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办公室只有一个大炉子,却支撑不了办公司里的温度,看着婉玉冻的通红的双手,老方有些心疼。

“婉玉,你去考考火吧。”

婉玉摇摇头,看着一堆堆的资料,又把自己埋在书海里。

“婉玉,你和婉馨怎么会分开呢?”老方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老方也太没眼色了吧,咋净说这姑娘不爱听的,也太方了吧!诶,真是直男!”沈默托腮感叹道。

“是啊,方头方脑。”何老打趣道。“不过人心到是好的。”

“再说直男有什么不好,所谓直男是直接关心你,直接服软哄你,直接无条件趋向你,而不是直接装傻,,直接无视,直接冷暴力,这种人要远离。”

沈默黛眉微微皱起,总觉得何老在暗示什么。

……

尘封了十几年的故事,在今天终于揭开,这是婉馨和婉玉都不愿意提及的,往昔。

婉玉婉婉开口道。

也是在这么个数九寒天,冰封千里的冬天,世界仿佛成了只大冰箱,山冷得在颤抖,河冻得僵硬了,空气也似乎要凝固起来的日子里,妈妈生了我和妹妹。她没想过是双胞胎。

当然他也没想过。

他更是没想到过。

……

他是个大赌棍,当然他和我妈就是玩玩,不过,我妈当真了,而且很认真。

那年,他哪一出英雄救美,俘获了初中一直被同学欺凌的妈妈的芳心。

那时的她,长发披肩,卷而不乱,更加衬托出她的几分可爱。坐姿像女皇一样高雅,头发不留意地垂到胸前,仿佛一位不染尘埃的仙子。

那时的他,鼻梁高挑,有着最优雅的线条,唇角的笑意还未隐去,画出一个弯弯的弧度,只是眼里却没有丝毫友善的神情。

她爱上了那年的他。

他爱上了当年的她。

誓言总在上船前,分手总在激情后。有些人碰都没碰就爱疯了,有的人爱都没爱就睡够了。

这句话用来形容他最好不过。

后来他说要去广东打工,本来不想带妈妈,就想甩了他,也承认了当年哪一出英雄救美,也是他和兄弟们打赌谁能泡上妹子,故意而为之。

但是妈妈并不相信,认为他是爱他的,就偷了家里唯一的一点钱,跟他跑了。

其实妈妈早就知道了,如果一段感情轮到自己主动告诉他应该怎样做,自己才不难过,那这段感情注定是失败的。

毕竟,伸手要的糖和主动要的糖味道是不一样的,感情更现实。

……

当年外婆给她相亲,那男的条件不错,但是两人见面没感情不说,妈妈也不喜欢包办婚姻,的确,就算妈妈结了婚,也只是为了拿那一点点彩礼给他们的儿子买房子而已,也就是我那舅舅。

哼,婉玉冷笑一声,神情更是冷若冰霜,令人生畏,让在场的老方和老何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方身子一抖,婉玉这才看在眼里,马上回了回神,调整了自己的神态。

“所以呢?”老方摸摸额头,又是一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姿态。

“所以我妈拿着钱跑了,跟那个混混。”婉玉恨恨的说到。

“去了广东?”老何也忍不住了。

“怎么可能去广东,不过是欺骗妈妈的一套说辞而已,那个赌棍赵光华,拿了钱就去了那时候最高档的独播的场所,输光了所有的钱。他唯一没能想到的是,妈妈会带钱跟他走。但是他保证过,他会好好对妈妈,给她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婉玉心里翻腾。

可是他骗了她。

他们租了个小一点的房子,很小,但妈妈却觉得很温馨。

就这样,他输光了所有的钱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让妈妈一个人去打工,起初妈妈去超市当收银员,一个月交了房租,还有点负于,都被他拿去独。

春夏秋冬。

直到……

妈妈发现自己怀孕了。

他很激动,一直希望是个儿子,每天不再是喝的醉醺醺凌晨才回来,也不去独了,一改往日的风气,每天很早回家做饭,照顾妈妈,让妈妈辞掉了超市的收银工作,在家安心养胎。

慈母的心灵早在怀孕的时候就同婴儿交织在一起了。

或许一切我和婉馨早有感知。

妈妈一改往日浓妆艳抹的脸上一派素颜,高跟鞋也换成了平底鞋。她的脸上开始长出斑,看上去却非常可爱,好像荷包花上的粉点儿。

他希望是个儿子。

她眼中满是辛福,那是他们在一起时最辛福的时候。

夏夜,蚊子多了,他便给妈妈摇着蒲扇坐在槐树下,拍拍蚊子……

快满个月了,终于感觉到胎动了,终于能真实的感受到宝贝了,深深地感动生命的神奇和伟大,那时候的他们真的好幸福。

他也照顾着她的起居,为她洗衣服,按摩,原以为一切都会很辛福,但是好景不长。

这种辛福只持续了短短七个月……

看起来啊是平平常常的一天,但那一天彻底改变一切,他很晚了都没有回来。

冬天还没有到,可是天气已经冷得不行了。狂风吹得树木东摇西摆,最低温度已经降到零下了。晚上陶金花睡在床上,听见外面的风呼呼地吹,好像老虎在怒吼。

狂风吹得家的窗户发出了“砰砰砰”的响声,那响声响得都能把熟睡的人都能够吵醒。

陶金花也久久不能够入睡,静静地听着那考老虎怒吼一样的风声……过了很久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咚咚咚——咚咚咚”

“是老赵回来了吗?”她艰难的拖着肚子,从床上爬下来,披一件外套就去开门。

怎料…

他被人打的浑身是血,断指挑筋,趴在地上说着什么,但是口齿不清,只一副腥红的双眼看着妈妈。

霎时间,几十名手持武器的黑衣保镖围堵住了大门,为首者脸上有一条数厘米长的刀疤,剃着锃亮的光头,他正是独场的负责人——青龙。

小北风像刀子似的从门缝边溜进来,猛刮着,大雪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