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没错,吴兄对我的女儿,好像很感兴趣?”

“以前只是听说你有个女儿,结果昨天一见,确实很讨人喜欢!长得挺水灵,眼睛还有神,挺活泼,一看就是个不娇气的。”

“臻臻从小看她两个哥哥练武练枪,都被带偏了。没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倒是挺像个假小子。幸亏月淑还管束着她一点,不然的话,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哎,我就看不上那些富家千金,一个个不是病秧秧的就是事特多的,什么事没干要求一个都不少。我儿子娶的那个就更别提了,两样全占了,整整五年,连个蛋都没下!要不然我才这么着急呢,吴家不能没后啊!”

“原来您也为传承香火的事着急,难怪。不过您之前说起我女儿,不会是想让她为您家传宗接代吧?”

“要是真能这样,我真是做梦都能笑醒了!不过昨天你好像说,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那是我不知道您有这么大的诚意助我拿下江元,早知道,我怎么可能说那样的话啊!”

这句话一字不差地传进了旁边林月淑的耳朵里,差点让她脚下来个趔趄,跌倒在地上。虽然她对丈夫的意志坚定与否产生了怀疑,但真当面对这一情况的时候,还是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原来女儿在丈夫的眼里,真的是用来交换利益的工具。之前的拒绝,只是因为没有得到合适的报价。林月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跳越来越快。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她只能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情绪突然失控,躲在附近继续偷听。

“看来天啸兄也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啊,这个咱们倒是一样。”

“这年头,谁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啊?合臻怎么说也是我们家出来的,关乎着我的脸面。要是不嫁得风光一点,怎么能显示出我们连家的威严呢?”

“说的一点都没错,到了咱们这个位置,就是得要个颜面!要是连这个都没有了,谁还看得起啊?”

“所以婉月嫁过来的时候,我们这边可是大操大办了好几天,三书六聘可一样都没差。如果吴兄真心实意要让令郎迎娶我的女儿,是不是也应该这么做呢?”

“这个你放心,规矩我都懂,不会在这上面亏待你们家的!”

“还有,婉月嫁过来是直接做了夫人,到现在无出,才娶了个姨太太。臻臻怎么说也是指挥使家的千金,要是到你那里去当个妾,传出去怕不是要打我的脸啊。”连洪说着,伸出手轻拍了自己的右脸两下。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好办,回去我就让建刚把那个婆娘给休了,把你女儿娶回去当正室,天啸兄满意了吧?”

“名分定下来了,剩下的就好说了。既然咱们两家亲上加亲,这派人截粮道的事,就不要再做了吧?”

“放心,只要聘书一下,我这边把人撤出你们家的地界。总不能让妹夫和大舅哥成了仇人不是?”

说到这,他们突然沉默了下来。两人意识到,连合安和吴建刚互相成了对方的妹夫和大舅哥,不免笑了起来。但这对门外的林月淑来说,无异于敲响了丧钟。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合臻被强迫着送到西凉去的场景,以及在那里过的非人的日子。尽管那些并没有发生,但她却实实在在地想象出来了。一个不小心,她的手滑了一下,碰到了正堂门口旁边的窗棂上,发出了声音。

“谁?什么人?”

连洪厉声质问,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士兵,准备好好训斥一番。但他刚站起身,还没来得及离开位子,就听见“嘭”的一声!林月淑一把推开了门,静静地站在门口。

“这,这不是······”吴胜泰指着她,结结巴巴地问。

“月淑,你怎么会在这?”

他瞪大了眼睛,像一尊石像一样愣在了那里。等到重新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月淑已经进到了正堂里面。

“天啸,你真的要把女儿嫁到西凉去吗?真的吗?”她的表情平静地如同一片波澜不惊的湖水,但连洪能够听出她心里面的情绪。

“你不好好在公馆里面待着,私自到这里来已经违反了我的命令!现在更是偷听谈话,直接闯进来,换了别人,早就军法从事了你明白吗?”

“哼,你觉得我会害怕吗?要是不到这里来,我还不知道你就这么把女儿的大事给定了。连天啸啊连天啸,你是真不把我这个当母亲的放在眼里了,是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别逼我不留情面!”

话说到这,谁都能听出来其中的警告意味。然而林月淑却丝毫不愿退让,依旧站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连洪。吴胜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了一下,以为是安排好的什么戏码。明白过来之后松了口气,站起来假惺惺地劝说道:

“天啸兄,既然弟妹不太愿意,那就算了吧。至于刚才谈的那些细节,以后再商量吧。”说着就要离开这里。

“不用再商量了,吴兄,就这么定了吧!”连洪扭头喊了一句,然后回过来,瞪着林月淑,“我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想把你怎么样。但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连家不是你说了算的!”

“是,我说了不算,但臻臻是我的女儿,婚事必须由我来决定!”林月淑此时什么也不顾及了,放开声音喊道,“她从小到大都是我在管,现在长大了,你想安排到个什么地方去?没门!”

“合臻是连家的人,我让她去哪她就得去哪!别说是你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没用!我现在命令你赶紧给我回到公馆待着,没有许可不能出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杀了我?告诉你,我林月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合平和合臻,我绝对会管到底!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休想把合臻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