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大小姐只是对那个小伙子有新鲜感而已,过不了多久就会好旳。再说了,她这个年纪正是有主意不爱听话的时候,长大了自然就懂事了。”

“但愿如此吧,我现在只想着早点把这丫头给嫁出去,省得在我眼前来回晃。”

“老爷之前不是说过,要给大小姐招上门女婿的吗?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比嫁出去要好得多啊?”

“那些都是家里没儿子的,才需要上门女婿。合安合平两个人都还分不清呢,再招一个女婿过来,还嫌公馆里不够热闹是吗?”

“我这不是担心您到时候会想大小姐嘛,有了上门女婿,天天都能看见……”

“还让我天天看见?我都快被这丫头闹得心神不宁了,趁早离开,让我消停几天,不然的话,哪天非得被她气死不可!”

林月淑说到动情处,口干舌燥,坐起来想要喝口茶,但拿起杯子喝了没两口,里面就空空如也,她不耐烦地把杯子往桌面上一扔,差点滑落到地上!碧轩见状立刻接住,迈着小碎步离开沙发跟前,到后面去让丫鬟重新沏一杯白水来。这时候如果再填红茶,只怕老夫人会更加上头了。

喝过白开水之后,林月淑稍微缓和了一点。四周看了一眼后,小声询问碧轩刚才到后面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连合臻在附近,确定不在之后,不自觉松了口气。

“老夫人,看来您还是在乎大小姐的。”

“何以见得啊?”

“您看您刚才问我这个,不就是担心大小姐听到之后伤心嘛。”

“才不是呢!我是不想让她听见,又哭又闹,再跟天啸面前抱怨。他那么宠臻臻,还不得找我的麻烦啊?”

“大小姐如果真犯了错,您教育她是天经地义的。只是奴婢觉得,大过年的,为一点小事不至于……”

“碧轩啊碧轩,你真是跟了我年头久了,就开始不注意自己身份了。”

听到主人的话,她的脸瞬间被吓白了,跪在地上不停地说:“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老夫人息怒。”

“哼,你这套果然还是那么熟练。起来吧,这也就是我年纪大了,三十年前在娘家的时候,丫鬟敢乱说话,我得让她们好好挨顿板子,长长记性!”

这么忽冷忽热的态度,让碧轩也有点搞不懂主人到底是什么心思了。表面上她是在批评大小姐,但仔细听下来,总感觉是在暗指老爷连洪。这两个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主,面前这位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发飙了,还不如赶快离开。正好此时,后面传来声响,一个丫鬟在把偏厅里的礼品搬到后面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一个。碧轩一嗓子喊过去,把林月淑给吓了一跳,没等反应过来,人就消失不见了。她看着碧轩的背影,摇摇头,从沙发上起来,慢慢上楼去了。

后花园里,丫鬟们紧张有序地搬运那些送来的礼品,其中不乏特别贵重的,需要轻拿轻放。还有特别高特别重的,好几个人都很费劲。要说这些力气活都应该让男佣人做,但是连公馆里的男佣人本来就比其它大家族的要少,加上过年的时候又走了一批,导致根本就不剩几个了。究其原因,主要是公馆里女眷太多,男佣人很多地方都不能去,也不能看见,所以没必要雇那么多。除了少爷之外,平日里经常在公馆里出现的男人,就是周雨杰了。

从姐姐的房间里出来之后,他就在院子里来回转悠。正巧被丫鬟们看见,不禁喜出望外,招着手喊道:“雨杰哥,你快来帮我们搬搬东西吧!”

“搬东西?你看我很像力工吗?”他指着自己,问道。

“我们姐妹几个实在是搬不动了,这样,你有什么需要捎的东西,口信,我们都可以帮你。”

“连你们都比我自由,我还真是连丫鬟都不如了!”

周雨杰摇摇头,悻悻地走过去,帮她们搬运礼品。在他的帮助下,剩下几个又大又笨重的也很快就搬进了库房里。丫鬟们叽叽喳喳的,眼睛里都在冒光。不只是为了感谢他的帮助,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幻想。毕竟,在公馆里见到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实在是很困难的事,那两位少爷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只有他身份也比较合适。而且他姐姐还是大少爷的姨太太,怀了连家的后代。这要是能攀上关系,自己说不定也能跟着沾点好处。

“雨杰哥,二姨太最近怎么样啊?”一名丫鬟问道。

“她没事啊,你那么关心干什么,兰香不是一直在管吗?”

“每次见到她,什么都不说,嘴严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老爷的贴身丫鬟呢。”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老爷身边怎么没有丫鬟啊?”

“这还不简单吗,老爷一年在公馆里也待不了几天,要丫鬟有什么用啊?”旁边一个人插言道,“至于老爷在北都那里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你可别乱说,小心被别人听见!”

“听见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其中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周围其他丫鬟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都看向了周雨杰。他叹了口气,用力清清嗓子,试图转移那两个人的注意力。但她们俩像是来了劲一样,根本不在乎周遭的提示,愈演愈烈,甚至开始有肢体动作了!正在这个时候,库房门口突然站了一个人,脚步声异常尖锐,让在场的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被锥子给锥了几下!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少夫人,我们,我们只是……”

“东西搬完了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在这里叽叽喳喳想闹哪样啊?”

吴婉月一改之前的温和模样,厉声训斥着面前这些丫鬟。只是因为库房里没有开灯,加上周雨杰站的地方没有光亮,没有看见他也在场,于是走到刚才吵架的两个丫鬟面前,干净利落地给了她们俩每人一个耳光,把周雨杰给吓得愣在那里,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