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大哥和他的母亲一样?那这么看来,他肯定比不上我了。一个妓女的女儿,怎么可能比得上我的母亲呢?”

有了这个想法,他一下子释然了很多。这么看来,父亲肯定是受到了大哥的蛊惑,才会对自己态度那么恶劣。毕竟,强娶别人未婚妻,构陷自己师弟的事情,好像只有大哥能干出来。相比之下,自己做的那些事怎么着,也比大哥做的稍微好一点。

直到晚上,林月淑才从外面悻悻而归。和连合平说的一模一样,她这次果然是来了手感,赢了一些钱。结果不愿意见好就收,非但把赢来的都给输了,还倒赔出去不少。要不是碧轩死命劝着老夫人,只怕是要把家产都给输了。林月淑没有办法,只好败兴而归,临走之前还说,明天一定要卷土重来,把输掉的都给赢回来。

“老夫人,打牌只是个消遣而已,您可千万别上了头!”碧轩一进门就忍不住对主人说,“万一不小心玩大了,没法收场,让老爷知道,还不得跟您······”

“怎么,他管天管地,还管我消遣不成?”林月淑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听到逆耳的话瞬间有了反应,“再说,我们都是相识多年的老姐妹了,平常输赢谁会放在心上?你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我的私事用不着你管。”

“没放在心上?可刚才我看到您都快输急眼了,就差把桌子给掀了!”碧轩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要是在赌场里,您还不得跟人打起来啊?”

“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话越来越不讲分寸了。”

林月淑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就坐到了沙发上,但这足以让旁边的碧轩心头一怔。跟随老夫人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么明显的警告都听不出来,那就活该倒霉了。她连忙吩咐其他丫鬟去倒茶,自己从楼上拿来一个靠枕放到主人的后背那里。等到热茶端上来,林月淑的表情才和缓下来。一边喝着,一边来回在通往花园的门和楼上吴婉月的房间处来回看去,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老夫人,您这是······”

“我突然想起来,周雨晴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快足月了吧?”

“对,应该就在这个月了。”碧轩点头答道,“您放心,到时候吴管家会安排好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说孩子出生之后的事。”林月淑盯着楼上,自言自语道,“本来我还想让这个孩子认她作母亲呢,结果病成那个样子,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可是,少夫人是大少爷的妻子。孩子认她当母亲,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光认个母亲就完了吗?不从小给笼络住,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子?一个周雨晴已经够厉害了,要是身边再多个孩子,岂不是要把这公馆闹个底朝天?”

“我看二姨太不像那样的人啊。”碧轩担心老夫人说的话被别人听见,主动压低声音,劝说道,“要是少夫人的身体真的没法抚养孩子,大不了让二姨太自己照顾嘛。”

“让她照顾?你打算这公馆以后改姓啊?”

碧轩吓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去捂对方的嘴让对方不要再说下去了。结果刚一伸手,突然意识到这句话是老夫人说的,伸出的手直接僵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办。林月淑瞥了她一眼,抿了一小口茶后,轻轻把杯子放回茶托里,缓缓说道:

“你一直在公馆里,不了解那个周雨晴的能力,我可是听说过的。一个穷书生家的女儿,能牢牢抓住咱们家大少爷的心。为了她,大少爷做了什么事我不用再说了。合平想通过她对付那个赵阔海,结果被她给耍得团团转!来了公馆之后就更别说了,臻臻完全被她给收到麾下,一口一个姐姐,比叫我的时候还亲呢!再这么下去,怕是以后连我,都要对她点头哈腰了。”

“您多虑了,老夫人,二姨太再怎么着,也是您的晚辈。”碧轩笑着说道,“而且,她那时候还是小姑娘,涉世未深,自然不懂规矩。可以后她当了母亲,没准就不一样了呢。”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指望她转性,不然就得眼睁睁看着?”林月淑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说,“我活了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也算经历过的,怎么可能被一个小丫头给制住?”

“就算您不愿意,那也别在这几天发火。万一二姨太出点什么差错,老爷和大少爷不还得跟您急了啊?”她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探过身子低声说道,“再说了,少夫人是什么人咱们也清楚。就算二姨太神通广大,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可少夫人那边,却有着靠山呢。”

碧轩的话无疑是一种点拨,让林月淑猛然警醒了过来。没错,周雨晴确实很会笼络人心,可再怎么样也只是为了她自己而已。但吴婉月的背后,还站着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父亲。要是让她们家得了势,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真是,打了一天麻将,脑子都糊涂了!”林月淑轻轻拍着自己的脑袋,“别说,这种事情你看得倒是挺明白。”

“老夫人过奖,奴婢怎么说也在这公馆里待了二十多年,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不过······”

“好了,好了,我知道,这几天不要惊动周雨晴,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她迫不及待地站起来,不等碧轩说完就转身往楼梯上走去。碧轩来不及反应,等到明白过来,老夫人已经上楼上到一半了,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紧走几步跟了上去,心里不住地叹气。因为,林月淑猜错了自己要说的话。

得知张晋中有非分之想后,连合平立刻有了行动。不仅命人多探听他们的消息,并且给父亲那里发电报,希望他不要同意张晋中的换防请求。不过,具体原因他并没有说明。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任何指控都没有说服力。然而,电报发出去之后,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复。