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又去找你了?”
电话那头的五条悟语气不明:“我猜你跟他有固定的联系方式。”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和歌子有些郁闷,最近五条悟动不动就跑来烦她,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错乱,搞得她有些神?经衰弱,一见到白毛就想跑。
“我猜的。”另一头毫无诚意地说道?。
“……呵呵,你高兴就好。”
话说到这又一次陷入了僵持,和歌子沉默了一会儿,刚想说句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颈后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流,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嘶——”
“怎么了?”电话另一头传来少年疑惑的声音。
“……没什么。”
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那个不老实的家伙,和歌子将那股头皮发麻的感觉压了下来,语气有些咬牙切齿:“没事,是有只猫跳我身上了。”
“猫?”
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耳垂突然被人含住,一双温热有力的手环住了她的腰,却不做其他动作,只是安静地抱着她。
和歌子面不改色,任由某只恶劣的大猫抱着她不动声色的撒娇,嘴里则慢吞吞地说道?:“是只老猫,太黏人了,总之就很招人烦。”
“是吗……我还以为你喜欢猫呢。”另一头的五条悟愣了一下:“猫咪有什么不好啊,黏起人来多可爱。”
“是啊。”和歌子加重了语气:“就是橘猫太胖了,得减肥。”
耳边隐隐传来一声闷笑,和歌子面无表情,抬起肘子向后恶狠狠地一戳,收获了一声闷吭和男人搂的更紧的手臂。
她叹了口气,心里愈发无奈,伏黑甚尔这个家伙可真是越来越像她养的小白脸了。
讲真,这也太有被包.养的自觉了吧。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行了,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等一下。”
对面的少年突然有些欲言又止:“话说回来,鹫尾你以前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和歌子的眼睛下意识眯了起来:“我以前怎么了?”
“……不,没什么,可能是我想错了,之后再聊。”
话音刚落,电话便被挂断了。
什么鬼?五条悟吃错什么药了?
和歌子皱了皱眉,转过身,对着那个一副理所应当模样的男人抬起了下巴。
“你又在搞什么?”
话中透着三分无奈:“没看到我正打电话呢,胡闹也有个尺度吧。”
“这不是很有尺度吗?”
伏黑甚尔垂下了眼,他的碎发柔顺而蓬乱,像是刚睡醒的大猫:“在跟五条悟打电话?”
“嗯,他的好兄弟跑了,整天找我要消息,我又不是情报贩子,哪有那么多消息给他。”
“是吗?”
伏黑甚尔挑了下眉,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可是在我的印象中,你跟那个叛逃的咒术师关系挺不错的。”
“那叫不错吗?”和歌子嗤笑了一声:“互相利用罢了。”
“那跟我们也没什么区别啊。”伏黑甚尔把头埋进和歌子的颈窝,身体整个压在她的身上:“老板利用我打工,我利用老板还债,这样的关系不是也挺亲密的吗?”
“起开点,热死了。”
和歌子嫌弃地推了推他一把,看着那张若有所思的帅脸,她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谁跟你亲密。”
“不要卸磨杀驴啊,老板。”男人蹭着她的脖颈:“我可是很想和老板做一些亲密的事。”
他看着她,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话说回来……那个姓五条的小少爷好像有点在意你呢。”
“在意我?五条悟?”
和歌子笑了:“五条悟防我跟防贼似的,不想方设法把我除了就算好的了。”
“和歌子果然不懂男人啊。”
伏黑甚尔意味深长地说,他的眼神有些微妙,隐去了后半句话: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关注过多——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是一种正常的状态。
况且……防备吗?
他可不觉得那个自负的小鬼会对和歌子产生多大的防备。和歌子是一个危险的女人,她最大的危险便在于,你明知道她不怀好意,却总是会被她提出的条件吸引。
继而对她产生兴趣,继而无法自持地想要……征服她。
她越高高在上,越风轻云淡,他就越想要看到她失去冷静,沉溺于情爱中的样子,想必那个时候的她一定能绽放出惊人的光彩吧。说到底,这样一个理智大于一切的女人难道不是最能挑起男人的好胜心吗?
神?明什么的……才是最适合下克上的存在啊。
伏黑甚尔淡淡地想。
*
挂断电话后,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抓了把头发,直直地朝床上倒去。
糟糕,真糟糕。
杰的事暂且不提,不小心发现了某个不太熟的家伙的秘密,这就有些不太妙了啊。
想到梦中的某些场景,五条悟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耳根又一次隐隐红了起来。
他又不傻,做一次春梦尚且可以把它视作青春期的萌动,但连着好几天都做同一系列的梦,梦里的女主角还都是那一个,就算是蠢货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况且……
五条悟生而知之,凭借六眼获得的先天知识令人难望项背,他的知识量也因此达到了堪称恐怖的程度——他很清楚,那个梦与其是自己的遐想,不如说,是某个人的回忆。
而回忆的主人,他没有纠结多久,便锁定了目标。
然后他便更郁闷了,这种不小心发现别人秘密的感觉真的过于奇怪……这可不是普通的秘密,应该说……是前世?的记忆吧。
回想起前两天梦中所见的情形,五条悟的眉心无意识地蹙了起来。
他其实很难将鹫尾和歌子与梦中人联系在一起。
倒不是说二人毫不相似,其实只要对她稍有了解,便能轻易发现梦中少女与鹫尾和歌子如出一辙的微表情和小动作——这一切在五条悟的眼中都是一览无余的。但偏偏是这些相似,让那些不同之处变得格外惊人。
那个少女似乎遭遇过某种恐怖的生化实验,她的细胞活性非常强,身体的自愈能力也很强悍,就算被粉碎心脏也能存活——不要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在梦中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几乎要把前夜吃的饭都吐出来。
但与此同时,她的身体素质非常差,本?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癌细胞,甚至不如说,她的身体被癌细胞殖民了。
她活得很痛苦——这一点只看一眼五条悟便知道,但即使如此,她依旧强忍着痛苦,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活着,直到找到死的办法。
“我很想活着,但是这样根本不是活着,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梦中少女的话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五条悟闭上了眼睛,他深吸了口气。
理智告诉他停止探究这一切,让秘密重归于秘密是最好的选择,毕竟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家伙,敌友不分。
但是私心让五条悟忍不住去想,她现在找到活着的意义了吗,她过得怎么样?
人类对神秘又美丽的事物总是下意识抱有探究欲,而对于过分具有行动力的五条悟来说,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少见的事。
只是这一切来的太过不合时宜,当下最要紧的明明是杰的消息,他居然还有功夫在这里揣度一个居心莫测的女人。
这样想着,五条悟突然神使鬼差地打开?了手机,看着通话记录中那一串熟悉的数字,他陷入了沉思。
杰去找她……是因为什么?
他有什么目的……杰想要清刷世界上的非咒术师,那鹫尾和歌子呢,她想要做什么?
她的目的,会和杰一样吗?
……
*
和歌子讨厌血腥,说来可笑,虽然她见过的血腥场景不胜其数,可到头来还是会被那些脏兮兮的画面骇住。
这倒不是说她怕这个,只是单纯的膈应罢了。
同理,她其实很难理解像顺平这样性格柔和沉静的男孩子为什么会对各式各样的恐怖片情有独钟。
“呀咧呀咧……这个特效真的做的好恶心。”
“嘶——脑浆都迸出来了,好脏。”
“和歌子小姐。”旁边的顺平一脸无奈:“既然不喜欢看这个,为什么还要陪我一起看呢。”
“唔……毕竟是顺平喜欢的东西嘛。”
和歌子单手托腮,慢悠悠地说道?:“有些时候我也会好奇,顺平的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呢。”
“这样吗?”
顺平的脸色非常惊讶:“和歌子小姐想要了解……我的想法?”
“当然了。”
她转过头,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毕竟是顺平嘛。”
毕竟是他……吗?
吉野顺平听见自己的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他微微蹙眉,露出与往常一样平静的表情:“和歌子小姐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
“谈谈对我的看法吧。”
和歌子轻点着下巴:“人总是会自恋地认为自己在别人眼中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我,偶尔也想知道在顺平的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看上去十分放松,似乎丝毫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评价而紧张,顺平的心于是沉了下去,他斟酌了许久,轻声说道:“最初,是感激。”
“还有一丝惶恐,当时我很害怕……嗯,害怕和歌子小姐和真人一样,抱着戏弄我的想法。”
迎着和歌子嫌弃的眼神,顺平的嘴角弯了弯,露出几分笑意:“但是后来我的心情慢慢转变了,我发现和歌子小姐和那个家伙完全不一样……和歌子小姐是一个很好的人。”
“……好人卡就不要了吧。”和歌子打断了他,脸上带着点郁闷。
“不是好人卡了。”
顺平无奈地摇了摇头:“与其说是好人卡,不如说是……发现和歌子小姐很护短吧,只对自己人好,有的时候我会发自内心地觉得,和歌子小姐是这样的人真是太好了。”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他想,和歌子之于他而言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她像姐姐一样亲切可靠,却时常给他带来不太好的本?验——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开始依赖她了。
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姐姐……就好了。
他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只是笑着垂下了眸,将一切藏在了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我有些错乱,好多线_(:з」∠)_
五条悟这里就是好奇心害死猫的典型,越不让他干什么他越想干什么,同理,越是觉得和歌子危险他就越想了解她。
爹咪——一个明明什么都还没干却时刻给人一种事后感的神奇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