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兰香摆出一副傲娇的表情,似乎在教训某个不识货的土财主:“你姐姐现在说话可比那个大小姐有用多了,真要是让她说,还不一定有用。而且你也不了解她,指望她对下人开恩,还不如等太阳从西边出来!”

“不至于吧,大小姐以前对我还是挺······”

“你和我们这些丫鬟可不一样,她对你什么想法,我们都清楚得很。”

“什么想法啊?兰香你可别吓我,我胆小。”

“行了,别说这个了,赶紧去吃东西吧。”

周雨晴招招手,带着兰香离开了他的身边,留下一头雾水的周雨杰独自待在那里。越来越多的暗示已经可以证明,大小姐对自己确实有想法。之前二少爷来说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连合平疑心太重,故意拿自己说事,没想到事实果真如此。现在连合安又离开了兰汇,一切仿佛回到从前,自己该怎么做又成了急需要思考的问题。特别是在姐姐的月份越来越大的时候,就更需要小心谨慎了。

中午时分过去,连合平简单吃了点东西,带着自己的副官在城里到处巡视。之前有接到消息,吴胜泰当初在城里的时候,给城里百姓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和麻烦。像强买强卖,骚扰民女这种事情都数不胜数了。作为镇守使,他需要及时站出来安抚那些因此受害的人们,同时也为自己博一点好感。

“二少爷,吴胜泰这几天给兰汇祸害得确实够呛,真要是安抚的话,估计得用一段时间。”

“你们做事情都这么慢吗?”连合平皱着眉头质问道,“这点小事情,一两天还做不完?”

“这可不是小事情,很多损失没法用钱衡量。那些作恶的人已经走了,咱们没办法惩罚他们,要是有人非要把那些人绳之以法,咱们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啊?要不是你把我要逮捕那些商人的消息泄露出去,我何至于捡起这件事情来?”

“天地良心,二少爷,我真没走漏风声!”于大海绕到连合平的面前,摊开双手,一副相当无辜的样子,“我刚到了第一个要逮捕的人的地方,就发现那边已经没人了。我刚想走,孙乾志就出来,让我跟他到别的地方去。您觉得,我敢违抗他的命令吗?”

“他不也是副官嘛,你那么害怕干什么?”

“二少爷,他可是指挥使的副官,二十多年的老部下。连廖波和张晋中都得给他面子,更别说我这个小角色了!”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谁在中间泄露了消息呢?”

他们正走着,努力盘算着到底是谁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可就在这个时候,连合平不经意抬了下眼,忽然发现了一个长得极其面熟的人朝自己走了过来。刚要擦肩而过,他下意识喊了一声:

“哎,站住!”

那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下,低着头,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于大海反应过来,走到旁边观察他的脸,突然扬起了嘴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不是陈华吗?怎么看见我们不问好啊?”

“我,我这不是急着赶路没看见嘛。”陈华慢慢抬起头,咧开嘴笑了起来,“二少爷,于副官,好久不见啊。”

“也不算很久吧,两三天之前咱们还一起吃过饭呢。”连合平说。

“哦,对对,那天我是作为大少爷的代表去的。这段时间吴胜泰在兰汇,搞得城里人心惶惶。我夫人这几天待在家里,要什么没什么,都快急疯了,天天拿我出气!”

“你都快当爹的人了,这点委屈还受不了?”于大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等以后有了孩子,麻烦就更多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商会里的事情就需要我忙前忙后了,要是以后两边都有事,我估计一个人就不够使了,得劈成两半才行。”

“你不就是个帮忙的吗?又不是商会的成员,何必那么费心费力呢?”

“不是成员,所以他们不方便干的事都得我去干啊。而且还得看各种人脸色,尤其是洋人,忒难伺候!有时候气得我真想······”

连合平伸了下手,不让他在这种公开场合说出什么惹来麻烦的话。他们走到旁边没人的地方,同时松了口气。

“洋人什么德行我太清楚了,以前我就跟他们打过交道。不过我听说,前两天商会的褚会长找到我父亲,说了一些事情,这个你知道吗?”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陈华转了转眼珠,开口道,“褚会长做点什么事,也不会跟我报告啊。”

“你就别谦虚了,咱们内部谁不知道你跟我大哥的关系?作为我大哥留下来的人,商会那些家伙敢不给你面子吗?”

“二少爷,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他微微颔首表示谦虚,“我跟大少爷的关系,纯粹是因为我娘。也是大少爷可怜我,给我个养家糊口的营生,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

“你可别这么说,消灭烟帮上面你可是居功至伟。算下来,你和你娘为我们家做了不少贡献啊。”

“二少爷过奖了。”

陈华舔了一下嘴唇,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样脱身。意外遭遇连合平,自己本来就没有准备。要是聊着聊着,二少爷让自己陪着他去做什么事,那自己的正事就耽误了。正想着,连合平又抛来了问题。

“对了,最近我要做善后工作,统计一下吴胜泰这段时间给兰汇各界造成的实质影响。你们商会那边有什么损失吗?”

“这个,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啊。”陈华为难地挠挠头。

“没关系,这两天有时间了可以找于副官说一说,或者写个清单。”连合平看了一眼于大海。

“没问题,有时间我一定做。不过,我还有点事情,需要马上离开,还请二少爷见谅。”

说完,陈华拱了一下手,转身准备离开。然而,正当他要迈开步子的时候,肩膀上突然一阵疼痛,一只手出现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