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在御书房里来回走动,李雪,王洁跪在地上不敢动,只有陈风眼中含泪满怀期盼地望着她。
女皇真是头痛了,她没想到蓝儿竟然会这样闯进陈家公然把陈青莲抢走,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无法责备她,如此一来反倒弄巧成拙了。
停下脚步,对着陈风说:“青莲那孩子乖巧,我想蓝儿不会为难他,这点你大可放心,回头我让凤鸣说说她,会让你们见他的。至于——”
看了看李雪,王洁两人,叹了口气,说:“李玉,夜晚城门关闭,他们二个男人家也出不了城,三更半夜的走不出多远,想是就近躲在什么地方,加紧派人寻访;书亭——书亭这孩子果真一心想要出家还是以此来要挟,不愿再嫁蓝儿?”
王洁哽咽道:“这孩子铁了心要出家,头发都让他给绞了,自从离开王府回到家后,也一直把自己闭锁后院,每日里只差侍童出院子办些事,臣问了侍童,书亭竟是早有出家的念想,每日里看的书也都是经书,就连吃的也只吃些素食。”
女皇问:“蓝儿说了给他三天时间考虑?”
王洁泣道:“正是!”
女皇道:“这三天你好好劝劝他,如果真是不愿再嫁蓝儿,倒也不用出家,在家里好好休养吧!”
王洁大喜,连连叩头:“谢皇上恩典!”
女皇微叹:“唉,都是朕的错,该问问孩子们的意思才对!”
三人急忙叩头:“是臣等无能,错少管教之故。”
女皇挥挥手,三人只得跪叩退出了御书房。
女皇陷入了深思。
虽然现在李玉已经在王府,但陆风澜仍然要把戏做足,带着任芳菲来到李府,开口便要带走李公子。
李雪尚未回来,李家大小姐李婷出面招呼她,陆风澜说:“李妇人,本郡主今天来是遵从李大人之命前来接李玉公子回王府的,有劳妇人请李公子移驾跟我回王府。”
李婷陪着笑脸,说:“哪敢让郡主亲自来接他,只是小弟如今身体不适,怕怠慢了郡主,还是等他身子好些小人亲自把他送到王府伺候郡主。”
陆风澜笑道:“不妨,本郡主也曾得名师指点,对看病虽不说再行,但一般的小病小难的倒也不在话下,李公子身体有恙本郡主于情于理都要看上一眼,怎能不见上一面就走呢?”
李婷的汗淌了下来,吱唔着:“这……这……可是……”
陆风澜接着说:“本郡主听李大人说起,这李公子是因为夙蓝而病,既是因我而起,夙蓝更应该见上一见,说不定李公子见了本郡主心情愉快,病情一下子转好也是有的。”
李婷张嘴结舌地不知如何开口说话,陆风澜催促她:“妇人,快请带路吧。”说着便起了身。
李婷急得一个劲地擦汗,却一动也不动。
陆风澜心中好笑,故意问:“妇人怎么了?身子也不舒服吗?要不要本郡主给瞧上一瞧?”
李婷忙挤出笑脸说:“没,没有,小人不敢劳动郡主大驾,小人很好,只是今天太热了,小人穿得有点多,呵呵呵……”
陆风澜问:“快到中秋了,怎么还会如此,我一向怕热,今天怎么倒没觉着热?”
“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倒把李婷吓了一跳,忙问:“郡主怎么了?”
陆风澜紧张地说:“妇人定是气虚体弱之故,所以才会在如此凉爽的日子里汗流不止,还是让夙蓝给看一下吧!”
李婷哭笑不得,只有不停地连说:“不敢,不敢!”
陆风澜沉下脸来,不悦地说:“妇人,夙蓝就不明白了!”
李婷吃了一吓,忙问:“郡主何事不明白?”
陆风澜板着脸说:“既然李大人说李公子因了夙蓝而卧病,怎么如今夙蓝来接公子,妇人倒推三阻四起来,连面也不让见上一见,是何道理?”
李婷见她发火,不禁白了脸,汗流得更多。
正自无措,忽听侍从来报:“大人回府!”不由得喜出望外,急忙说:“郡主稍候,还是请母亲来对郡主说明吧!”施了一礼,急急忙忙向外跑。
陆风澜对着任芳菲眨了眨眼,任芳菲嘴角含笑不语。
李雪一进家门,便看到女儿急惊风似地跑出来,喝道:“慌什么,一点规矩也没有,哪里象个大家小姐!”
李婷顾不得其他,只连声说道:“母亲大事不好,郡主来接人了,如今正在客厅里等着,说非要见小弟一面。”
李雪一呆,不觉得住了脚步,问:“郡主来多久了?”
李婷道:“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李雪问:“你是怎么跟郡主说的?”
李婷说:“我只说小弟有病不能见人,可郡主说她懂些医术,要进去探病,我正着急不知该怎么打发,幸好母亲此时回来。”
李雪躇踌片刻,打定了注意,便斥责女儿:“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如此慌乱,快随我去见郡主。”
李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乖乖地跟着母亲回到客厅。
陆风澜正等得不耐烦,站起身来便要走,却看到李雪母女进到客厅,便皮笑肉不笑地说:“李大人可算是回来了,夙蓝还以为要等到明天才能见到人呢!”
李雪面不红心不跳,行了礼后便说:“下官不知郡主到访有失远迎,请郡主恕罪。”
陆风澜道:“李大人,这些个虚礼还是免了吧,夙蓝如今依约前来接李公子,不想你们家大小姐推三阻四地不让夙蓝接人,竟连面也不让见一下,李大人,请解释一下,是何道理?”
李雪叹了口气,说:“郡主,您误会了,不是不让郡主见小儿一面,而是小儿如今病重,昨天已经确诊是为肺痨,为了避免过人,下官已经把小儿隔离。下官怕下人们知道了乱传乱说的,因此严命相关人等不得透露出去,所以小女才不敢对郡主言明。倒是下官的不是了。”
陆风澜强忍着笑意,故作惊讶地说:“啊,如此说来李公子竟重病至此?”
李雪沉痛地点点头,面露哀伤,说:“是啊,难得郡主亲自前来接小儿回去,这是何等礼遇,可小儿竟……唉!看来还是小儿福薄,只能辜负了郡主的一番美意。”
陆风澜也跟着哀叹一声,说:“唉,都是夙蓝的不是,如果当初不把公子送回来,就没有这种事了,怎么说都是夙蓝的错,夙蓝更应该见上一面,向李公子当面致歉,这样夙蓝心里也好过一些。”
李雪忙道:“郡主乃千金之躯,小儿的病势十分凶险,早上听说已经咳血,如何敢让郡主身临险地?下官刚才出去便是寻访看有没有好的偏方来医治,”
陆风澜问:“那大人有没有找到?”
李雪以手捂面,好一会才道:“唉,只怕小儿与郡主无缘了。”
陆风澜差点笑喷了,这个李雪真是个极品演员,如果不是知道李玉在安靖王府里,只怕她也要信以为真了,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再捉弄李雪,只摇头叹息着说:“唉,这是怎么说的,本想在夙蓝成亲前把这些公子的事都安排好,这样等主夫进了门也好有个说话的人。不想,王公子要出家,而李公子也病危,只有陈公子回去了,可他还年幼,不知道能不能讨得主夫的欢喜,这可怎么好啊?夙蓝答应了人家,等主夫进了门再不会纳其他公子让他伤心,之前的倒也罢了,之后是再无可能的。
这样吧,李大人,”陆风澜诚恳地对李雪说:“还是让夙蓝把公子接到王府养病吧,不然,以后公子痊愈了夙蓝再想接公子王府,只怕主夫不答应啊!”
李雪忙说:“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小儿的病十分凶险,王府家眷众多,下官怎敢让小儿去危害王府一众贵人?郡主只管放心,如果小儿不能在郡主大婚前好起来,只能怪他命苦,以后断不会再与郡主有所牵扯!”
陆风澜正是要她这话,因此,说道:“大人说的也在理,想我父亲因了夙蓝之故,身体十分虚弱,如果再染上……唉,如此一来只有对不起李公子了。”
李雪忙说:“不是郡主之过,实乃小儿无福消受郡主的垂爱!”
陆风澜故意面露悲伤,说:“既然这样,只好请李大人给夙蓝写个字据,这样夙蓝也好跟皇上有个交待,免得皇上与众臣以为是夙蓝薄性,实乃是夙蓝不得已而为之啊!”
李雪为难道:“这,这字据嘛,倒是……”
陆风澜打断她,坚决地说:“这字据是一定要写的,否则夙蓝难以向家人交待。”
李雪只好吩咐准备笔墨,提笔写道:“李氏小字玉,因身患恶疾不能伺俸妻主及长辈,今自愿脱离安靖王府,以后各凭婚娶互不相扰,空口无凭,特立此据。立字人:李雪”
写罢交给陆风澜,陆风澜接过认真看了看,也在后面签上金夙蓝三个字。把字据收好,暗中长出一口气,终于解决一头大麻烦。却面露悲凄,说:“只可惜李公子……唉……”
不再说下去。
李雪也故作伤心状,陆风澜强忍着笑,起身告辞:“夙蓝心中难过,不能多留,告辞了。”
李雪巴不得她赶紧走人,也不留她,说:“唉,下官也很难过,郡主走好!”
两人假惺惺地客套一番,陆风澜与任芳菲离开了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