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十几分钟后,连洪和林月淑纷纷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里的一切,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但在周雨晴的再三确认下,他们也只能接受现实。林月淑拿起他留的那封信,下意识想要拆开看看,但被丈夫伸手拦下。

“怎么,我看看儿子写的什么,有问题吗?”

“你还是别看了,月淑。”连洪叹了口气,说,“这是合安留给吴婉月的。”

“那又怎样?我作为母亲,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

“有关吴家的东西,我劝你别沾上,不然的话,会相当麻烦。”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怕她似的!”

“父亲,母亲,还是先吃饭吧。”周雨晴担心他们俩发生口角,连忙打断了话题,“刚才王妈说已经准备好了。”

“我就不吃了,待会去镇守使府安排孙乾志做最后的准备,一半天我也要回北都了。”

原本打算偃旗息鼓的林月淑听到丈夫的用词,忍不住嘟囔着:“回北都?也不知道哪才是你的家。”

“你在说什么?”

“没事,天啸,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她瞥了丈夫一眼,确定他没有生疑,才放松下来。

“记住,合安回来这件事,咱们家里的人绝对不能外传。不管是丫鬟,老妈子,还是你们,谁要是走漏了风声,让张晋中那些人知道,别怪我不留情面!”

“知道了,父亲。”

“知道了,天啸。”

她们俩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一起进了餐厅。连洪拿起儿子写的那封信,上面清晰地写着“婉月亲启”。虽然他也很好奇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但出于对吴家的警惕心,还是轻轻放回了桌子上。

连洪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吩咐丫鬟去备车。不一会儿的工夫,司机从公馆附近把车开了过来,停在公馆的门前。他没有跟家里的人道别,就匆匆离开了公馆,驱车前往镇守使府。

直到他离开之后,连合平和连合臻才姗姗来迟。发现自己起得比平常晚了许多,他们俩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然而,面对如此安静的公馆,两人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不由自主往餐厅方向去看,结果发现里面只有两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真是不好意思,母亲,忘了给您问早安了。”连合臻面带羞涩,微微颔首以示问好。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几天你们俩都没给我请安。算了,以后注意,赶紧吃饭吧。”

林月淑说着,眼神示意碧轩把二少爷和大小姐的椅子拉开,方便他们俩坐下。但连合平却依旧站在那里,咬着下嘴唇,望着其它空着的椅子发呆。

“怎么了,合平,你干什么呢?”

“父亲和大哥呢?他们怎么不来吃啊?”

“你父亲本来就不吃早餐,刚才去镇守使府了。”林月淑轻描淡写地说。

“对,我忘了这个了。那大哥呢?是还没醒吗?”

提起连合安,林月淑立刻抬头,把眼神投向了坐在最次席的周雨晴。而周雨晴开始还没注意到,发现说话声突然停下才抬起头来,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愣了下神。

“怎么了,母亲,有什么问题吗?”

“合平问他大哥在哪里,你来告诉他吧。”林月淑说完接着低头细嚼慢咽起来。

“大少爷他,已经走了。”

“走了?”连合臻扭头问道,“走到哪里去了?”

“他离开兰汇,重新回前线了。”

“这么突然?”连合平瞪大了眼睛,脸上显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简直神不知鬼不觉啊!”

“我也是早起才发现他早就准备要走的,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十分低调。那封信,就是他留下来的。”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啊?”连合臻问。

“没说什么,就问了问我的近况,嘱咐了一下家里人,然后就走了。”

“大哥真不容易,为了我不惜触犯军法从前线回来,待了不到两天就又要走。希望他那边一切顺利,早点回来休息,不要再受那种罪了。”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连合臻根本无意享用眼前这些美味,垂着眼皮,仿佛这些都是残羹冷炙。但经不住母亲的再三催促,她只好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往自己口中送入食物,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抗拒。抬眼一看,连合平已经快要把自己的东西给吃完了。

兰汇的生活秩序恢复正常后,一些被搁置的问题也开始提上日程。年前那次囤积居奇的事件,连合平一直都没有忘记。现在吴胜泰走了,正好可以腾出手来收拾这些和自己作对的人。不过,这种事不能当着父亲的面做,不然施展不开拳脚。除此之外,还有那次无疾而终的“绑架”行动。那些知情的士兵到底该如何处理,还是他无法解决的难题。用完早饭后,他换上自己的军装,也离开了公馆的正门。

“雨晴姐姐,你是不是要回屋去?要不我跟你一起吧。”

吃完饭后,连合臻主动要陪她一起走,甚至还要伸手扶着她。周雨晴不知道这个丫头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好让她跟着自己走。走到花园的时候,连合臻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我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兰香了,原来以为她只是口无遮拦而已,没想到小心思还挺多,跟雨杰哥混到一起去了。”

“什么?兰香和雨杰混到一起?”周雨晴停下脚步,扭头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发现她上了勾,连合臻偷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昨天晚上我路过雨杰哥的房门口,看到兰香在他房里面,不开灯,两个人在里面嘀嘀咕咕的。”

“他们俩没什么可聊的啊,偶尔还不太对付,怎么会大晚上在一起聊天呢?”

“兰香说是雨杰哥给她上白药,但平白无故地她为什么找雨杰哥要白药,而不是去其它地方找呢?没等我多问,她就拿着药走了,雨杰哥也不愿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