的大脑会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
简而?言之,阿泰的作?用就是防止陈锦瑶被陌生男人搭讪。
陈锦瑶叹了口气,招招手让阿泰靠近点:“哎哎哎,你去帮我刺探一下军情?呗。”
对望着静默片刻。
阿泰肃着脸,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你亲自去比较好。”
周雪在楼梯走上去的第一个包厢。
包厢内的灯五光十色,她?坐在沙发上,脸上的假笑?已经僵了,漆黑的眸子却直盯对面的晏城。
她?来找他确实是为了周超的事情?。
同时,也有其他心理支配着的因素。
这么多?个月没见,周雪对自己在晏城心里的位置还是有信心的,她?习惯了,从中学开始就习惯利用男人达成自己的目的,而?男人的心甘情?愿,会让她?的自尊心得到满足。
而?她?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她?开口,晏城也基本会答应她?的要?求,即便是他和周超有过节。
只是此时此刻,在晏城似笑?非笑?且近乎嘲讽的视线下,周雪的心里打了鼓,不自觉地抿紧唇拽了拽衣角。
晏城:“您这脸皮厚地让我甘拜下风啊,怎么,就你那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堂弟,还想?着来我这蹭饭吃?”
指尖泛了白,周雪咬了咬唇,放轻语调,有点委屈:“晏城,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弯腰身子往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撑着下巴,微微眯眼。
他的嗓音辩不出任何情?绪,却无端让人听着有点凉薄。
周雪彻底懵住。
光影斑驳下,照地晏城阴恻恻的。
过了一会儿。
周雪搓搓手背,再抬眸时又瞥见晏城嘴角有一抹淡笑?。
仿佛刚才?的阴恻恻就只是错觉而?已。
她?咽了咽口水,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嗤。”晏城一声?冷笑?,他这人要?是毒舌起?来真的是谁都拼不过他的那种,“你还真把?自己当仙女了?”
“还真以为我是喜欢你?”
“周雪,你大学时的那些?小心思真当我没看穿。”
不断气的三句话让周雪的脸色瞬间不堪起?来。
她?铁青着脸没回话。
对周雪这种一心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来说,嫁入豪门几?乎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出路,而?当时,她?有幸和帝都几?位出了名的公子哥一个大学,霍祁东对她?若即若离让她?捉摸不透,这给?了她?很大的危机感,她?那时候没把?握能抓牢霍祁东,遂采取了广撒网的方式,成功打入帝都的贵圈,和贵圈们的那群人以称兄道弟的形式相处,当时,在那么多?人中,好像也只有晏城对她?爱搭不理。
回忆涌来。
周雪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
后来,好像是霍祁东和晏城因为在某个大学创业项目上的竞争,晏城赢了霍祁东,而?晏城在学校的风评也比霍祁东好,两人又另外因为什么事情?有了摩擦,大学时多?年轻啊,年轻气盛特容易血气方刚,霍祁东的小心眼促使他处处和晏城作?对………,再后来,学校里不知怎么的就传出了晏城在追周雪的消息来,周雪也是那时候发现霍祁东对她?又好了的。
晏城“追”周雪,源于周雪的先撒网。
他顺势先如了她?的意,然后还真没想?到霍祁东会这么傻,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真的没脑子到什么都抢的地步。
还能和周雪结婚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啊,也不是,奉子成婚。
只不过这“子”似乎在周雪婚后没几?天就流掉了。
啧啧啧。
晏城捏着酒杯,悠哉悠哉地晃着里面的红酒。
话匣子一开,就不必藏着掖着了,他舌尖顶了顶上颚,募地展颜一笑?,可这笑?意未达眼底,甚至带着刻薄:“说到底,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我,你还不一定能坐上霍太太的位置。”
周雪周身冰凉,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她?猛地抬头,看向他,在瞧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后,又猝然闭了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这种时候,周雪忽然发现,晏城有点可怕的。
舔了舔唇珠,脑子里有什么闪过,迅速抓住后,她?干巴巴地问了句:“周超是你打的吗?”
闻言,晏城沉吟片刻,面不改色:“不是。”
确实不是。
不过打的人就在外面。
包厢的门被悄悄地推开一条小缝。
陈锦瑶并没有上来偷窥,但她?派了阿泰,阿泰因为被吩咐着照看陈锦瑶,并不敢离开,陈锦瑶就给?他支招,让他用“隔墙有耳”的招数,并保证,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蹙眉挣扎了几?分钟,阿泰倒戈,成了陈锦瑶阵营中的人,同时,他为自己私以为的陈锦瑶大度陈锦瑶善解人意道了歉………
并由此得出结论:女人,本质上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够了。
晏城也没有耐心和周雪盘旋下去,他挑了挑眉搁下酒杯,慢悠悠地起?身,右手还在慢条斯理地扣上左手的袖扣,偏昏暗的灯光中,他居高临下,垂着眸,眼底冷清地要?命。
好半晌,他才?懒懒地开口道:“我要?是你,就死死抓住霍祁东,毕竟和霍祁东离婚后,你也找不到下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来啦来啦来啦来啦
这章明天看看再修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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