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教育是一方面,关键还得看天分。臻臻从小就不是个爱读书的孩子,就喜欢跟着两个哥哥瞎玩,长大了之后在外面认识了人更是管不了了。不像你这么懂事,坚强,小小年纪就照顾着一个家。要不是因为出了那些变故,没准你会成个大人物哩!”

盛情的夸赞让周雨晴有些始料未及,她不明白林月淑说这些话的原因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主动站起来,打算提前探明对方的真实意图,不要再几句话把自己带沟里。

“母亲不用这么夸我,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没有啊,只是单纯聊聊天而已,你何必这么紧张?赶快坐回来。”

“雨晴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承蒙大少爷宠爱已是万幸,不敢再奢求什么。恳请母亲言明真意,否则我不敢再坐下了。”说着她就蹲了下来,冲林月淑行礼,仿佛犯了大错一般。

“不是,你……”

林月淑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来她只是打算套套话,然后见机行事,没想到上来就把气氛搞得这么僵,自己反倒说不清楚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先应和着,叫外面的丫鬟进来把周雨晴扶回座位上,走之前还嘱咐把安神汤先准备好。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睛,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母亲是累了吗?要是累了您就休息,我先回去了。”

“我不累,大早上的怎么会累呢?只是你在这个家也两个多月了,还这么把自己当外人,着实寒了我的心啊。”

“对不起,母亲,雨晴不知道您介意这个……”

她低着头,说话唯唯诺诺的,声音小到都快听不见了。然而,林月淑却能看出来,她这个样子明显是察觉到了异样想转移话题,所有反应都是装出来的。既然自己已经被看破了,那就没必要再隐藏什么,毕竟岁数在这,经不起太大的折腾。

“其实我挺关心你的身体的。毕竟还要服侍合安,这身体不好了可是耽误事啊!”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最近食欲慢慢恢复了,也不怎么吐了。”

“你之前吃坏了什么东西吗?”林月淑刚刚问出来,又突然想起了一个情况,“我记得你第一次有这种情况的时候咱们正好一起吃晚饭,要是吃坏东西,怎么我们其他人都没事呢?”

“那可能,是别的原因吧?”周雨晴已经大致了解到对方什么意图了,大脑急速运转,开始思考对策。

“你可能年纪小,不懂这方面的事,不过我可是过来人。我怀合平和合臻的时候,跟你的症状一模一样。”

窗外,一只小鸟停在了外面的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吵得林月淑心烦。跟了老夫人二十多年的贴身丫鬟碧轩没等主人招呼,主动走到窗边把鸟给轰走了。这个小插曲其实给了周雨晴一点思考的时间,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很明显,林月淑已经明示了自己的怀疑,就看周雨晴怎么回答。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很可能就会叫郎中过来,到时候什么都瞒不住了。随着关门声响起,碧轩离开了房间,她浅笑了一下,开口道:

“不瞒母亲说,大少爷那么宠幸我,我特别想为连家开枝散叶。可是,这种事不是想来就来的,您要是等得急,我就去找大少爷说说。”

“真的没有吗?”林月淑仍然不甘心,“找过郎中了吗?”

“找过了,就是上次您看到的那个。”

“哦,原来是他啊!我还想问你呢,既然没让他走正门进来,干嘛让他从正门出去啊?从后花园突然冒出来把我给吓一跳!”

“这确实是妾身考虑不周,惊扰到您了。”

“算了算了,好在外面没什么人看见。既然有郎中看过了,那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兰香一个人照顾你周到吗?要不要多派几个丫鬟给你?”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母亲关心。”周雨晴连忙摆手,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兰香照顾我照顾得很好,那些特别重的活有仆人去做,就不麻烦其他丫鬟了。”

“也就是你对那些下人还挺客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林月淑靠在靠背上,半闭着眼睛,挥挥手示意周雨晴可以走了。得到信号后,周雨晴也没有犹豫,站起来道了个别,便离开了这里。殊不知,她前脚刚走,碧轩后脚就进了房间,站在林月淑的旁边,似乎是等待着什么。果然,没过一会儿,林月淑睁开眼睛,扭头看着这位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贴身丫鬟。

“我让你监视兰香的动态,你查出什么了?”

“她最近一直在给周雨晴煎药,其它的没有什么异样。”

“煎药?什么药?”

“她说是调理肠胃的,具体的药方没有找到。”

“继续盯着她,另外让其他丫鬟留意周雨晴的换洗衣服,被褥和扔掉的垃圾。如果发现有血迹的,一定要跟我说。”

“您是认为,周雨晴已经怀孕了,但是她不说?”

本来还想故弄玄虚一下,没想到碧轩直接就给捅破了,惹得林月淑有些不满,白了她一眼。对老夫人了如指掌的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倒没有急着道歉,而是走过去捏起了肩膀,让林月淑一下子感到无比舒服,刚才那些不愉快的谈话也忘到九霄云外了。

“只是怀疑而已,不过比起合安,我更希望合平能早点找个千金小姐结婚,然后给我多生几个!千万别搞什么联姻的事情,来的都是惹不起的主!”

“这倒是,少夫人看起来没什么心计,但谁也不敢惹。别说大少爷,就连老爷也……”

“哼,都是看她爹的面子,反正土匪家的女儿永远也改不了。”林月淑嘟囔着,“说实话,雨晴这姑娘真是聪明,要是没跟合平闹过那件事,他们俩还真能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