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哼,我就知道他有这个心思。”林月淑没好气地说,“先别管了,好好歇着。反正宴席会在晚上开始,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吴婉月看到几个仆人拎着箱子,主动过去安排丫鬟们帮忙把剩下的行李给搬进来。连合平站在一边,望着妹妹的背影,越来越坚定自己最初的想法。哪怕父亲会怀疑到自己,对自己失望,也不能让自己的亲人被送入虎口。

在后院遛弯的周雨晴听到前面的声音,微微一下。她知道这是连合臻的声音,心里的石头稍微落了一点。然而,她并没有到前面去和大小姐聊天,相反,直接叫过兰香,回到房间里面休息。兰香搞不懂主人要做什么,但也只能照做。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搬东西的丫鬟仆人来回的脚步声,彼此的交谈声,还有箱子碰撞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让不明就里的人以为院子里要搞什么大工程。而这些,都没有影响到坐在书案前临摹的周雨晴。

“二姨太,您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休息,我让外面稍微安静一下。”

“不累,大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许热闹热闹?”

“可是,他们也太吵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么吵,不知道的还以为······”

“放宽心,这才有点人气。公馆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待久了容易让人郁闷。”

“刚才连合臻回来,我看您没有想去和她聊聊天,反而直接回来了。奴婢不清楚,您今天怎么······”

“我说兰香,你的问题可够多的。”周雨晴放下毛笔,扭头看着她,“好在你伺候的是我,要是换了别人,可就没这么大耐心了。”

“您说的是,换了别人我也不敢这么亲近啊。”兰香俏皮地眨眨眼睛。

“大小姐以后的命运还不好说,我就算见到她也没什么可说的。要是帮不上她,见了面更过意不去。”

“二姨太,您想得太多了。说实话,您帮她是情分,不帮她是本分。要不是有大少爷这层关系,您和她······”

“好了,兰香,别说多了被人听见。没准,她待会就主动来找我了。”

“什么?”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兰香过去打开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姐妹春红,不禁瞪大了眼睛。

“二姨太,大小姐让我来说一声,她想过来和您单独聊聊。”

“知道了,你回去答复大小姐,我随时恭候。”

春红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周雨晴站在开门的兰香的背后,脑子里在幻想她此时此刻的表情,以及心里面的感受。不过,还没等她来得及发出感慨,连合臻的身影就在远处出现了。她没有办法,只好匆忙离开,差点和大小姐撞个满怀。

“雨晴姐姐,我终于回来了!”连合臻一进门就高声喊道。

“恭喜啊,大小姐,这里才是你的家啊。”

“别这么客气,快坐下。”她主动过去扶着周雨晴坐到椅子上,脸上带着笑容。

“看样子,你在镇守使府,过得不算特别舒服,不然回来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雨晴姐姐果然聪明,我在那里岂止是不算舒服,简直就是折磨!”她特意用那种嗔怪的语气,似乎在为后面的话做铺垫,“不过,有雨杰在,我才能撑过来。”

“大小姐的称呼可是够亲昵的,除了我,好像就没有别人叫过他名字了。”

“不会吧?他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吗?”

“雨馨和他是孪生姐弟,从小就不对付,很少心平气和地说话,动不动就吵架,所以他们很少认真称呼对方。要不是最近他们经历了不少事,都长大了,可能还在吵呢。”

“难怪,我说我和雨杰怎么聊得来呢,原来都是家里面最小的。”连合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大小姐,你不会对他······”

“哎,雨晴姐姐,不要多想啊。我,我只是······”她感觉自己有点说不下去,干脆岔开话题,“对了,昨天晚上,他对我说起你写的那封信了。”

“哦?你知道了?”周雨晴暗自吸了一口凉气,“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相信你的办法能奏效,不过我劝他尽力就好,保证自己的安全。”

“听你这话,我这个亲姐姐倒有些自惭形秽了。”

“你别这么想,你们姐弟的心意,我都清楚得很。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都会感谢你们的。”

“谢谢大小姐。”

周雨晴吃力地弯下腰去,准备去够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的茶杯。连合臻见状,立刻站起来帮忙端起来,送到她的手里。耐心等到喝完之后,再接过杯子,慢慢放回茶几上。一举一动,都和丫鬟做事没什么两样。

“没想到,大小姐,你做这些活,也这么在行啊。”

“整天被丫鬟伺候着,看都看会了。这几天在镇守使府,大事小情都得我亲力亲为,手也练熟了。以后要是真去了西凉,这些事情就不能指望别人了。”

“确实,和你不一样,我是来了公馆之后才被人伺候的。以前,我除了在外面弹琵琶,还得回家里伺候家里人。要不是大少爷有幸看上我,我只怕要······”

“我明白,雨晴姐姐。”连合臻重新坐下来,摸摸她的肚子,“现在你怀了我大哥的孩子,就不要再想过去那些事情了。你觉得,我会有个侄子还是侄女啊?”

“这我可不知道,一天天就这么过呗。反正到时候了他就会出来,一切都由不得我。”周雨晴讪笑了两声。

“说的也是,但愿到时候我大哥能回来。他在外面这几个月,大家其实都担心。”

“没事的,大小姐,我相信他,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周雨晴越说越觉得话题沉重,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为了活跃一下,她决定把话题转到自己的弟弟身上,正好搞清一些自己纳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