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没错,老夫人,就是明天。所以我才命她们准备好,免得老爷不高兴。”

“不是,你听谁说的?天啸只是跟我说这两天,你怎么知道就是在明天呢?”

“因为我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孙副官,他跟我说的。”

直到现在,吴管家才知道老夫人并不了解老爷要走的事情,心里不住地后怕。老夫人平常爱多想是出了名的,丫鬟随口说的一句话被她听到都能计较好长时间。这种重大的事被自己这个管家先知晓,保不齐林月淑又会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情节。眼看林月淑站在那里久久没有答话,他心里愈加慌乱,主动解释起来。

“老夫人,我也没想到能碰见老孙,还主动告诉我这个事。我一个当管家的知道这种情况,也不能做别的,只能做点这种准备,您可千万别误会······”

“没事,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林月淑摆摆手,扭头叹了口气,“我就是有点奇怪,他到底是临时要走,还是······”

“这个您就别费脑子了,既然吴管家这么说了,那咱们就信他的话。”一旁的碧轩开口劝说道,“反正咱们不主动提,老爷回来肯定得告诉咱们,您不用多想。”

“多不多想也不重要了,我还是回去休息吧。”

她搀扶着老夫人,一步一步上了台阶,往楼上走去。吴管家站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不愿意第一个告知自己的妻子,反而让自己一个管家先知道。明明老夫人就爱多想,还主动刺激她。虽然在公馆里做了许多年,但这次,他是真搞不懂主人的心思了。

得知父亲要回北都的消息后,连合臻的嘴角就一直微微扬起。虽然表面上还是很平静,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只是不敢完全表现出来。回到房间里,她拿起笔,想要写点晚上给父亲送行的话,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坐在那里干着急。

“大小姐,大小姐?”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周雨杰,你又想干什么?”连合臻皱着眉头,语气十分地冲。

“我姐让我给您一个东西,您能开开门吗?”

“什么东西?不会是凡士林油吧?这东西我可不缺。”

“不是,您先把门打开,有什么话好说。”

连合臻知道,要是这么耗着,会引来更多的人,到时更难说清楚。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房门拉开,推着他直接到了院子里,丝毫没注意自己哪里来的力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直接说,我忙着呢。”

“我姐让我问你个事,您能不能直接回答我?”

“赶紧问,别磨磨唧唧的!”

“刚才吴管家说老爷明天就要走,您的反应好像有点······”

她暗自吃了一惊,丝毫没想到周雨杰找自己来是想问这个。正巧旁边有一个丫鬟路过,她连忙拉着周雨杰往角落里一闪,巨大的惯性导致两人失去平衡,差点跌倒在地上。幸亏连合臻背后有一根柱子,撑住了她没有仰过去。然而,另一个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啊!你们在干什么?”

丫鬟的一声尖叫让周雨杰惊了一下。定了定神后,他突然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快要趴在连合臻的身上了!虽然还没完全缓过来,但他知道,自己已经闯了大祸,行了大逆不道之事。

“不,不,对不起,大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你们这是······”那个丫鬟走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俩。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连合臻也慌了神。她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大脑却一片空白,什么词都想不起来。丫鬟发现这个情况,自然也没什么耐心听大小姐解释,扭头就往前厅方向跑去,准备告诉老夫人。

“大小姐,你这是······”

“别说了,赶紧给我站好了!”连合臻一把将他推开,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你怎么像根草一样?随便一拽就往旁边倒?”

“我怎么知道您会突然拽我啊?大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谁让你刚才在院子里问那种问题的?我当着丫鬟能回答吗?”

“所以你就把我拉到这里?那你好歹说一声啊!何必动手拽我啊?”

“现在说这个没有用了,问题是把事情解释清楚!”

“怎么解释?那个丫鬟看见的是我俯在你身上,就凭这个我就得倒霉!”周雨杰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她面前来回踱步,“大小姐,就算你记恨我,也不至于这么陷害我吧?”

“我陷害你?明明你找我来的,问问题的也是你,怎么责任在我身上了呢?”连合臻情急之下也开始不顾形象,大声质问道,“要不是你平白无故问我那个问题,我会那么紧张吗?”

“谁知道你紧张就随便动手啊,还一点提示都没有!不过我要说清楚,我可没碰到你,这个必须要为我作证!”

“怎么,你很害怕这个吗?”

“怎么不害怕?我要是碰到你的身子,别说老爷和老夫人,二少爷就得把我给毙了啊!我老老实实当个警卫,照顾姐姐,我犯什么错了?”

周雨杰用力捶了一下旁边的柱子,咬着牙,努力压抑自己心中的委屈。一直以来,他最记挂的就是自己的姐姐,当警卫完全是顺便做的事。至于大小姐对他有什么看法,在他看来完全跟自己无关。结果现在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回事,自己可能会因此被严厉惩罚,甚至会连累姐姐。周雨杰闭上眼睛,不自觉渗出了泪水,渗出悔恨的泪水。

“好了,雨杰,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

“想什么办法?这种事情,被质问的肯定是我,没有人会认为你有责任的!我吃什么亏无所谓,哪怕被赶出公馆都没事。但是我姐姐呢?她做错什么了?”

“没,没人要为难雨晴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