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姐弟两个此时不约而同愣在那里,嘴都忘记合上。兰香担心自己说得不完全,接着补充道:“她前几天来过公馆,我有印象。出去没多远,就看见她······”

“还说什么!赶紧把她带进来啊!”

周雨杰被姐姐的一嗓子吓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马跟着兰香往外跑去。走出侧门一拐角,就发现周雨馨趴在地上,浑身不停发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两人架起她,带到了公馆里面。好在从侧门到周雨晴房间的路上没有其他人看见,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了进来。

发现自己的妹妹变成这样,周雨晴心疼地差点哭出来。她握住妹妹的手,让兰香赶紧弄点热茶和姜汤来。接着让弟弟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给周雨馨披上。屋里的炭火散发着暖意,让周雨馨慢慢苏醒过来。看到妹妹恢复了意识,她终于松了口气。

“我,我这是在哪啊?”

“雨馨,是我啊!”

“姐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在外面晕倒了,是雨杰和兰香把你带进来的。”周雨晴握着妹妹的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会在公馆附近晕倒啊?”

“这,这······”

周雨馨扭头看到弟弟躲闪的眼神,心里不免升起一股怒火。要不是他在公馆里面一直不出来,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现在面对姐姐的询问,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正在犹豫的时候,周雨杰忍不住开口了。

“大姐,这都是我的错,不然二姐不会这样的。”

“你的错?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你们俩的话了?”

“是这样,回来之前我遇到二姐,她身上已经没有钱了,想从我这里借点。我本来想回屋拿,结果进门就碰到你,非要跟我聊天。我脱不开身,所以才······”

他越说声音越小,头也埋得深深的,不敢再直视两个姐姐。周雨晴指着他的鼻子,一瞬间想要骂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她终于调整过来,说: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早知道这样,一开始我就让兰香去不就完了吗?周雨杰,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啊?”

“姐姐,你别怪雨杰,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

“什么?”周雨晴吃惊地看着妹妹,“你让他不告诉我?这是何苦啊?”

“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想让你担心。你现在怀着孕,经受不住刺激的。”

“你把我想象得太脆弱了吧?没事的,雨馨,只要人好好的,其它的都不算什么。”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周雨杰到现在还在自责,“本来我都准备马上去拿了,谁知道······”

“算了,你以后吸取教训,别再瞒着我就好。”周雨晴特意用嗔怪的语气,来让弟弟别那么自责,“只是,雨馨,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这个,说来话长了······”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里,周雨馨对他们讲述了自己那天离开公馆后的遭遇。简单地说,她发现大哥的那个朋友确实有点问题,表面上说是妻子病故,之后一直没有续弦,住在一个小破院子里。事实上,那个家伙在外面经常寻花问柳,还欠着很多钱,那个院子只是他伪装自己的工具而已,来欺骗债主。后来她发现自己的衣物不翼而飞了,吓得她立刻跑了出来,所以身上没有什么可以御寒的东西。加上没带多少钱,所以变成了现在这样。

“怪不得那天我跟你一起去那个人的家,觉得一个做生意的怎么会住在那么破的地方,原来都是假的!”

“我早就说周雨彦认识的人没什么好东西,你们怎么不相信呢?”

“当时没有办法,二姐在这里没有落脚的地方,只有靠他。现在出了事,他一个人跑回林川去了。城外都是吴胜泰的人,整个兰汇跟被包围了一样,根本出不去!”

“其实今天也是路上正好遇见雨杰了,不然我真没想着借钱。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原来的同学帮帮忙。”

“你干嘛这么死要面子呢?说得好像我们不愿意帮你似的!”

她正要说下去,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打开一看,发现是兰香。周雨杰连忙从她手里接过放着热茶和姜汤的托盘,慢慢放到了桌子上。周雨晴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先把这些东西喂给妹妹,让她好好暖暖身子。

“二姨太,院子里现在还没有什么人。二少爷和老夫人一直在客厅聊天,少夫人在前面二楼。您这边最好抓紧点时间,不然没准什么时候,他们到后面来,您妹妹就出不去了!”

“行,我知道了。你再去盯着点外面,要是谁突然来找我必须提前告知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

“明白了,二姨太。”

她点点头,像是接受了什么绝密任务一样。屋里除了喝茶和姜汤发出的吸溜声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转头一看,周雨馨已经把茶和姜汤都喝了一半,脸色也红润起来,散发着光泽。

“姐,这个吴胜泰到底是谁啊?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整个兰汇都如临大敌一样。”

“他是西凉的巡察使。”

“西凉?”周雨馨想了一下,“哦,我好像有点印象,原来听报童说过这个地方。”

“这里面事情很复杂,就不跟你细说了。”周雨晴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过这家伙确实够招恨的,和连家过不去就算了,还把咱们家给影响了!”

“说的就是,他不光为难大小姐,把我二姐也给连累了。以后要是真过去了,我一定找机会狠狠收拾他!”

“过去?你要去哪啊?”

周雨杰猛然发现自己有点说上头了,连忙收住了话茬。然而周雨馨已经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追问道:

“你刚才说的大小姐,是连合臻吗?”

“对,你们见过的。”周雨杰说。

“她怎么了?你为什么说吴胜泰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