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父亲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怪紧张的,到后面去干什么?”

“行了,合臻,别管那么多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没准父亲待会还得亲口告诉你明天要做的事,别掉以轻心。”连合平淡淡地说道。

“明天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要我去……”

“都是有可能的,留个心眼总没错。如果父亲安排你做事,而你没做好,那个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连合臻歪着头,仔细回想父亲以前有没有安排过自己做事。想了一遍之后,发现确实没多少,因为以前自己还小,还在读书,长大的这几年父亲就到北都去了。两个哥哥由于在外打仗,跟父亲接触的机会要多得多,肯定比自己更了解父亲。所以经过这么一说,她也就不再有什么疑问,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

“哎,合臻,你身边的丫鬟呢?不让她们陪你回去吗?”吴婉月叫住她,问道。

“不用了,嫂子,她们在我房间里等我呢,你们慢聊。如果母亲叫我的话,派人告诉我一声。”说完,她转过拐角,进了花园里。

冬日里的夜幕,在寒风的伴奏下,显得格外凄冷。整个天空雾蒙蒙的,一大片乌云笼罩在上面,暗示着接下来的天气不会有多好。花园里的枯树枝微微颤动,了无生气地等候复苏,只是她们自己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希望能沐浴到春天的阳光了。连洪站在那里,面对着周雨晴房间的方向,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过这里的连合臻不想惊动父亲,但他站的位置正好卡在自己的路径上,无奈之下,只好踮起脚尖,偷偷摸摸地往前挪动着。可就在两人距离还有五米的时候,连洪突然厉声问道:

“什么人?”

“父亲,是我!”她被吓得不停喘粗气,捂着心脏,额头上冒出冷汗。

“哦,臻臻啊,你干嘛不跟我说一声,在我背后偷偷摸摸地走啊?”

“我这不是不想打扰您嘛,刚才看您站在这里,应该是想清净一下吧?”

“还是我女儿懂我啊,你两个哥哥头脑都不如你聪明,只会听表面意思。”他抓过连合臻的手,笑着说道。

“他们心没那么细也可以理解,人各有所长嘛。不过明天的事情,您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啊?”

“怎么,你很关心这个吗?”

“我想知道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这样我还能做个准备。到了这种关键时候,我不想让您失望!”

“看来你真是长大了,懂得替长辈分忧了。不过明天应该不需要你去参加,留下来陪你雨晴姐姐吧。”

“雨晴姐姐?您也这么称呼她吗?”连合臻不禁笑出了声,嘴边哈着白气。

“听起来确实有点幼稚,但这个女孩确实让我佩服。我佩服的人不多,除非那些特别让我刮目相看的,周雨晴就是其中一个。更何况她现在有了咱们连家的骨肉,我怎么可能不上心啊?”

“说来说去,您还是希望抱孙子吧?”

“这种事情不好说,但有下一代就比没有强。你的两个哥哥都在外面打仗,外人又信不过,所以他们面临的危险也非常多。我如果不上心的话,万一有点什么……”

“大哥二哥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呢?父亲,您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说这种扫兴的话啊?”连合臻终于无法忍受这种听起来十分丧气的言语,抱怨道,“我以前跟着母亲到别家做客,这种话都是绝对不能说的,您却总是……”

“哼,因为他们没打过仗,没见过死人,所以开口闭口就是吉祥如意,财源广进。”连洪摇摇头,说着的同时,眼睛看向另一个方向,“今天来的那个商会的褚会长,一把年纪了,最近还娶了个姨太太。听下面说,他家里整天争风吃醋,为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多得一份家产,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是吗?您在北都还关心他家的事?”

“不是关心他,是关心兰汇的商会。要是换了人当会长,鬼才会打听他的破事呢!我是想告诉你,不是每个人都喜欢那种妻妾成群,鸡飞狗跳的日子。男子汉应该在沙场上驰骋,那才是真正应该做的事。”

“可是,那样不是很危险吗?您那么害怕大哥二哥有危险,为什么不派别人,而是要派他们呢?”

“你今天问得好像有点多啊,这可不像你小时候的样子。”连洪摸着她的头,说,“你确定让我告诉你?”

“不了,父亲,您如果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说了。明天不需要我参与,那我就留在公馆里好好陪雨晴姐姐。只是,我希望您明天小心一点,听传言说,那个吴胜泰原来是土匪,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那不是传言,是真的。这些话不要当着你嫂子的面说,咱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如果有事情的话,找外面的卫队帮忙,他们会保护你们的。”

连合臻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突然想起母亲提到的关于张妈死亡案的调查结果,心里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回过来重新贴到了父亲的身边。

“嗯,你还有什么事吗?”

“听二哥说,城里的士兵今天晚上都出城去了,是这样吗?”

“他还真是什么都说,没错,你孙叔叔现在还在忙呢。”

“孙叔叔不是在调查张妈的事情嘛,怎么今天开始忙这个了?”

“调查又不需要每天都做,先把紧急的事情忙完,再去调查不行吗?”

“原来如此,那这件事有结果了吗?现在丫鬟们干活都不上劲,整天都在猜测她死因是什么。”

“结果出来自然会说的,再怎么议论也没有用。让她们少说几句闲话,多干正事,不然哪对得起拿的工钱啊?”

“您说的是,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好好休息吧。”

连洪目送女儿回到自己的房间,搓了搓手,抬头仰望天空,发现还是那么灰蒙蒙的,准备回去吩咐丫鬟多准备几件大衣,可能会下雪。想到这里,他转过身,离开花园,回到了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