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连洪往远处指了一下,发现女儿点头,立刻朝那里招手,将人叫了过来。周雨杰战战兢兢的,动作慢慢吞吞,连旁边的孙乾志都忍不住催促他赶紧过去。到了面前,他呼着白气,仿佛火车头一样,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频繁地喘气,不由得摆手示意他平静下来。

“你是臻臻的警卫?”

“是,大少爷安排我保护大小姐,顺便陪陪我姐姐,怕她孤单。”

“合安还真是心细,想得挺周到。听说你枪法不错,还有点身手,是这样吗?”

“长官过奖了,略懂皮毛而已。”

“不瞒你说,这个女儿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想有人能够保护她的安全,而是像丫鬟一样在身边端茶倒水伺候。反正现在正好在城外,地方比较开阔,正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后面的连合平发现前面迟迟不出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从车上下来往那里走去。可一下车,就看见周雨杰站在父亲面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让他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本想要过去询问一下,结果连洪看到自己的儿子过来,立刻向他招手,随后一把从他的腰上拿出了手枪,递给了周雨杰。

“父亲,您这是……”

“合平,借你的枪用一用。”连洪笑了一下,然后对周雨杰说,“天上这些乌鸦一直在叫,吵得我心烦。你既然枪法这么好,给我们打下来一只,怎么样啊?”

连合平和连合臻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大气都不敢喘,但是这两个人想的事情却是天差地别:连合臻担心他太过紧张,表现不好。而连合平则害怕他拿着枪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毕竟那可是能致命的家伙。然而,周雨杰拿过手枪,不置可否地笑笑,说:

“长官,打鸟这种事,用手枪太奢侈了。小时候干这种事,用弹弓就够了。”

他说着,把枪还给了连合平,从腰间拿出一把弹弓,弯腰捡起一颗石子,几乎没有瞄准就打了出去。只听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一只乌鸦坠落在地上,而其它乌鸦则四散飞走了。

“太厉害了!都没怎么瞄诶!”连合臻拍着手,笑道。

“这有什么?弹弓都是小孩子玩的玩具,跟枪法有什么关系?”连合平并没有把手里的枪放回去,而是拿在手里,准备随时递给他,“今天正好父亲说了,我也想看看你的本事究竟怎么样。除了弹弓,你还是给我们展示一下枪法如何吧,不然的话,指挥使大人怕是不会放心啊。”

随着他们停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更多的人下车查看情况。周雨晴看到自己的弟弟站在连洪的面前,不自觉地揪心,害怕他哪里说漏了嘴,把自己原来在烟帮里的事情给说出来。本想直接过去,但林月淑和吴婉月已经抢先一步,自己也就不好再凑过去,只能站在远处默默地观察。

“二少爷,枪这个东西还是太危险,而且咱们还站得那么近,万一要是走了火……”

“放心,周雨杰,我的枪是新枪,不会有走火的风险。除非你故意扣扳机,否则是不会出现打偏的情况的。”

“合平,说话没必要这么冲,这个小伙子的担心也是有理由的嘛。只是,我听你姐姐说,你是跟着你哥哥学的枪法,担心要是不太精,到了紧急时刻会有问题。正好趁这个机会,你给我看看到底怎么样。不然的话,到了城里,就更没机会了。”

“我跟我哥哥学?”

周雨杰差点笑出声来,自己那个哥哥什么样都不用再说了。但稍微想一下,这肯定是姐姐为了搪塞他们编的说法,所以也就承认了。拿过手枪,他四处打量,周围是一片荒郊野岭,连个目标都找不到。刚才那群乌鸦也被自己给吓跑了,只有几个光秃秃的树立在那里,想表演个“百步穿杨”都没机会,因为根本就没有树叶。

“长官,这附近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的啊!要不先回公馆,以后再说?”

“就是啊,父亲,他赶了一路马车已经够累的了,咱们别在城外被风吹,回去休息休息不好吗?”连合臻在一旁帮腔,说话的同时还撒起了娇。

“好好好,那就先回去吧。一群人在这种地方待着也不会回事,还是去自己该去的地方吧。”

如果大小姐不提到马车,周雨杰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他正回头想找那马车在什么地方,突然在不远的地方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把没有准备的人们给吓了一跳。孙乾志连忙跑去查看,原来是附近的一片坟地上有人在放鞭炮。正想回去禀告情况的时候,一个意外情况发生了。

“快散开,连长官,马,马受惊了!”

那匹拉着车的马被刚才的鞭炮声吓得惊慌失措,拉着篷车四散奔逃。更要命的是,它并没有往远处跑,而是绕着人群附近在漫无目的地逃窜。为了防止这匹马往连洪这里冲过来,孙乾志立刻命令士兵开枪把它给打死。然而,毫无规则可寻的奔跑路线,让士兵们难以击中它。少数几发手枪子弹,也只能伤到皮毛,根本无法阻止它。好在,那匹马像是被震慑住了,掉头往远处跑了。

“那辆马车是从哪来的?我记得公馆里没有马啊。”平白无故被吓了两回,连洪脸上有些不悦,冷冷道。

“哦,长官,这是我买来的。”周雨杰说道,“那人拉了一车家当变卖,我想着正好没有跑腿用的,就给了几块大洋,连马带车一起给买下来了。”

连合平听到这里,忍不住嘲笑道:“几块大洋?谁这么不会做生意,拉车的马卖得这么便宜?”

“那个人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就差没把裤子给卖了!”连合臻反驳道,“要不是我们再三说只要他的车,他都想要卖身了!”

“还有这种事?好了,咱们赶紧走吧。”

众人准备重新回到车上往兰汇城驶去,可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阵马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