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兄弟,走吧,出城之后注意安全,别被坏人盯上。”

他循声望去,看到士兵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意思。甚至来不及道谢,周雨杰就跨上马去,向着北荒飞奔而去······

在巡视完四个城门之后,孙乾志就赶到连公馆,把王妈死亡的调查结果告知了指挥使的夫人林月淑。对于这个迟来的清白,她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简单感谢了一下,便继续忙着准备出席送行宴了。另外,她还在考虑怎么处置碧轩,这才是更重要的事。

碧轩跟了她许多年,可以说是忠心耿耿。林月淑死活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簪子编那么多谎话来欺骗自己。要说碧轩的家里也不缺钱,何必要在乎这种蝇头小利呢?趁着上午连合平离开公馆,没什么人的时候,她一个人偷偷到了禁闭室。看到碧轩坐在板凳上,默默发着呆,她清清嗓子,把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老夫人?”碧轩仅从咳嗽声就认出了外面的人,立刻看向门口。

“你不愧是我的贴身丫鬟,这都能认出来。”

“公馆里除了我,恐怕也没有别人了。”

“你为什么要把那个簪子藏在书房里?被找出来之后还不还给我,拖了好几天,编了那么多谎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件事,您可能不太知道。送您簪子的那家人,并不是普通人。”

“哦?”

林月淑不禁起了好奇心,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禁闭室的锁打开,自己走了进去,站在必选的面前。

“我都不认识送簪子的人,你难道认识?”

“没错,他们家和我们家有仇。当年我爹帮过他们家,结果后来他们得了势,转头就陷害我爹!我迫不得已,才当了丫鬟替家里分忧。后来又有了起色,但我已经卖到连家了。”

“还有这种事?那你为什么不直说?”

“他们家最近和老爷攀上了关系,我哪里敢说?”碧轩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要是他们贼心不死,我们家又要遭殃了!所以我藏起来,就是不想让您误以为他们对您有好感,其实他们就是一群白眼狼!”

“那你又何必藏在书房里呢?那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

“我只是想先在那里放一下,等没人注意的时候就丢到别的地方,谁知道周雨杰会给我找出来啊!”

“所以,你就开始编瞎话骗我?还两头瞒,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我是迫不得已,老夫人!那个簪子被少夫人拿走了,本来我想用别的办法让她交出来,可谁知道她反而跟我较上了劲。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再拖下去,我非得疯了不可!”

“那也没招,谁让你不主动坦白交代?现在出了事,谁能帮得了你?”

“老夫人,奴婢这些年对您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看在这些的份上,您就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碧轩毫不迟疑,直接跪在了林月淑的面前。一边抽泣着,一边俯下身子,将头叩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一句话也不再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月淑的视线不得不移到别处,因为她感到如坐针毡。她思考,自己到底该如何处置。

“算了,你起来吧,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谢谢老夫人,奴婢一定不会了!”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走出了禁闭室。出于交代,她把其它丫鬟召集起来,公开宣布对碧轩的处罚——延长一年的卖身契。丫鬟们都心知肚明,听到这个决定表面上都不说什么。兰香得知这个事后,第一时间去告诉了二姨太周雨晴。本以为主人会和丫鬟的反应不太一样,可令兰香没想到的是,周雨晴得知之后,反而放声大笑起来。

“二姨太,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笑啊?”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有听过这样的事了。”

“什么事?奴婢越听越糊涂了。”

“老夫人明明就离不开碧轩,非要关禁闭,结果不到一天就后悔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这您就不知道了。偷主人的东西,这可是大罪!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挨板子被逐出公馆了。但谁让碧轩婆婆资格老呢,老夫人需要她,所以就从轻了。”

“放心吧,这里面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我知道一下就行了,也没必要关心。你最近帮我打探一下,要是有雨杰的消息,马上告诉我。”

“知道了,放心吧。”兰香点点头,看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点不太甘心,随口问了一句,“二姨太,您有没有接到通知啊?”

“什么通知?”

“今天老夫人要跟老爷一块出席一个宴席,我还以为您也会跟着去呢。”

“我怎么可能会去?先不说身份,我这身子也不方便啊。”周雨晴笑了一下。

“您说的是,不过前几天老爷把老夫人给禁足了。今天孙副官突然过来说王妈是突发急病死的,没有投毒的人,然后老夫人就开始叫丫鬟准备收拾。”

“收拾什么?你知道的都跟我说说。”

“我知道的也不多,反正看老夫人那个高兴的样子,估计是不会再禁足了。算算日子,吴胜泰也该走了。可能是因为这个高兴吧。”

“什么?吴胜泰要走?”

周雨晴失声喊了出来,把兰香给吓了一跳。她望着二姨太的表情,突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二姨太,您这是怎么了?吴胜泰本来差不多这两天就该走了,您怎么这么吃惊啊?”

“不是,这,这有点突然,我······”

“突然又怎么了?好多人都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呢!再这么待下去,兰汇城的百姓就没法过日子了!”

“谁说这个了?你赶紧去打探,再去探听一些具体情况,快!”

“什么?您不是刚刚还让我打探您弟弟的消息吗?”

“都要打探,一个也不能放过,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