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哎,周雨杰,你今天应该没事吧?”

“没事啊,二少爷······”

周雨杰愣了一下,摸着自己的额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今天找他干活的人实在是多了点,好不容易打发走一个让他生火的,现在又来个让他收拾院子的。原本是个警卫,现在竟然被当成了打杂的,着实有点侮辱人的意思。

“二少爷,您不会是想······”

“那些东西很多都比较笨重,丫鬟怎么说也是女的,力气没那么大。公馆里几个仆人都回家去了,总得让个男的去。我一想,只有你最合适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

“怎么,替大小姐做点事情,你还推三阻四?”连合平骤然变得严厉起来,想通过这种方式把他给吓住,“这要是让她知道,以后会怎么看待你呢?”

“不是,您别这样,我也没说······”

“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我能跟你说这么多话已经是很看得起你了!要是在军中,哪个部下敢跟我讨价还价?除非他不知道军法的滋味!”

“我明白,我明白。”

在他们俩你来我往的时候,碧轩已经吩咐好了婆子们,准备回到正厅伺候老夫人。结果一到院子,就看到这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她刚想过去问个究竟,却发现二少爷的表情和刚进门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貌似被惹到了,也不敢再深究,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就匆匆离开了。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这样吧,二少爷,我去跟我姐姐说一声,看她······”

“你是我大哥的属下,被派来保护我妹妹的,跟你姐姐一点关系都没有!老拿你姐姐说事,我很怀疑你的真实意图。”

“您怀疑我干什么啊?”周雨杰欲哭无泪,他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总有人要针对自己。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总被认为心怀叵测,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不想让人怀疑,那就老老实实地执行命令!除非,你看不起我这个镇守使。”

“不敢,不敢,我照做就是了!”

获得了这场胜利,连合平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这看起来微不足道,但确实是这几天以来最让自己顺心的时刻了。拍拍周雨杰的胸膛,他转身回到了正厅,陪母亲和妹妹吃饭去了。

久违的热闹气氛终于回到了公馆里,正厅里传来了说笑的声音。林月淑和连合臻边吃边聊,母女俩难得其乐融融,让周围的所有人,包括连合平,都有点瞠目结舌。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两位像今天这样融洽地交谈,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之前一度势如水火,要不相往来了,可没想到。仅仅一夜的工夫,就变了天了!不过,能看到母女俩重归于好,还是很令人欣慰的。

“臻臻,是不是你父亲觉得不妥,又让你回来了?”林月淑问道。

“没有,母亲,是我找了个借口,说妹妹不适应那里,先回来休息休息。待会我还得带几个人去府里帮忙收拾,好让妹妹晚上在那住。”

“这样啊,我还以为······”

“母亲,您不用这么担心我,我这不好好的嘛。”连合臻特意用那种轻松的口吻说,“您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身体坏了我们都心疼的啊!”

丫鬟们纷纷点头,碧轩更是随声附和。但此时,连合平却给母亲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示意让谁离开这里。林月淑想了一下,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对丫鬟们说:“你们先出去吧,不用守在这里了。假如有人要过来,提前通报我们一身。”

“是。”

她们纷纷转身,离开了餐厅。等到最后一个丫鬟走出去,把门给关上之后,连合平才放松下来,对母亲说:“今天父亲嘱咐我不能把那件事告诉妹妹,说那个婚事八字还没一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哼,他也知道这件事丢人啊?早知道别这么做啊!”林月淑一下子来了火气,声音不由自主大了起来,“还把我给关在公馆里,他可真有本事!”

“母亲您先别着急,消消气。”连合臻主动端起一杯茶递给林月淑,然后扭头望着自己的哥哥。

“我现在觉得,这个婚事没准并不像咱们想得那么简单,要不然父亲也不会让咱们保密。”连合平捏着自己的下巴,左右看着,似乎在绞尽脑汁思考。

“这还不简单嘛,父亲之前说不让我嫁过去,结果他食言了。要是直接说了,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影响他的计划。”她撇着嘴,眼里露出的光芒,仿佛在表达对父亲的失望。

“其实父亲那边我并不是特别担心,吴胜泰那里才是最危险的。一旦他们拿这件事做文章,提前散布出去,很可能会借此逼迫咱们按照他们的节奏走。”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跟你父亲说?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

“母亲,我倒是想跟他说,但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连合平摊开双手,无奈地摇摇头,“他亲口对我说,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谁都不能再多言一句。否则,不管是谁,都严惩不贷。”

“他最近怎么变成这样了?”林月淑忍不住问道,“原来他可是······”

“我知道,母亲,父亲原来从不这么独断专行。但是,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我感觉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没准,父亲是在下一盘大棋。”

“就算他在下棋,咱们也逃脱不了棋子的命运。”连合臻从椅子上站起来,在餐厅里来回溜达,“反正我等着他亲口告诉我,在那之前我会装不知道的。但愿那姓吴的能多出点价钱,这样显得我没那么低贱。”

“合臻,你这是什么话?”林月淑皱起眉头,正色道,“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说这种丧气话!记住,你是连家的人,决不能给连家丢脸,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