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经历了生死瞬间的的周雨馨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里,进门时正赶上开饭。除了周雨杰外,所有人都到齐了。周宣竹看着她衣衫褴褛,眼睛红肿的样子,心里纳闷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周雨彦则只是简单看了妹妹一眼,随后便扭过头继续吃着自己的饭。在后厨忙活完的周雨晴走过来招呼周雨馨一起吃,可她却只是笑了笑,一句话也没说就回了后院。周宣竹觉得肯定出了什么事,便安排周雨晴吃完饭后去问问她。

周雨晴走到周雨馨的房门前,想要敲门,却发现们并没上闩,所以轻轻推开了。走进去,她看到周雨馨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眼睛望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悄悄坐在榻边,轻声问:“雨馨,你没事吧?”

周雨馨猛然看到自己旁边有个人,吓了一跳。躲到旁边后才发现是周雨晴,松了口气,说:“啊,姐,我,我没事。”

“这么支支吾吾的,肯定有事瞒着我。说吧,你今天干什么去了,衣服那么乱,眼睛还那么肿。”

“我,我……”

周雨晴看着妹妹一脸窘迫的样子,微笑着将她搂过来,轻拍着背安慰她。周雨馨渐渐开始支持不住,眼角又一次泛出了泪花。周雨晴看到了连忙擦拭,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跟姐姐说。”

“姐,我,我对不起你啊!”

“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我今天去北都参加请愿,结果魏广源那个禽兽竟然纠集黑帮围殴我们!王老师为了保护我,就……”她低下头,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愿再回想那时的场景。

“哪个王老师?不会是王安林老师吧?”

“就是他,我和他儿子王烁一起逃命,差点就回不来了!”

“你怎么会去参加那种事情?不知道现在世道有多乱吗?”

周雨晴嘴上说着,自己的眼睛也开始湿润起来,她没想到前几日还保护自己的恩师今天就这么命丧黄泉了,更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参加请愿,还遇到这样的事情。可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呢?周雨晴心里明白,从枪林弹雨中逃出生天是多么难的事情,端午节那次自己还缓了好几天,何况不到二十岁的周雨馨呢。她将周雨馨紧紧搂住,轻抚着头发,就像母亲在世时做的那样。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别害怕,你已经回家了。”

“姐,我求你别和其他人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这……”周雨晴仔细想了想,然后说,“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千万别再折腾了!”

“我简直不敢想,姐姐,当时真的太恐怖了,到处都是血……”

周雨馨好不容易找到个倾诉的对象,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而周雨晴却没什么心思听,安慰了她几下就到厨房给她端了些餐食让她吃饱。其间周雨馨又说了好多的话,周雨晴也不得不在那听着,等到安排好她休息,出房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宣竹躲在院门附近,看见周雨晴出来了就立刻上前打探情况,还把她吓了一跳。可想起周雨馨的嘱托,她也没说实话,只说是被同学欺负打了架,衣服和眼睛才会那样。随后什么话也没多说,直接回到自己的小院内休息。周宣竹虽然是半信半疑,但也找不出什么破绽,于是也没再细问,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周家的每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正常生活。周雨馨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该怎么样怎么样。而在远处的连公馆里,连合安和弟弟连合平难得没有公务在身,两人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好不惬意。

“大哥,你知道昨天北都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啊,怎么了?”

“几百学生去教育司那搞静坐示威,结果魏广源暗地指使黑帮地痞持械围殴学生,打死打伤好几十呢!”

“是吗,他吃了哪门子药了?”

“天晓得,把整个北都都搞乱了,最后还是孙叔叔带人收拾的烂摊子。”

“肯定是父亲安排他去的。”

“这个不用说,但我更想知道魏广源这家伙之后怎么办。”连合平笑着说。

连合安喝了口茶,说:“魏广源土匪出身,干出这种事也是意料之中。不过那些学生也是自讨没趣,书不好好读偏要管闲事。”

“可这些人不好惹啊,大哥,你还是注意一点。这事情一出,恐怕其它地方的学生都得闹事,到时候你可别学魏广源。”

“瞧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连合安起身擂了连合平的肩膀一拳,两人开怀大笑,彼此亲密无间。谁能想到,两个月前,这对兄弟还在想把对方致于死地。这时,连合安的妻子吴婉月从楼上下来,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茶。她走到他们两个面前,把托盘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了连合安的身边。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啊?这么热闹。”

“热闹吗?我怎么觉得那么冷清呢。”连合安说。

“能不冷清嘛,连合臻去北都了,老夫人又不在家,丫鬟仆人除了干活也不会闹腾。”连合平摇摇头,耸了下肩,“闲在家里还真有点无聊。”

“是挺无聊,咱得想点办法。”

“大哥,你是不是想去外面玩会儿啊?”连合平搓搓手,一脸坏笑。

连合安坐直了身子,摆着手:“去去去,少来这个。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去听戏呢。”

“景川你想听戏啊?”吴婉月扭头问道,“要不要让吴管家请个戏班子来唱堂会?”

“不用了婉月,我有点事情去镇守使府,你们先聊。”连合安起身离开客厅,留下连合平和吴婉月单独在一起。他似乎并不在乎这两个人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到了镇守使府,他拿过几个文件签了几个字,之后李光明便走了进来。他询问了一下赵阔海的行军进度,又在耳边吩咐了几句,李光明便领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