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扰乱公务,顶撞长官?”

连合臻和碧轩齐声惊呼,她们根本没法把这两个罪名和旁边这个十分熟悉的人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种事情说给公馆里任何一个人听,都会觉得是无稽之谈。不过,还没等她们确定,孙乾志就急不可耐地浇灭了她们最后一点幻想。

“没错,老夫人确实这么做了。具体的不能告诉你们,但指挥使对此非常生气,所以才有了这份命令。你们都要尽快依令行事,不要拖延。”他说完,转头看向连合臻,言道,“大小姐赶紧收拾一下吧,今天晚上之前就搬到镇守使府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什么,今晚?”

他点点头,没等连合臻下一个问题出来,就直接往偏厅方向去了。直到偏厅方向传来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她们都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不过,林月淑却叹了口气,坐到了沙发上面,看到茶几上好像多了点东西,扭头问碧轩。

“哎,这上面······”

“刚才少夫人在这里坐了一下,应该是小云端过来的。”

“她还真是逍遥自在,以后怕不是这个公馆都要归了他们家了!”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连合臻迫不及待地坐到林月淑身边,问,“父亲为什么要那么说您啊?”

“这些不用我说,以后他自然会告诉你的。”林月淑抬头对碧轩说,“你赶紧让丫鬟帮忙收拾行李,越快越好。”

碧轩答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往后面去了。丫鬟们尽管不明白大小姐好好的为什么要收拾行李离开,但老夫人的命令哪里容得下质疑,稍微迟疑一会儿都很可能招来几句责骂,所以立刻忙活起来。恰好连合平从此路过,打算去厨房找一点可以吃的,看到她们在妹妹的房间里搬来搬去的,心里起了疑,走过去问了问。结果听到妹妹要离开公馆,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没站住,摔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难道已经······不行,我要去找父亲确认一下。”

他自言自语着,准备出门吩咐人去备车,结果刚来到正厅,就和母亲,妹妹迎面撞见。那一瞬间,他们三个人都有许多话想说,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看着对方。连合平慢慢走到沙发处,清了清嗓子,硬咽了一下唾沫,好像喉咙里有千万根钢针似的。

“合臻,你为什么要离开公馆?搬到哪里去?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还没等连合臻开口,林月淑就抢着说道:“搬到镇守使府去。这是你父亲的命令,他刚才派孙副官过来专门说的”

“他不是让您不离开公馆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让合臻搬去镇守使府?”连合平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努力调整着呼吸,“孙叔叔呢,他回去了?”

“没有,他在偏厅里面待着呢。”连合臻随手指了一下那里,“你想问他可以去问。”

“算了,孙叔叔就是来传话的,问他也没用。关键是父亲为什么要让合臻去镇守使府,那里根本就没有住的地方啊!”

“怎么没有?那个西跨院不是······”

林月淑说到一半突然明白过来了,一天的时间根本没有办法把那个荒废了好几年的西跨院给收拾好。自己的女儿要是今晚就过去了,岂不是要在那个破院子里挨整整一夜的冻吗?她暗地里责骂连洪心狠,脸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望着女儿,握住女儿的手。

“臻臻,你这次去了之后,不要多说话,父亲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住着不习惯,就多带点丫鬟过去,想要什么就让她们去买,别跟你父亲去要,他那里是没有咱们需要的东西的。”

“我知道了,母亲,可是二哥问的问题我也想问,到底是因为什么让我过去的啊?”

“这个······”

连合平有点忍耐不住,想要说出来,但林月淑却摇摇头,皱起了眉,让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就说出来。随后强行扬起嘴角,装作无关紧要一样。

“到时候你父亲会跟你说的,现在就别问了。”林月淑回头望去,想看看后面到底有没有收拾好,“我就不送你了,到时候让你哥哥带你过去吧。”

正说着,偏厅处传来了动静。孙乾志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连合平也在,浅笑一声,过来之后站到了他的旁边。

“二少爷,刚才宣读的时候你没在,需不需要我再说一遍啊?”

“不用了,孙叔叔,您把那个命令给我看看就好。”

他从口袋里把那张纸拿出来,交给了连合平。在通篇浏览下来之后,连合平长出了一口气,把那张纸用了很大的力气折好,放到桌上。这并不是因为这张纸有多么难折,而是因为自己的怒气。如果这个命令下面没有父亲的签名,他一定会狠狠将这张纸给撕成碎片,然后直接抛向天空。这份命令字里行间都在表达着指责和不满,仿佛林月淑不是父亲的妻子,而是一个做错事的手下。在这里面,他看不出父亲对自己的家人有任何的情感在里面,好像所有人都是可被支配的工具,完全不需要考虑什么感受。究竟是什么,让父亲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令连合平百思不得其解,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二哥,二哥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他反应过来,对孙乾志说,“孙叔叔,您要不先去看看城外那边的情况?合臻这边就由我来负责吧。”

“这样最好不过。这份命令确实特殊,指挥使的家事我也不便参与太多。既然二少爷愿意协助,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已经派了于大海去北边探查情况,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派人过去查看。万一吴胜泰那边说的是假话,咱们必须要予以回击。”

“这个就不劳二少爷费心了,指挥使自有安排。今天晚上之前,务必让大小姐到府里面去,不要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