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昨晚写了一些,再加上今天写的,加起来真是分量十足哟呵!↖(^ω^)↗
肖白起床看了看今天的日期----一月十二日。
他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在衣柜里挑了一条黑色的西裤、黑色的衬衣与黑色的风衣。
刚出家门,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陈先生好,赵董让我来接您去参加追悼会。”一个面无表情的面孔探出车窗,对肖白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与尊敬。
肖白心想:真是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嗯,麻烦了。”肖白直接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一路上两人皆是无语,肖白今天的心情本来就比较沉重也不?想与人多聊,他只等着快点到目的地。
刚进大厅时,肖白注意到范文隽正在负责来宾登记的相关招待事宜。正忙的范文隽抬头看到是肖白,向他笑了笑,给他发了一枚白色的徽章。她似乎注意到他从一进来就四处张望的神情,便说道:“你哥这阵子挺忙的。这不?,今天估计也忙得团团转了。”
“哦。”肖白不想与她多说,只是收回了自己寻找他的目光,走向大厅去。
门口摆放着各式花圈与挽联,肖白微微看了眼,有些是赵氏旁系送的,还有一些是与赵家比较相熟的大家族赠与的。挽联上无?外乎是对爷爷的歌功颂德。肖白想着爷爷忙活了大半辈子?只为振兴赵氏家族,如今走了,带走众人对他的尊崇与敬仰,不?知九泉之下是否会含笑而息?
等?了一会儿,主持人宣布葬礼正式开?始,音乐奏响了沉重而极具压迫感的哀鸣声。肖白出发之前一直提醒自己一定不?能流泪,可是,此情此景此乐下,他的眼泪仍是不受控制的滑过眼角。他不?由想起了爷爷与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位老人,或许是唯一一位从来没有把他当外人的赵家人了吧?
回忆越是甜美温馨,如今的肖白就越是悲怆失落。
曾经在自己童年中唯一在乎的两个人……
肖白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跟着众人做着动作。
恍惚之间,追悼会就这样不知不觉结束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已经坐在赵家私宅等?待着宴席的开?始。
杯盏觥筹、推杯换盏之间,整个赵家却笼罩着一股肃穆与庄重。
随着范文隽的指引,肖白坐到了赵家自家人的这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毕竟这是为了参加爷爷的葬礼,他只好循规蹈矩地坐上了这一桌。
“哟呵,我说是谁?原来是老爷子最宠的白眼狼来了。”
肖白抬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只记得好像是赵家旁系的一个表兄。他只觉得和他不?太熟,也不?想在今天这种场合惹事,便沉默着不?说话。
这一桌坐着的基本上都是和他同?辈的赵家子?弟。他们本来想着这陈肖白虽然只是赵家的养子,但明面上好歹是老爷子亲自照拂过的孙辈,也不?好怠慢。但是,看今天他这低眉顺眼的模样,又想到他毕竟是姓“陈”而不?姓“赵”,几个大胆的便也跟着起哄闹起事来。
“有些人明明是个外人,现在却好意思坐在我们这桌,真是不要?脸。”
“哼,听说老爷子生前宠得他不?知天高地厚。结果呢,老爷子病了,他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痛,心很痛。这痛里,还参杂着对爷爷的愧疚与对自己的悔恨。
当初只是为了跟赵君临赌气就离开?了赵家,正在气头上的他也完全没有想到爷爷的感受。自己确实……该骂!
肖白是这桌上最沉默的人,他只是坐得笔直笔直地,举起酒杯喝着。
那群人眼见他们的责骂却得不?到丝毫反应,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没一会便也聊着其他的话题了。
可是,肖白却仍然没有一丝解脱感。他心里竟然期盼着来个人好好骂骂他,骂他的不?孝,骂他的狼心狗肺,骂他的自私自利……
一杯,又一杯。他就这样喝着,意识已经有些恍惚,却在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时顿时清醒了些许。
他往大厅中央看去,果然是赵君临……
“各位亲友,今天承蒙各位的抬爱参加先祖父的葬礼,我怀着沉痛的心情,代表赵家,谨表存殁两感的谢忱。”
本还喧闹不已的酒席立马安静了下来,大家不?自觉间都被大厅中央这位神情肃穆的男人牵引着心绪。
“先祖父在世时,为人谦和,对后辈更是提携有加、谆谆教诲。近年来,他虽身患疾病,但依然致力于发扬赵氏集团的文化?理念,从地产、金融到娱乐行业,先祖父一直在不断努力着。病榻前,他曾教导我加强自身修养,做好他的接班工作?。但我早年年轻气盛,不?知老人家良苦用心,多次违背他的意愿。如今,我,赵氏长孙,赵君临在此宣布,我将退出娱乐圈,从此不?再导戏。从今以后,接手爷爷一手壮大的赵氏集团。”
似乎没想到赵君临会突然作此决定一样,无?论是赵氏本家、赵氏旁系,亦或是赵氏相熟的几大家族代表,全是一片哗然。
肖白只想:他不?是一向最爱导戏的么?怎么如今却放下了?
他坐的这桌不?由沸腾了。那几个旁系的赵家人在那儿讨论着赵氏集团如今的身价以及投靠赵君临的可能性。
“慢着。”一个粗壮的嗓音响起,居然盖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小声议论。
“二叔?”赵君临皱了皱眉,淡淡地说道:“你对我的决定有意见?”
“不?错。”赵二叔站起身,走上前去,颇带挑衅意味地冷笑道:“你是不是要继续导戏我们管不?着,但是,这赵氏集团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交到你的手上?老爷子在世时可没有说过将赵氏集团留给你的话,况且我负责帮老爷子打理家业也有些时候了,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子在世时也对我赞赏有加。而你呢?一个毛都没有长全的臭小子?,凭什么继承家业?”
众人的议论更是掀起一番高潮,肖白隐隐听见有些旁系亲友里对赵二叔的应和声。
赵君临面无表情,只是凉凉的眼神淡淡扫了一眼议论纷纷的众人,众人不由噤声。
“今天是爷爷的追悼会,死者为大,二叔确定今天要在这里和我争辩赵氏的归属权问题?”
“正因为今天老爷子下葬,他在天之灵才更加不?愿意看到你继承家业吧?”赵二叔仍是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二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爷子虽然身体一直不好,但是平时一向保养得好,怎么突然就病逝了呢?据我所知,是为某些不?肖子?孙给气的。”
听到这儿,肖白不由心里一堵。
“据说,本来身体无?大碍的他正是在和你交谈之后才一病不?起就此西去。你也说了,死者为大,当着大家的面,你敢不敢说实话?”赵二叔顺手拿了个椅子?靠在椅子?上一脸惬意地等着赵君临的回答。
肖白攥紧手里的酒杯,颇为紧张地看向赵君临,却见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赵君临笑了声,沉声说道:“不?错。”
众人再次议论起来,一些沉不?住气的赵氏旁系已经骂起了赵君临。而一些其他家族的代表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作?壁上观。
“你也承认你是不肖子?孙了?”
“赵二叔的理解能力似乎不?太好啊。”赵君临半弯了嘴角,说道:“不?错,我确实在爷爷病前曾与他密谈过关于赵家家业的问题。但是,知道此事的人只有我与爷爷二人,赵二叔怎么会知道的呢?”
“这……”赵二叔神色间的犹疑一闪而过,又说道:“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你这是想转移话题?”
“既然赵二叔不?愿意回答,那么,我替你回答。”赵君临拍了拍手,让人拿出了一叠纸。
“我手里握着的便是赵氏集团有人伪造票据妄图操纵赵氏股票的证据。二叔,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呢?”
“你!你……”赵二叔慌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神色慌张地想抢过赵君临手里的那一叠纸。
“诶?”赵君临轻轻瞥了眼赵二叔,说道:“二叔,这是想销毁证据?不?如,我们进去谈谈?”
赵二叔略微平复了情绪,又想着这毕竟是赵家的家务事,丑事不?可外扬。他恨恨地看了看他口中那个‘毛都没长全的臭小子?’一眼,这才发现他的下巴上居然有点点的胡茬。
他看着赵君临,愣愣地点了点头。
赵君临向一直站在一边一脸紧张看着他的范文隽使了个眼色,便和赵二叔一起上楼了。
“来来,各位宾客请随意,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大家不?要?放在心上才好。”范文隽微微笑着,看着众人,言语中却有着让人产生信服的能力。
肖白隐去心里的担心与失落,低着头不言语。
“小白。”范文隽走向他,凑近他耳边说道:“跟我来下。”
肖白想了想,又观察了一番范文隽的神情,便跟着她走上楼梯。
走着走着,肖白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因为再往前走明明就是爷爷生前的房间。
“小白,我们坐下来谈谈吧。”范文隽以一副主人的姿态端坐在爷爷曾经坐过的椅子?上。
肖白心里的一角又有些泛疼了。
“这是爷爷生前的房间,爷爷生前坐过的椅子?,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地享有这一切,因为我是赵家的长孙媳妇。”
不?知为何?,肖白觉得眼前这妆容精致的女人变得有些面目可憎起来。
“你想说什?么?”肖白敛去心里的想法,淡淡地问道。
“我今天想跟你说的便是四个字----名正言顺。”范文隽把玩着自己那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说道:“有些事情,有些人,有些关系,从产生开?始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肖白比较蠢钝,实在想不通,还请你说明白话。”
“少奶奶,少爷已经和二爷谈完了事情出了屋子?,他好像在找你。”门外一个男声适时响起。
“知道了。”范文隽淡淡应了声,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一个盒子?,说道:“瞧我,差点忘了正事儿。君临交待我把爷爷的遗物交给你。”
肖白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这才看到桌子?上一个长长扁扁的盒子?。他颤悠悠地打开?盒子?,却见盒子?里有一根长长的钓竿静静躺在里面。
这是,爷爷生前用过的钓竿……
肖白情不?自禁用手轻轻抚摸着钓竿,感受着钓竿给他带来的凉凉触感。
“好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范文隽扫了眼盒子?,对肖白说道:“如果君临问起,记得跟他说你嫂子?已经把爷爷交待留给你的遗物全交到你手上了。”
说完这话,她也不?管肖白的反应,只是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