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这个你不用管,还有什么情况?就只有这些吗?”

“不是,您要知道的话,告诉我,方便我去跟少夫人说啊。”

“用不着你说,我去亲自和她谈。你去忙你的去吧,别在这里瞎转悠了。”

没等小云反应过来,碧轩就转过身去,悻悻地上了楼。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背后被点了一下。回头一看,兰香扬着嘴角,笑嘻嘻地看着她,好像刚看了一场好戏。

“小云姐,你是不是不知道碧轩婆婆在干什么吧?”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她?今天公馆上下都怪怪的,从老爷,夫人到小姐,都和以前不一样。”

“我也觉得是这样,没想到连碧轩婆婆都这样了。刚才在旁边……”

“什么,你在旁边?”小云立刻联想起今天早上的周雨杰,越来越感觉这个公馆里有太多的人秘密蛰伏在自己和吴婉月的身边,说话的声音都变抖了,“别告诉我,刚才的话你都在偷听。”

“放心吧,你说的是实话,又没做坏事,怕什么?倒是碧轩婆婆,心里一定有鬼!”

“你这么确定?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奇怪,这种话我可不敢说。”

“我在这里做了好几年的活儿了,认识她也好几年了,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头发很湿,好像出了很多汗。这大冬天的,公馆里也不是那么热,没事干嘛出那么多汗?”

“也对,我也是头一次见她这样,慌慌张张的,好像藏着什么事不敢说出来……”

“再看她的反应,一提到簪子,就激动成那样。除非变成傻子,不然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和那个簪子有关系。”

兰香坚定的眼神让小云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不自觉跟着点头。但点完头,却又陷入了新的迷茫当中。即便她所说的都是真的,碧轩跟这个簪子有关联,可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家老爷吴胜泰的身上,根本不会关心这种看起来不值一提的小事。即便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也很容易被蒙混过去。等到大事处理完了,这件事没准就跟没发生过似的,风平浪静了。

“既然你也认为她跟那个簪子有关系,何不去查个明白呢?”兰香问道。

“怎么查啊?咱俩只是丫鬟,谁都惹不起。不挨骂就不错了,还想查别人?我知道周雨晴对你好,但其他人可不是那样的啊。”

“哎,小云姐,即便你是跟少夫人陪嫁过来的,也不能直呼二姨太的姓名啊。怎么说她也是大少爷的姨太太,要是被人听见……”

“好好好,我错了,行了吧?”她不耐烦地认了错,然后便走开了,一边走嘴里还嘟囔着,“今天真邪性,一个上午出了那么多事,时间过得可真慢。”

虽然那只是自言自语,但兰香还是听了个大概,心里发出了同样的感慨。是啊,发生了那么多事,大年初二才过去了一上午。自从老爷从北都回来之后,大家都感觉在公馆里度日如年,和以前的平淡无味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以后保不齐还会有什么事,但不管发生什么,作为丫鬟,自己能做的就是把主人伺候好,其余的听天由命。

知道簪子在吴婉月手里后,碧轩不敢怠慢,立刻前往她的房间,准备把东西给要回来。如果被老夫人知道了,告诉少夫人自己编的那套荒唐的说辞,就彻底没脸见人了。另外,也绝对不能让这位吴小姐把簪子给戴着出去,那样的话引起误会,可能就不是没脸见人,而是没命见人了。

敲开房门,碧轩看到吴婉月正坐在梳妆台前,挑选晚上参加宴会要佩戴的首饰。简单打了招呼之后,吴婉月示意她站在旁边等自己挑选好之后再说话。站在背后的她死死盯着台子上的首饰盒,观察里面是不是有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簪子。

“哎,这个确实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是谁的。”吴婉月先是自言自语,然后转过身来问碧轩,“你觉得,这簪子好不好看?”

熟悉的影子映入眼帘,碧轩一下子产生了幻觉,伸手想要去够,结果不仅扑了空,还差点跌倒在地上,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

“好看,少夫人戴什么都好看。”

“这个簪子是从书房找到的,我还纳闷是不是周雨晴让碧轩去买的。大小姐说这东西不是她的,所以这东西来路不明,我还不太敢戴。碧轩婆婆,你知道这个是谁的吗?”

“不好意思,奴婢也不太清楚。”

碧轩再次说了假话,她心里知道,如果自己坦白这东西是老夫人的,吴婉月一定会主动归还,到时候两人一碰面,自己编的话就露馅了。既然之前的打算已经没戏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簪子从吴婉月手里骗过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就当这个簪子从来没在公馆里出现过。

“少夫人,既然这东西来路不明,您这么收着也不太合适。如果不尽早处理,日后容易引起麻烦啊?”

“什么麻烦?还会有人怀疑我偷东西不成?”

“这个倒不会,不过大少爷在外征战数月未归,您如果拿着一个来路不明的首饰,被人误会成那方面的东西,不就说不清楚了吗?”

听到这种带刺的话,吴婉月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脸色阴沉,把簪子扔到梳妆台上,冷冷道:“碧轩婆婆的意思,是我拿着这东西,别人就会说我不守妇道,想红杏出墙?”

“没有,没有,奴婢哪敢有那个意思?”

“所以你还是有,只是不敢而已?”吴婉月忽地站起来,抿紧嘴唇,面露韫色,把碧轩吓得连连后退,嘴唇发抖,“我平日里敬你是母亲的贴身丫鬟,也算我的长辈,没想到今日出此粗鄙之语,真是枉费我的好意!”

“少夫人,您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