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金凤皇朝》自2008年2月20日在晋江发文以来,从第一个收藏第一个评慢慢积累到现在,其间的酸甜苦辣封尘全都尝到了,这是封尘第一次写文,也是封尘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有很多不足,也有大量的错别字,感谢给封尘支持的朋友感谢陪封尘走过一年多的时间,终于,这篇文结束了。
封尘很舍不得大家,因为没有你们的支持,封尘不会坚持下来,曾经有两次,封尘都有弃文的想法,可,看到还有那么多朋友留言支持封尘,封尘便咬牙坚持了下来,终于,没让封尘的第一个长篇小说成为坑。对于那些对本文提出不同看法的人,当时封尘很冲动,在留言中说了很不理智的话,在这里封尘向朋友们道歉,这篇小说肯定不是没有缺点,大部分朋友因为喜爱便对那些缺点视而不见或是不想让封尘难看就不提了,但朋友们不提不等于没缺点,所以,封尘在这里恳请朋友们有闲时间时还是把文中的缺点给指出来,这样封尘会找时间不断完善本文,让本文的缺点尽量减少,再一次感谢朋友们,谢谢!
细雨如丝如缕,绵绵不?断,随着风吹东飘西荡,陆风澜站在窗前盯着被?雨水浸润的芭蕉叶满心悲凉。当?她带着人急匆匆赶至竹川小城时,找到的只是一处空房。她见到了申自立,也见了曾受雇于任倾城的那个?人,从她们的口中,陆风澜确定,那姐弟二人就是任倾城与?任芳菲,虽然她们对外说的是姓陆。
陆风澜眼睛润湿了,芳菲还活着,只是不?肯见她,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明白,芳菲在遭受了那么多苦难还坚强地活下来,只是为了不?负对自己的承诺,但他不?会见她了,这个?世界的观念在支配着他,世俗的理念约束着他,让他觉得已?经配不?上自己,所以,他宁愿躲在一旁独自舔舐自己的累累伤痕也不?会再来见自己。
“芳菲,虽然你不?肯见我,我还是会等着你,等着你放开?心结愿意?见我的时候,但愿那一天不?是太遥远。”
任倾城买下一处小院,带着任芳菲在凤都住了下来。打听到安靖王每天上下朝的时间后,于是,隔不?几天,任芳菲便在姐姐的陪同下悄悄躲在一间茶舍里默默地看?着陆风澜进出府门。
她果然象三姐说的那样?,更美、更耀眼、更自信。市井上她的传言很多,他都听到了,他的澜儿已?经着手在朝堂上为男子争取生存的地位,每天她都有出人意?表的建议,虽然得到了大多数男子的拥戴,却激起了当?世女子的愤慨。她们联名参奏她,澜儿以一己之力?与?众臣辩论。那些满腹经纶的学者、士人大儒组成一个?辩论团体来与?澜儿考证,可他的澜儿一句话便将众人堵得目瞪口呆,气倒一大片,最后众臣以罢朝来逼女皇反对她的提议。
听着众人激烈地辩论着澜儿的胆大狂妄,任芳菲强忍着涌上来的泪水,抬起头,隔着黑纱痴痴望着安靖王府的大门。
澜儿的所作所为颠覆了千百年来世人所崇尚的女子为尊,男子卑贱,男子只是女子们拥有的私人财产的一部分的观念,对没有尊严、没有地位、没有自由,更不?要说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男子来说,这是惊天动地的大改变。
凤都的男子在悄悄地改变着,他们不?再胆怯,不?再无条件地顺从家人对自己命运的安排,他们知道自己有权力?要求女子平等地对待自己,他们明白自己也同样?是人,同样?有权利追求幸福。
御花园里,姹紫嫣红的百花争相绽放着最美丽的娇容,只是,它们的美丽如今却没有人来欣赏,漫步在御花园里皇朝中最尊贵的两个?女人一个?满脸苦恼,一个?若有所思。
金凤鸣无奈地叹了一声,对陆风澜道:“蓝妹,只怕这项提议要搁置了。”
陆风澜淡淡一笑,说:“皇上,臣太急进了。”
金凤鸣释怀地笑了,说:“是啊,虽然我也很赞成一夫一妻,不?过,对其她人来说却很难接受。这些年,我们做了那么多改变,往大的方面来说是很好的,却也招来了各阶层的反对,而那些因为轻信被?骗的男子,更让世人对你做出的努力?大肆抨击,还有那些离家后悔的男子反过来加入声讨你的那些人之中,看?着你被?她们指责,看?着你被?她们孤立,我很为你难过,也很担心你。”
陆风澜苦涩地笑了笑,喃喃低语道:“是啊,千百年传承下来的认识已?经深入人心,已?经融入了人们的血脉,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几年中改变过来?我还是太天真了,总想着这是为他们好,却没想到久困笼中的鸟儿已?经丧失了飞翔的能?力?,他们已?经习惯了被?人圈养,当?有一天打开?笼子放他们自由,反倒害他们折断了翅膀。”
金凤鸣叹道:“正所谓欲速不?达便是如此。”
陆风澜垂着头,跟在金凤鸣后面走了好久,才出声道:“皇上,臣想告假离开?一阵子清静清静。”
金凤鸣心头一紧,站住了脚,陆风澜也跟着停了下来。
好一会,金凤鸣才黯然地道:“蓝儿可是怪我不?能?护得你的周全?”
陆风澜摇摇头,叹道:“皇上对臣的宠爱已?经到了极至,反倒让臣心生惶恐,朝臣们虽然只是针对臣来发难,却难保她们对皇上没有怨言,如此日积月累怕是个?祸根,倒不?如趁此机会让臣离开?,给朝臣们一个?台阶,也让她们对皇上重塑信心。再有,”
陆风澜微蹙眉头迷茫地看?着波光鳞鳞的湖水,低声道:“最近,臣总是有一种?幻觉,好象芳菲就在臣的身边注视着臣,这种?感觉很强烈,让臣很不?安,臣怕他——”
她没有说下去,金凤鸣却明白她的言下之意?。这些年,蓝儿虽然闭口不?谈任芳菲,但她的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他,她做了这么多事,原因大都还是为了他。
陆风澜盯着起伏不?定的水面,心也象水面一样?不?能?平静。
“芳菲,为何你还是不?愿回?到我身边?难道我做了这么多,还不?足以让你放下心结?我知道,要扭转世人的观念得需要时间,可,我等你已?经等的太久了,久到我现在开?始出现幻觉,时常感到你就在我的身边注视着我,可是,当?我一回?头一转脸却发现那只是我的幻觉。
我们已?经分开?了十年,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挥霍?难道,你真要让我们带着遗憾带着悔恨离开?这个?世界?
芳菲,我很累,没有你在我身边支撑着我,我真的很累。”
任芳菲坐在角落里,听着众人兴高?采烈地谈论着:“这下子,安靖王可是遭殃了,她的那些诡异言论总算可以消失了。”
“就是啊,这下子连皇上也不?肯再帮她,说是准她在家休养,不?过是给她面子,我看?她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回?到朝堂上去了。”
“唉,没想到我们堂堂的女人中居然出了她这样?一个?异类,不?想着为国家为朝庭多做些有用的事,脑子里整天只围着男人家转,真是……”
“不?过,你还别说,这个?安靖王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你看?她以前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女子,除了吃喝玩乐、抢男霸女再不?做好事,这样?一个?人,你们谁能?想到她居然有着世人所不?知道的惊艳才学?她所办的学堂虽然叫那些大儒们诟病,却也不?得不?叫人信服。”
“就是啊,我们家女儿最是信服她,说安靖王每月两次前去亲自教课,总是被?人围个?水泄不?通,她说的奇闻异事让人想都想不?到,还有,街市上流传的那些话本,哪一个?不?是她口传的?”
“听说,她还跟人试着做一种?可以代替竹木或绢帛用来书写文?字的东西,好象快要做成了。”
“哦?是什么东西?”
“说叫什么纸,那种?纸即轻又薄,还不?用花费太多,如果真能?做成,那我们就不?用那么辛苦背着那些竹木了。”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嘿嘿嘿,我们家就有一个?亲戚在那个?作坊里当?小工,她说的。”
……
“其实,这安靖王说的那句话也没错啊。”
“哪句话?”
“就是啊,她说的好多惊世骇俗的话,你说的是哪一句啊?”
“就是,那个?没有男子只有女人也生不?了孩子这一句啊!”
“那是当?……”
……
众人面面相觑,那个?说话的人接着道:“所以,我认为,安靖王说的没错,既然传承后嗣也少不?了男子,为何我们要看?不?起他们?”
“那是因为男子除了传宗接代只会捻酸吃醋、勾心斗角,他们既无过人的体力?又无精明的头脑,只能?乖乖地呆在家里相妻教女嘛,大伙说,是不?是这样?的?”
一部分人跟着哄堂大笑,一部分人却摇头。
“话不?是这样?说的,我朝的虎威将军韩殿芳韩将军难道也是象你们所说的那样??我们谁能?做到他那样??不?要说我们了,就是全皇朝又有谁做到他那样??”
“再有,我朝的凤后,听说在没嫁给皇上之前,小小年纪便以一己之力?把她们姬家给挑了起来,便是这些年,他所掌管的皇朝联合银庄不?是稳稳当?当?地在运作?”
“还有当?年玉璃国那位天下闻名的琴圣芳菲公子,你们不?会不?知道他就是安靖王苦苦等了十年的夫婿吧。当?年,安靖王还只是没有袭爵的郡主,为了他把个?堂堂的玉璃给灭了,试问,天下有谁能?做到?”
“哎,那芳菲公子不?知道是死是活啊,安靖王居然为了他一直没有再娶,能?让当?初那个?恶魔郡主念念不?忘的人怕真是世间少有的人物。”
“只可惜红颜薄命,白璧有暇,即使?芳菲公子没有死,怕是也难以再回?到安靖王的身边了。”
……
“可惜红颜薄命,白璧有暇……”
任芳菲喃喃低语着,心如刀割:“澜儿澜儿,我已?非白璧,为何你还要如此苦苦守候?你做了那么多,我怎能?不?明白你的心意??可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寻常百姓,你是皇朝万人瞩目的安靖王,你的一举一动,不?能?只代表你自己,你是皇朝的安靖王,是皇上最宠爱的妹妹,是慧儿的娘亲,你的身边应该是一个?完美无暇干干净净的人,而不?是我这样?一个?掉进污泥里的残花,澜儿,忘掉我吧,只要你跟女儿平安,我就知足了……”
苦涩的泪印在黑色面纱上,被?那沉重的颜色所掩盖。
湖上来来往往的游船,不?时传出阵阵欢歌笑语,沿着湖岸漫步的红男绿女落落大方地手挽着手。虽然陆风澜提出的男女平等倍受那些鸿儒学者们诟病,也引发不?少燥动,但世人大都或多或少的接受了这种?思想,那些大胆的青年男女已?经率先在街头巷尾手挽着手出现,而那些本就恩爱的夫妻更是甜甜蜜蜜出现在世人的眼中。风和日丽的时候,那些心意?相投的男女便相约在风景如画的湖边玩耍嬉戏,更多的是携家带口一同出来游玩的全家人,以前难得出来露面的男子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有长辈们守在身边,却也禁不?住长了翅膀的心飞出禁固的牢笼。老人们嘴里一边骂着伤风败俗,在看?到自家的子孙原先死气沉沉的脸上焕发出青春的光彩时,却也禁不?住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澜儿,你的努力?没有白费,你看?现在的人们是多高?兴、多么开?心,他们的脸上不?再是苦涩的表情,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你看?到这些也一定很高?兴吧……”
“姜思男,你给我站住!”
一声娇斥打断了任芳菲的沉思,刚转过身,便看?到一个?少年自身边飞快地跑过去,紧跟着一个?红衣少女也追了过去,边跑边喊:“姜思男,你给我回?来。”
任芳菲僵住了:“慧儿……慧儿……那是师娘的孩子,姜思男么?”
两个?少年人跑得没了踪影,任芳菲呆呆地站在那里,想跟上去,脚下却有如生了根,一动也动不?了。
“师姐,师娘身体还好吧?”
一个?日思夜想的声音出现在身后,任芳菲如遭雷击,瞬间耳中只有那个?声音了。
陆风澜告假后,便呆在家中陪着家人,不?想,秦无伤带着姜思男来到了凤都,陆风澜很高?兴,自那年离开?翠梦山后,知道姜好对自己心有芥蒂便没有再回?去过,倒是秦无伤经常来拜访她。因为秦家在玉璃一事立下功劳,很得金凤鸣赏识,再说又有做银票的经验,便把秦家跟妤家招到朝中,以国家的名义开?设银庄,这样?便解决了私人银庄存在的风险,并根据陆风澜的提议让已?经成为凤后的姬无双总理此事。
秦无伤对陆风澜这些年所做的事大为赞赏,这次来凤都是陪着陈青莲回?家的,陈青莲早已?经嫁给了秦无伤,两人婚后十分恩爱,还生下一男一女。因为陈青莲内心深处一直怕金夙蓝,所以,秦无伤便只带着姜思男前来拜访。
姜思男已?经是一个?仙姿玉容的美男子,他继承了玉仙的美丽,却有着姜好的臭脾气,加上古灵精怪的性子,让自小就受他欺负的慧儿很是头疼。
这天,秦无伤邀请陆风澜出来散心,不?知道姜思男又怎么惹了慧儿,被?慧儿骂了一句,姜思男一怒跑走,慧儿被?母亲责骂,心中不?愤,便要抓他回?去跟母亲对质。
看?着两小儿没了踪影,陆风澜叹了口气。秦无伤知道她心中感伤,劝道:“当?日师娘只是伤心过度,所以才赶你走,这些年,她虽不?说,我也看?出她很后悔那样?待你,这几年,师娘也见老,头发已?经全白,我们都劝她下山来走走,她也不?愿,说怕都走了师傅一个?人寂寞,师娘现在最高?兴的时候便是每天在师傅墓前陪他说话……”
“啪”一声轻响,秦无伤回?头望去,见一个?黑衣黑纱蒙面的男子差点跌倒,手中扶着一根小树枝,树枝已?经被?折断,那人丢下手中的断枝,转向一旁的小路而去。
陆风澜叹了一声,低声道:“都是因为我才让师傅……”
秦无伤站在那里看?了一会,直到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才回?转身来,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陆风澜因为沉浸在伤感中,倒没发觉。
任芳菲直到背后那道视线消失才放松下来,他跌坐在一块石头上,对听到的消息一时难以消化:“玉仙师傅死了?怎么会?他那样?一个?世外高?人怎么会死?出了什么事?师傅,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会突然死了?”
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日暮,才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住处,任倾城早就急得团团转,见他回?来才放下心来,责怪着:“去了哪里也不?说一声,如果发了病可怎么好?”
任芳菲苦涩地道:“守着这具残破的身子倒不?如一死干净。”
任倾城本就因他晚回?着急,听他这么毫无生气的言语更是生气,怒道:“我千辛万苦把你救回?来就是要你这样?糟蹋的吗?你再要如此,我便告诉你家小美人,让她把你接回?去,是死是活你们自家人去商量吧!”
任芳菲吃了一惊,忙拉住作势要走的任倾城,强笑道:“三姐,是弟弟错了,我说错话了,姐姐不?要生气。”
任倾城也很难过,道:“任家只剩下你我二人,母亲临终前再三交待我要好好照看?你,我也顺着你的意?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只要你能?幸福、开?心,也好慰藉母亲泉下之灵。可你倒好,整天只把自己困在这死气沉沉的黑纱后面,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你心中在做什么打算当?我不?明白么?你就是想这样?慢慢把自己消磨死,你这样?做对得起谁?你这样?做让泉下的母亲如何安生?母亲是怎么死的,你会不?明白?她是被?自己活活折磨死的,她认为都是因为自己才让你受此劫难,她的良心日夜煎熬,所以才会去的那么快。你这样?做是不?是在埋怨母亲,是母亲才使?你遭受这一切的?如果是这样?,就让姐姐来替母亲补偿你,姐姐把自己的命赔给你,替母亲偿还你这一笔债。”
任芳菲死死拉着她的衣袖,一言不?发,直到身子软软倒下,任倾城才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
恍惚中,任芳菲似乎又置身在玉璃宫中,暴怒的韩潇把一腔怒火发泄到他身上,强行?把药丸塞进他嘴里,那夜夜不?断的凌、辱,让他生不?如死,以至于,只要听到韩潇的声音,他便不?由自主的发抖。
“澜儿……澜儿……对不?起……”
任芳菲嘶哑的声音低喃着,满头大汗。
一只素白的手拿着丝帕轻轻给他把汗擦去,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任芳菲那双满是伤痕的手,水滴不?断地落在上面,顺着手背滑落在被?褥上。
任芳菲的灵魂挣脱了一切,他感觉不?到□□的痛苦,也感受不?到精神上的折磨,把自己陷入了暝想的世界,他回?到了过去,在赵府的第一次见面,澜儿春水般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那带着淡淡酒味的红唇蜻蜓点水样?印上了自己的,那结伴而行?的江湖路上,两人由不?断的猜忌到倾心相许,澜儿多面化的表现让自己犹如探宝一样?不?断的惊喜,看?着澜儿由一个?世人眼中的恶魔变成一个?感情专一的痴情人,他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她为了给自己一份完整的爱跟皇上抗争,把那些障碍一一解决,她亲手把自己迎进安靖王府,在那几年幸福快乐的日子里,自己犹如生活在天堂一样?。自己定是前世里求得神灵的保祜才在今生遇到她,有了她的爱自己才能?在这冰冷的世界里苦苦挣扎,直到身边燃起了大火,那雄雄烈焰焚烧着一切,把世间美的、丑的统统都化为灰烬。
看?着那明亮的火焰逼进身边,看?着火舌舔、着了身上的衣服,他笑了,把手伸进火中,多么可爱的火焰啊,你象澜儿的怀抱一样?温暖,象澜儿的爱一样?炽热,谢谢你把这具残躯给吞噬,谢谢你把这一身的罪孽都给焚尽,谢谢……谢谢……
陆风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岁月的侵蚀与?磨难让她身上的轻狂已?经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与?坚韧,自己寻了她多年,当?她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陆风澜居然无法说话了。
任倾城只说了一句:“他快死了!”拉起陆风澜就走。
把拦阻的护卫们喝住,陆风澜踉跄着被?任倾城拉到了她们居住的小院。
看?着那个?瘦成一把骨头的男子躺在那里,陆风澜不?敢相信他就是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婿,他居然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守候着自己。陆风澜颤抖着去揭他面上的黑纱,任倾城拦住了她。
任倾城紧紧盯着陆风澜,一字一句地道:“你可想清楚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风华绝代的佳人,如果你无法接受,就不?要去掀这个?面纱,如果你掀了,你就要承受以后的一切。”
陆风澜停住了手,颤声道:“我等了他十年,这十年来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能?想到,可我想不?到的是,你们就生活在我的身边,他是因为失了清白而不?愿见我,还是因为毁了容貌不?肯见我?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任倾城硬声道:“都有,如果不?是我跟师傅找到他,他已?经葬身火海。可是,当?我们找到他时,他身上已?满是火焰,我师傅花了数月的时间才救醒他。只是,他已?经毁了,他已?经不?是你印象中的芳菲公子,他失去了所有,所以,他不?肯见你,活着,只是为了对你的承诺。他做到了,他活着见到了你,他已?经了无牵挂。这些年,他一直煎熬着,慢慢折磨着自己,只为了能?早点死去,你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我总盼着他能?想开?一切,打开?心结前去见你,可他却不?这样?想,他更自卑,这个?面纱自他醒来就一直陪着他,连我这些年也没再见过面纱后面的容貌,你想清楚了再决定掀是不?掀。”
陆风澜放下面纱,对任倾城道:“是,我不?能?掀开?,不?是我不?肯承担以后的一切,而是因为芳菲定是不?愿我见到他狼狈的一面,他那样?一个?高?傲完美的人,怎么肯让自己毫无准备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已?经等了十年,我还可以等,等到他愿面对我的时候,等到他自愿在我面前亲手把这道面纱掀开?。”
任芳菲醒了过来,他多少年没有睡过如此安详的一觉,总是在噩梦中惊醒,便再也无法安睡。可是,如今,自己竟然没有做噩梦,头脑很清醒。轻轻动了动,腰上却紧了紧,任芳菲顿时僵住,难以置信地扭过头,映入眼帘的那张容颜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自己是在做梦吗?
伸出手抚向那沉睡中的娇容,却在未触及到时又缩了回?来,如果是做梦,就让这梦做得更久吧。他贪婪地看?着心爱的人儿,她依然美丽如昔,虽然沉睡,嘴角却微微上翘,她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陆风澜笑出了声,向着身旁微凉的身躯偎了过去,手臂更是紧紧搂着那个?纤细的腰身,一条腿也搭了过去,象八爪鱼一样?把任芳菲紧紧困在了自己怀里。
任芳菲额上冒出了汗,他不?是在做梦,这是真实存在的,眼前的人儿是如此霸道地搂着自己,不?肯放松一丝一毫。他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居然不?是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小屋,而是那日日怀念的爱巢,房里的一切都还象自己没离开?时的样?子,恍惚间,自己又回?到了重前,他与?澜儿在这里成婚,那些闹洞房的人们善意?的玩笑。
“是生的熟的?”
“生的。”
“哈哈,新郎说了,生的……”
那笑声在耳边不?断回?响。
苦涩的泪划过脸宠,落在枕上发出微小的声响。
颤抖着要把陆风澜的手臂拿开?,只是陆风澜搂得很紧,他稍稍使?劲,却把陆风澜给惊醒了。
她睁开?眼,便明白了任芳菲要做什么,她紧紧把手臂搂在他的腰上,头贴进他的胸膛,连声叫道:“芳菲,芳菲,我终于找到了你,你好狠的心,居然就离我那么近也不?愿让我见到你,你真的好狠心,躲在一旁看?着我,可我却不?知道,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多伤心,你就是这样?对我跟女儿吗?你以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要守着我,守着我跟女儿,护着我们,可你就是这样?守着我们吗?你明明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回?来见我,为什么却躲在一旁让我跟女儿伤心?你真的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陆风澜说着说着悲从中来,这些年来在人前强忍着的泪水竟如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搂着任芳菲哭了起来。
任芳菲被?她哭得心痛如绞,忍不?住也搂着她哭了起来:“对不?起,澜儿,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陆风澜猛地抬头含着泪盯着他,道:“既然错了便要受罚。”
任芳菲忙道:“澜儿怎样?罚我都可以,别哭了。”
陆风澜哽咽着说道:“我就罚你今后都不?能?再离开?我半步,如果你再食言,我便,我便不?得好死!”
“澜儿,澜儿……”
任芳菲泪如泉涌,他的澜儿用自己来发誓,让他如何忍心?
“可是,澜儿,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芳菲,我不?配了,我已?经失去了站在你身边的资格,你应该再选一个?……唔……”
任芳菲话说不?下去了,陆风澜生气地堵住了他的嘴,只是隔着面纱,陆风澜稍稍抬起头,问:“可以吗?”
任芳菲惊恐地拦住她的手,颤声道:“不?……不?要……”
陆风澜伤心道:“在你眼中,我竟是那样?的人吗?如果我在乎这些,早就再娶了,芳菲芳菲,你太伤我心了。”
任芳菲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颤声道:“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摸摸看?,这张脸会是什么样?子,你摸到了吗?如果你要留我在身边,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掀开?这道面纱,我不?要让现在的我吓到你,看?到你受到惊吓的样?子那会比叫我死还难过,这是我最后的自尊,是我最后的一道防线,失去了这道防线,我真的不?会再活下去,澜儿,答应我,好吗?”
陆风澜流着泪点点头:“我答应你,芳菲,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掀开?这道面纱,我有信心你有一天会自己把这道面纱掀开?,就象你有勇气活着回?到我身边一样?,你一定会的,因为你是个?坚强的男人,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大丈夫,我相信那一天会到来的!”
“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