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可是,父亲,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吴胜泰他……”

“你在说什么?”连洪一拍桌子,嘴边的胡子一动一动的,“你是希望他有非分之想吗?”

“当然不希望,但是我们不得不防啊!”

“他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攻城的。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判?”

“我……”

“好了,不用再说了,你去忙你的吧!”

才过去了不到几个小时,父亲的态度竟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这让连合平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事,之前也说得很好,怎么离开东跨院之后,孙乾志就突然到了警备团,开始调动人马呢?不过既然父亲已经说了这是他的命令,自己就没法再有什么意见了,只能赶回去给孙乾志道歉。因为他是父亲的老部下,自己和连合安,连合臻都必须叫他叔叔,这是早就有的规定。

警备团紧张有序地离开兰汇城,引得不少百姓出来围观。指挥使卫队全程负责护送,以及维持秩序。但即便这样,也阻挡不住那些好事的人嚼舌头,各种版本也层出不穷。当然,他们不知道吴胜泰要来的事情,都在猜测连家出了什么变故,三传两传就传进了连公馆里。

刚刚休息好的林月淑走下楼,正觉得口渴,想要让丫鬟倒茶过来,突然发现她们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她本想直接过去,但想起几个小时前在花园里的经历,还是选择装作不知道,叫了其中一个过来。

“老夫人,茶沏好了,有点烫,您慢点喝。”

丫鬟说完后准备离开,但林月淑立刻叫住了她。

“等等,你先别走,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问我?”她拿着托盘,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您要问什么就问,奴婢知无不言。”

“刚才我看你们在聊天,到底在聊些什么啊?”

“哦,外面的一点小事,都是鸡毛蒜皮,没什么意思。”

“说说嘛,反正今天上午那帮人说的话也没什么意思,没准你们聊的还好点。”

她看着林月淑的眼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自己刚才在库房里已经挨了少夫人的骂,现在老夫人又来,没准哪句话不高兴了又会做出什么惩罚来。但是,要是不说,估计马上就要挨罚。思来想去,还是找点什么来对付过去。

“今天不是初一嘛,我有个姐妹到外面去了,结果碰到一个……”

“碰到什么?”林月淑坐起身子追问道,“快点说清楚,别想绕圈子。”

和丫鬟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对于这种支支吾吾的情况,不用想就知道在隐瞒什么。林月淑直觉认为她们聊的一定不是鸡毛蒜皮的事,否则面对自己这种询问,直接说出来就好,根本用不着犹豫。如果这些人在密谋什么,没准还要采取进一步措施。

“老夫人,这话我真不能说,说了您肯定不高兴!”

“不高兴才要说啊,万一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不是危险了吗?”

“不是我们,是外面。刚才我姐妹看见城里的兵都往城外去了,好多人都在猜发生什么事了,其中有几个说法实在是……您还是别听了,大过年的别气着。”

“哼,不用想也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可是你说兵都往城外去了,这是谁的消息?”

“消息?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见,有的坐着车,有的排队跑着步,声音比放鞭炮还吵!”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林月淑没有了刚才玩笑的心态,坐在沙发上沉思起来。在吴胜泰马上要来兰汇的时候,突然把兰汇的士兵都给调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万一出点事,公馆的安全该怎么保证?她抬头看着屋里的墙壁,这座公馆是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自己不会容许这里受到一丁点威胁。之前闯入这里的烟帮分子已经上西天去了,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平安无事。

太阳渐渐西沉,公馆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连洪和连合平都不在,只有女眷在各自休息。明天还有迎接吴胜泰他们的到来,所以平静当中还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息。公馆里见过吴胜泰的人不多,很多都是道听途说,知道这个人是少夫人的亲生父亲,原来是个土匪。不过林月淑心知肚明,这个姓吴的当年差点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把女儿给塞了过来。现在又要过来,名义上是看女儿,天晓得还会有什么目的。

与此同时,周雨杰躺在自己的床上,还在回想刚才吴婉月的那副面孔。平日里看着十分和善的少夫人,竟然还有这么凌厉的一面。不过人家怎么说也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小就有那个派头,自己肯定是没法达到这个境界了。闲来无事,他离开房间,打算四处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借机寻摸一点。然而,刚离开门口不远,兰香突然出现在了附近,和另外一个丫鬟聊天。周雨杰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以免惊扰到她们,发现自己。

“哎,兰香,你听说没有,兰汇的兵都走了,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爱走走呗,跟我有什么关系?今天我可帮了你的忙,回头二姨太那里有什么事,你可得还人情啊。”

“肯定肯定,咱俩什么交情?不过听说老夫人知道之后脸色特别难看,你猜,公馆里是不是……”

“你可别乱猜了,还想被打一耳光啊?”兰香摆摆手,侧过头想看看脸被打得怎么样

“你以为谁都跟那个吴婉月一个样啊?得不到大少爷喜欢,只能靠娘家而已。”那个丫鬟躲开兰香的目光,整个人人气哼哼的,“估计她爹这次来就是来给她撑腰打气的,还以为连家是以前呢?”

“你们说什么?吴胜泰要来兰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