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发现话头有点不对,连合臻有些着急,还没等周雨杰接话就强行打断。

“误会什么啊?他是我的警卫,我让他陪我出去转转,有什么问题吗?难不成,您陪我出去?”

“大小姐别开玩笑,我一个管家怎么能随意离开公馆?”

“所以啊,我只能······”

“不过,您好像也不能随便离开。”吴管家摇摇头,“要不,我先去问问老爷,看他同不同意您出去?”

一听到要找老爷,连合臻瞪大眼睛,连忙摆手:“这种事就不用找父亲了吧?要不找我母亲问一下?”

“老夫人已经出去了,不在公馆里。”

“什么?我母亲出去了?”她失声喊了出来,“这么早,她能去干什么啊?”

“大小姐,您起来得也不晚啊?”周雨杰在一旁揶揄道,“以前这个时候,您还没醒呢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时候倒是不累了。”

吴管家站在那里,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着嘴,觉得很有意思。自己在公馆里待了这么多年,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了。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悄悄离开,把这个早晨留给这两个年轻人。

“算了,大小姐,你们两个自己商量吧,我先去看看老爷和二少爷。要是有别的事,再叫我吧。”

他们目送吴管家消失在走廊尽头,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然后扭头看向彼此,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周雨杰下意识想把门关上,但连合臻伸出手,直接抵住了门,不让他把自己关在外面。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只想好好休息!大小姐,我要是哪里得罪您了,我给您道歉还不成吗?”

连合臻感觉面前这个人像是第一天认识自己一样,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拳头想要打他,但还是忍了下来。

“那件事早就过去了,你怎么还提啊?我就想出去转一转,又不是让你去做那种危险的事,怎么那么犹豫呢?”

“我不是犹豫,我是······”

周雨杰一时语塞,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也不敢再直视大小姐,干脆趁她不备,把门给重新关上。

“哎,姓周的,你把门给我打开!哎!”

她没想到自己这个警卫真敢让自己吃闭门羹,气得差点把门给砸了!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难免会把人给招来。眼看被吸引过来的丫鬟逐渐靠近,连合臻气满胸膛,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咬着牙,装作若无其事一样离开那里,返回自己的房间。

在他们争吵的时候,连洪渐渐醒了过来,简单收拾之后准备派人去联系孙乾志,做好出发的准备。正要离开卧室,吴管家突然出现在门口,拦住了他。

“什么?臻臻要出去?”

“是啊,她去叫周雨杰陪她,但是周雨杰却百般推脱。我看他们俩有点吵架的意思,过来问问您,让不让大小姐出去?”

“这倒是有意思,周雨杰一个警卫,现在也开始摆谱了?”连洪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人是我们家的亲戚呢。”

“那,您认为应该······”

“让他们两个小孩子自己商量吧,家里的事我也不太想多问了,让婉月定夺吧。”

“老爷,老夫人已经出去了。”

“你说什么?月淑出去了?”连洪摸着自己脑门,好像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没开玩笑?”

“这种事我怎么敢跟您开玩笑?”吴管家讪笑了一声,“她一大早就带着碧轩走了,应该是去和老朋友叙旧了。”

“这倒是稀奇,我记得昨天她好像就是打了一整天的麻将吧?今天这么早就走,真是不想在公馆多待了啊。”

“前几天老夫人也是身心俱疲,消遣消遣也并非······”

“这个就不用你说了,我都知道。我离开之后,公馆里的大事小情就仰仗你了。”

“老爷抬举我了,我只是协助老夫人操持而已。”

“臻臻那里你就别管了,去看看合平怎么样吧。”

连洪没有再等待他回答,径直离开了门口,走下楼梯叫丫鬟通知后面备车了。他站在楼上,望着坐在沙发上的老爷,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老爷有许多苦衷无法言明,对儿女们也有希望。但很可惜,老夫人和儿女们现在并不理解这位指挥使内心的真实想法,甚至连正常交流都变得十分困难。虽然他很想做点什么,但自己只是个管家,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只希望时间会带来转机。

汽车缓缓停在门口,连洪站起身,走出正门,一阵轰鸣声之后,便归于平静。吴管家只好按照老爷的命令,前去查看二少爷的情况。但刚到院子里,就看到二少爷穿着军装,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二少爷,您怎么突然醒了?”

“瞧你这话说的,吴管家,这时候不醒,还要什么时候醒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要是找老爷的话,他刚刚离开。”

“没事,我没那么急。”连合平整理着自己的袖子,“周雨杰现在是不是还关着呢?”

“他,他昨晚就被放出来了。”

“什么?放出来了?谁放他出来的?”

“昨晚晚饭之后,老夫人就下令把他放出来了。结果丫鬟们过去一看,人已经不见了,锁都被打开了。后来大小姐说是她给打开的,老夫人也就没再说什么。”

连合平刚想发作,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离开禁闭室的时候忘记锁门,妹妹估计是为了圆场才那么说的。他又不能说是自己给打开的,便清了清嗓子,刻意略过了这个话题。

“对了,母亲醒了吗?”

“老夫人一早就出去了,和碧轩一起。现在公馆里就剩下您,大小姐,少夫人和二姨太了。”

“你一说少夫人我差点忘了,从昨晚上开始她就没什么动静,她没事吧?”

“应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