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孙副官,马上就要过年了,你突然带着人到公馆来是想干什么啊?”林月淑走上前去,质问道。

“老夫人,不是我带人来,是指挥使的命令。”

“什么?”

正在这时候,连洪从侧面突然出现,没有任何预警,也没有任何人提前注意到,导致林月淑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脚下也有点趔趄,幸亏碧轩在旁边扶了一下,才没有摔倒。

“天啸,你为什么下这种命令啊?”

“因为我知道公馆里出了人命,所以必须要好好调查调查。”

“嗐,这个我也刚知道。张妈身体本来就不好,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

“是这样吗?我可听说,她死之前,你安排丫鬟给她送饭啊?”

“没错啊,我……”林月淑猛然警觉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你不会怀疑我吧?”

“我怎么可能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胡乱怀疑别人呢?”连洪表情严肃,低头看着张妈的尸体,“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就得查出个结果。不然的话,咱们家人的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话是这样没错,但你打算怎么查啊?”

他并没有回答林月淑的问题,而是招手叫过孙乾志旁边的丫鬟,指着地上的尸体说:“你是亲手给她送的饭吗?中间有没有经过别人?”

“没有了,老爷。碧轩婆婆跟我说要给张妈送点吃的,我就到厨房去端了一些。放到那里之后我就走了,结果没过多长时间,我就听见里面有倒地的声音。结果一看,就发现张妈已经没有反应了!”

直到现在,这个丫鬟说起这件事还是那么战战兢兢,声音都是颤的。林月淑站在那里愤愤不平,自己好心让她送点东西吃,结果招来这种倒霉事,自己还成了被怀疑的对象。这时,一直没被人注意的连合臻站了出来,指着丫鬟问道:

“哎,我好像记得你啊。”

“你在这干什么?”连洪的思路被她给打断了,有些气恼,“赶紧回去,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的事啊!您刚才说了,不查清楚咱们家人都有危险。既然张妈是吃了这个丫鬟送去的饭菜后死的,那就得查查她有没有嫌疑啊。”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了丫鬟的身上,有人甚至开始打量起她来。这个丫鬟见状,“扑通”一声跪在了连合臻的面前,哀求道:

“大小姐,您不要怀疑奴婢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送了饭而已啊!”

“既然你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为什么要擅自离开公馆去告诉老爷呢?难道第一时间不应该告诉老夫人吗?”

“可是,那时候老夫人和少夫人都不在,吴管家也不在。除了二姨太和您之外,当时在场的只有……”

“只有谁?”

丫鬟低下了头,不再说话。这种不合时宜的停顿瞬间引起了连合臻的警觉,往前迈了一步,弯下腰,把头直直地朝她那里伸了过去,语调里还带着一丝威胁的味道。

“小姐,我……”

“到底是谁,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隐瞒,不然的话,我们都很有理由怀疑你的动机。”

“合臻,别那个样子,赶紧回来。”林月淑在后面说道。

“母亲,我在干正事。”连合臻回头答道。

“好了好了,你一个女孩子掺和这种事干什么?赶紧回去吧。”

连洪给孙乾志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大小姐先回去。同时往另一个方向瞥,也看到了周雨晴在附近,眼神扫了一下就回到了原位。而周雨晴心知肚明,在兰香的陪同下缓步离开了这里。可是,他们却低估了这位大小姐的意志。

连合臻躲开孙乾志的手,低下头死死盯着那个丫鬟,盯得她不敢抬头,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瑟瑟发抖。可是越这么盯,那个丫鬟就越不敢说,眼看局面陷入僵持,附近传来了一个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用问了,大小姐,那个人就是我。”

“你?”连合臻直起腰来,不再看那个丫鬟一眼,转身走向那里,问道,“你怎么会在啊?”

“之前您让我去镇守使府,回来的时候耽搁了一会儿,所以进来之后正好遇见了。”

“周雨杰,我正想找你呢。”连洪将他叫到身边,问,“给你的赏赐拿到了吗?”

“拿到了,长官。其实刚才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出来,但是发现局势有点僵持,我就出来解释一下。”

“所以,你是看到事发过程了?”林月淑问道。

“那倒没有,老夫人。等我回来之后,张妈已经死了。”

“那有什么用啊,你无非就是发现得早一点而已嘛,又不是目击者。”碧轩嘟囔着,然后走到连洪的身边,说,“老爷,大过年的把尸体放在公馆里实在晦气,要不要叫几个小伙子,先给埋了。至于调查什么的,过了年再说嘛。”

“碧轩,你还真是心急啊。结果还没查出来,怎么能埋了呢?”他转过头,命令孙乾志道,“你们把张妈带到警察局的停尸间里,然后让仵作来验尸。出结果之后才能埋葬,听明白了吗?”

孙乾志点了一下头,回头叫了两名士兵,把尸体给抬出了院子。其他人由于在花园里站的时间太长,被寒风一直吹着,都有点发抖。连林月淑穿着貂皮大衣的人都忍不住裹紧了,更别说那些没穿多厚的士兵了。将那些残留的饭菜一起收好带走之后,士兵们排着队离开了公馆,其他人则来到了客厅,吩咐丫鬟将烧好的姜汤红茶端上来,好好暖暖身子。

“本来今天打算去把烟帮遗留下来的一些违禁货物给挖出来的,结果听说公馆里出了这样的事,只能先回来。明天就要过年了,真不知道咱们家中了什么邪!”

连洪一个人坐在大沙发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林月淑,连合臻坐在离他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周雨杰则站在大小姐的身旁,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