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要是那么轻易就能找到,还用得着算吗?”周雨杰冷笑一声,“以前我姐姐还没到公馆的时候,就经常找她来算。那时候她就说我姐姐有大富大贵之相,久后必逢贵人。果然,没过多久,就遇到大少爷了。”

“真的吗?”她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周雨馨,“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怎么敢骗您啊?”周雨杰故作轻松地摆摆手,“现在算完了,我正要把她送出公馆。您该忙忙您的,不用管我们这儿。”

他不敢再多说,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对被碧轩婆婆看穿,带着二姐想赶紧离开这里。然而,刚刚转过身,背后就传来了他们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慢着,先别走!”

“怎么,您还有事?”周雨杰机械地转过身,强颜欢笑道,“您不是应该找我姐姐的吗?”

“没错,我是找她。但是你带来的这个人,我有点感兴趣。”

“您感兴趣?难不成您也想算命?”

“这倒没有,只是老夫人丢了一样东西,我想让这个小姑娘帮忙算一算在哪。”

“哦,有这种事?”他倒吸一口凉气,扭头瞟了一眼周雨馨,“不过今天怕是不太行,她刚刚算完,已经没有余力了。”

“有没有余力得问她才行啊。”碧轩努嘴指了一下周雨馨,“而且,你一直在说话,这位女半仙一声不吭,似乎有点奇怪。还蒙着面,怕不是什么坏人吧?”

“这位婆婆,您可不要诬陷别人。”周雨馨终于想出了一套合适的说辞,开口言道,“是因为我的脸前段时间被烫了一下,要是不蒙上,上面的痕迹容易惊吓到二姨太。”

“这样啊,那你到底能不能算啊?”

“不知道您这边到底要找什么东西,要是特别难找的,怕是不能寻找。”

“一件小首饰,也不难找。”

听到碧轩的描述,周雨杰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好像自己曾经听过,甚至见过。他盯着碧轩的脸,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来。然而碧轩隐藏得太深,让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要是不难找的话,我应该可以试试。”

“什么?”

一声惊呼,把周围的所有人都给吓了一大跳。周雨杰瞪大了眼睛看着二姐,整个人都愣住了。明明自己只是编了个借口,不让别人怀疑,然后就溜之大吉了。结果二姐真的入戏了,还要帮他们找东西。想起小时候她丢三落四的经历,周雨杰很难想象她真的会把丢失的东西找到,而不是丢更多的东西。

“周雨杰,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被蛇咬了?”

“对不起,碧轩婆婆,我刚才······”

“你姐姐现在怀着大少爷的骨肉,受不了惊吓的!你要再这么冒失,小心我去老夫人那里告你的状!”

“下次不敢了,不敢了。”他微微低下头,喏喏道。

碧轩指着周雨馨,说:“这样吧,你先到偏厅等一下,我先办点事情。等老夫人那里闲下来,我再跟她说,看她愿不愿意让你来找。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

“放心,只要让老夫人得到满意的结果,酬劳少不了你的。今天碰到我,算你走运。”

至此,事情的发展彻底偏离了周雨杰预想的轨道,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一路狂奔。他心里依旧暗自咒骂二姐不下千百遍,死活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本来随便推脱一下,直接就能走,非要横生枝节,把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要是在老夫人面前败露,倒霉的就不只她一个了。

碧轩按照计划把周雨晴请到了客厅,和老夫人谈话。到了一看,二少爷也没有离开,坐在一边看着一份年前的报纸。周雨杰夹在当中,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被撕成两半了。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可带着二姐夺门而出,也不会再编这种故事了。

“周雨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估计你也都知道了。按理说,这是我们连家的事,不应该让你参与,也没必要让你参与。不过现在情况特殊,我们家面临紧要关头,也就不再顾忌什么了。叫你来,就是想问你,关于大小姐要嫁到西凉的事情,你是什么态度?”

尽管她猜到叫自己来会说这件事,但如此开门见山倒也出乎她的意料。周雨晴恍惚了一下,努力思考了好几秒钟,才慢慢开口问道:

“母亲,这种事您何必问我的态度呢?这又不是我决定的······”

“我当然知道你决定不了,我和合平也决定不了。但这段时间,我发现臻臻跟你的关系非同寻常,着实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觉得你心里一定有杆秤,对吧?”

“母亲,这件事情是父亲决定的。我们再怎么说,似乎也······”

“似乎也没有用处,对吗?”林月淑抢先答道,“说不说,和有没有用处,两个没有任何关系。你如果不发表任何看法的话,那我只能凭自己的判断来揣测了。”

“妾身只是不想直说而已,您何必盯着我不放呢?”周雨晴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让父亲知道,我岂不是······”

“那就是说,你也不支持这个决定,对吗?要不然的话,你何必害怕他知道呢?”

她愣了一下,自己推脱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周雨晴忍不住在心里责怪自己,怀孕之后脑子的反应比以前迟钝太多了。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周雨晴竟然对我父亲这么害怕。”连合平把报纸放下来,冷冷地说,“既然你心里早就有看法了,何必在老夫人面前遮遮掩掩呢?”

“行了,人家遮遮掩掩有自己的顾虑,你倒好,直接反水,真是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番苦心!”

“母亲,我······”

连合平一下子慌了手脚,他忘了自己刚才在客厅里公开说的那番话。虽然后面在书房里解释清楚了,但母亲当时并不在场,没有听到。所以,她以为自己是支持把妹妹嫁出去的。这要是不马上解释清楚,非要出大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