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当面对质?你认真的?”吴婉月眼睛一亮,站起来走到了周雨晴的面前,“那我就把她叫过来,好好说一下昨天的事。”

“您确定要这么做吗?就不怕大少爷有什么微词吗?”

“就你也配提大少爷?等真相浮出水面,合安他自会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雨晴突然咬紧了后槽牙,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站在原地等待着那个丫鬟的到来。过了几分钟,那名丫鬟到了正堂,给几位夫人行了礼,站到了她的旁边。

“你说昨天亲眼听到周雨晴和她弟弟谈起赵阔海,谈崩了之后打了一巴掌是吗?”

“没错,老夫人,确实是这样。”

林月淑和吴婉月看向周雨晴,等待着她的答话。可令她们俩没想到的是,周雨晴并没有按预想的那样去驳斥,而是绕着那个丫鬟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开口道:

“母亲,当时确实是那样。不过我之前已经说明过了。有一些话,我想问问这个丫鬟。”周雨晴虽然询问林月淑的意见,却没有待她回答便开始了问话,“看你的打扮,应该是负责此后少夫人日常起居的,粗活累活根本轮不到你。那么,你去那条巷子里干什么?”

“我没去那条巷子,只是给少夫人买药路过巷口而已。”

“买药?据我所知,连家一直去的那个药铺在公馆的南边,而巷子在北边。你若是从侧门出去买药,怎么可能路过巷口呢?”

“我,我……”

这种支支吾吾的样子一下子引起了众人的警觉,丫鬟们议论的焦点瞬间从周雨晴身上转移了。整个对质的局势立刻急转直下,这是吴婉月不想看到的,她一边盯着那个丫鬟,眼神里在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边还得应付林月淑的质疑,赔着笑脸。看着周雨晴在那里闲庭信步的样子,她咬着牙,恨不得冲上去大骂一通。

“二姨太,您跟我对质是说您和您弟弟的事,至于我怎么到巷口的,这不是重点吧?”

“对,她怎么听到的不重要。周雨晴,赶紧说说你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因为你弟弟说赵阔海坏话就打他?”林月淑终于回过味来,喝了一口凉茶后靠在靠背上。

经过刚才那个插曲,话题算是回到了正轨。所有人一起看向周雨晴,都在等着她这次怎样还能蒙混过关。按常理说,当转移矛盾失败的时候,原有的矛盾方会更加慌张。要么面对,要么寻找新的转移点。可是,周雨晴却选了第三条路,一条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路。

“母亲可能不知,我弟弟生性顽劣,缺少管教。我作为姐姐,让他长长记性,有错吗?”

“管教没问题,可为什么提到赵阔海的时候才打?这件事你绕不过去的,老实回答吧。”吴婉月冷笑了一声,死咬着一点不放。

“少夫人,我现在在跟母亲说话,请您稍等片刻。待会我就让您知道一个秘密。”她转头看向林月淑,“在我娘生病之前,赵阔海对我兄弟妹妹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我弟弟,得了他不少好处。结果现在他全然不顾,放下碗就骂街!以后要是大少爷哪里让他不高兴了,也像这样不懂感恩,那还了得?所以我打他,让他知道不能这样做,以后老老实实地听大少爷调遣。”

“嗯,确实,现在这个世道,白眼狼太多了,可得好好管。”

老夫人对她的回答非但不生气,竟然还挺满意!一旁的吴婉月肺都快被气炸了,眼珠几乎要跳出来,狠命拽着手帕,已经快撕成两半了。本以为事情到这就告一段落了,林月淑也准备让其他人散开,回去休息了。可周雨晴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睨视着身边那个跟自己对质的丫鬟,脸上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哎,周雨晴,你回去休息吧。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了,好好服侍大少爷。”

“母亲先等一下,有个东西我想让这个丫鬟看一看。”周雨晴说着掏出一个手帕来,上面绣着一种特殊的花纹,“这个,是你送出去的吧?”

“谁说是我的?您有什么证据?”

“这种花纹只有兰汇城外的兰山村的女人才会绣,而且技法极其复杂,外人要学至少要好几年。整个公馆里只有你一个人是从兰山村来的,怎么会不是你呢?”

“那,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呢?”林月淑问。

“这就要感谢大小姐了,她给我这样东西,具体的就让她说吧。”

话音刚落,一直没有出现的连合臻突然来到了正堂,身后跟着几个下人,押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那些认识他的丫鬟仆人看到他被押解进来,全都在那里窃窃私语,有的询问原因,有的怕连累自己,整个正堂跟蜂巢一样“嗡嗡”的吵个不停,把林月淑给弄烦了,拿起手杖用力杵了地板两下,周围瞬间安静了,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娘,嫂子,这个手帕是从这个人身上掉下来的。”连合臻指了一下身后的人,“昨天晚上我起来喝水,突然发现我房间附近有个人影闪过去。等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影了,只有这个手帕落了下来。告诉雨晴姐姐后,我就去找下人们辨认了一下,直接把他找了出来。”

“所以,这个人身上带着这个丫鬟送的手帕,是什么意思?”吴婉月问道。

“他已经把一切都招了。昨天他和那个丫鬟本来打算在那条巷子里偷情,但是他误了时间,没有按时赶到。晚上的时候他本来想在花园里幽会,但这个丫鬟正被吴管家安排给大少爷熬安神汤,没法脱身,所以才会这样。”

“母亲,下人偷情可是家里的大忌!这个丫鬟不仅违反家法,还私自泄露主人的谈话。这种人若是留在连家,必是祸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